幾秒之後,高級警官這才閃身,出聲道,“文小姐,進來吧。”
文婷熙機械的邁動雙腿,跨步進了房間的門。
這是周成海的辦公室,此時辦公室當中站着七八個人,他們的肩膀上都頂着幾粒花,是高級警官。
周成海站在辦公桌後面,正在接電話,文婷熙只聽得他道,“是,是,是,我們馬上就趕往分宜……”
屋中的衆人都看着文婷熙,一名署長邁步走過來,不由得出聲道,“怎麼沒穿鞋呢?我讓人給你……”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只聽得文婷熙輕聲道,“遲晉延呢?”
話音落下,站在他對面的署長立馬定在原地,什麼都沒有說,眼睛就這樣紅了起來。
其他的人聞言,也俱是不忍心的別開了視線,文婷熙見狀,心驟然揪痛了一下,但她還是倔強的道,“遲晉延呢……我想見他。”
此時,周成海已經掛斷了電話,看着面前一副狼狽模樣的文婷熙,他跨步從辦公桌後面走出來,站在文婷熙面前,微微皺眉,出聲道。“婷熙,怎麼搞成這幅樣子……”
文婷熙擡眼看着面前的周成海,未說話,眼淚就先掉了下來,周成海見狀,同樣是發紅着眼眶,半晌才極度壓抑的聲音回道,“婷熙……節哀順變……”
話音落下,文婷熙驟然眉頭一蹙,心痛的像是被人一把抓住了一般,她喘不過氣來,只能微張着脣瓣,整個人都痙攣的緊繃着。
屋中,沒有一個人出聲,安靜的像是死寂了一般。
不知道過去多久,這才聽到了文婷熙幾近嗚咽的聲音道,“周叔……我想見晉延……”
周成海的眼淚從眼眶中涌出來,看着文婷熙,他眼中露出了傷心跟不忍之意,脣瓣開啓,他也有些哽咽的道,“婷熙啊……不要這樣。”
文婷熙垂在身側的雙手,想要緊握成拳,但卻發現一點力氣都沒有,她瑟縮着肩膀,小動物受傷一般的嗚咽着道,“周叔……我想見晉延……”
周成海心痛難忍的別開視線,幾秒之後,這才深吸一口氣,然後轉頭過來,對文婷熙道,“婷熙,晉延……晉延他已經不在了,你就……”
“不會的……不會,周叔,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了……讓我見見他吧……”
文婷熙的眼淚終是忍不住,傾盆而下,她伸手抓着周成海的袖口,不停的搖晃,一直強撐到現在,她真的不想聽到這樣的結果,身體,在這一刻透支到極限,她就這樣膝蓋一軟,身體緩緩地往下墜去。
周成海見狀,趕緊一把扶住文婷熙,文婷熙身邊的幾名高級警官見狀,也下意識的邁步上前,想要拖住她。
文婷熙整個人癱軟着,緊緊的拽着周成海的袖口,她哭着道,“周叔……我求求你,求你了……讓我見見晉延吧,我求你了……”
屋中的所有人都忍不住流下眼淚,周成海也是忽然一個瞬間,就這樣忍不住哭出聲來。
文婷熙幾乎要坐到地上,這一刻,她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知道身邊的人都有誰,她只知道,她要見遲晉延……現在,馬上,立刻就要見到他。
周成海大哭了幾聲之後,這才抽泣着道,“婷熙,起來……我帶你去見晉延。”
文婷熙被一名署長跟見習督查左右架着,這才勉強站起了身,周成海伸手抹掉臉上的眼淚,然後強作鎮定,出聲道,“晉延出事的地方在分宜,我們現在就要派車過去,你跟我們一起去吧。”
文婷熙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只能機械的點頭。
署長出聲道,“我去叫人給文小姐準備一身衣服。”
周成海點點頭。
餘婻跟一衆記者都在警區的門外等着,文婷熙進去約莫二十分鐘的樣子,只見門前成排的特警開始散開兩對,從露出來的大門往裡面望去,只見是一列車隊從裡面開出來。
特警負責開路,餘婻站在一邊,她眼睛很尖,所以一眼就看到第三輛車的後座,坐着一個低着頭的女人,她穿着一襲警服,正是文婷熙。
餘婻很想跑上前去,但卻被特警給攔住了,她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文婷熙乘坐的警車快速開走。
記者們見狀,也趕緊一窩蜂的跑上了採訪車,準備跟蹤報道。
餘婻一個人呆呆的站在原地,良久都回不過神來,她伸手撐着自己的眉心中央,閉着眼睛,足足過去幾分鐘的樣子,這才強自穩定心神。
今天是文婷熙跟成沐源訂婚的好日子,雖然這件事沒有大肆宣揚,但是跟文家和成家交好的上流人士,也都知道了,如今文婷熙‘臨陣脫逃’,想必酒店那邊早就炸開了鍋。
很快的,餘婻便跑向了街邊,伸手攔了輛計程車,她前腳剛一走,還不過十秒鐘的時間,一輛跑車就停在了警區的大門口處,從裡面快速下來的人,他穿着一襲筆挺的西裝,正是成沐源。
成沐源大步往警區門口跑去,但卻被特警攔住,他臉色甚是難看,直言道,“我找文婷熙。”
特警一個個面無表情,出聲回道,“警區戒嚴,一概警務人員之外的人,不予進入。”
成沐源道,“那你幫我叫一下文婷熙,我只想見她一面。”
特警目視前方,根本一副沒聽到的樣子。
成沐源喉結上下滾動,遙望着警區裡面,但卻什麼都看不到……
……
分宜在榆林跟峂城的交界處,距離峂城市中心不過兩個多小時的距離,路上,文婷熙跟周成海一輛車,她像是失聲痛哭,隨即就是低着頭,用手擋住自己的臉,不停的哽咽和啜泣。
車上一共四個人,司機跟高級督察坐在前面,後座是文婷熙跟周成海,所有人的眼眶都是紅的。
高級督察幾度伸手擦拭着眼淚,然後微微側頭,沉聲道,“文小姐,你不要這樣……如果遲督查在天有靈的話,他也不希望看到你這麼難過……”
聞言,文婷熙幾乎是下意識的肩膀一僵,良久,她擡起頭來,哽咽着道,“我不相信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