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吧,開始吧。”
“好啊,怎麼開始?”
“先從箱子開始。”
德德範先生話音僕落,不明所以的女教師便眼睜睜看着德德範先生手裡的大箱子和自己手上的小箱子當場消失的無影無蹤。
“哪兒,哪兒去了?我箱子呢?”即便對面的是一位神靈,女教師還是勇敢的努力的爲捍衛個人財產而發聲。
“放在平行空間裡了,總拎着怪累的。”德德範先生輕描淡寫的說。
女教師聽了,有些侷促的喃喃,“箱子裡沒什麼值錢的東西,不必了吧。”
某位神靈足夠智慧,幾乎是立刻就聽懂了女教師輾轉了十多個角度的弦外之音……這是怕我拿了不還給她的意思??
德德範先生就差翻白眼兒了,伸出手臂,攤開手掌,沒什麼好氣的說道,“那你揣兜裡,用的時候可以喊我。”
德德範先生攤開的手掌上,是一對鑰匙鏈大小的箱子,一大一小,忒可愛的樣子。
猶猶豫豫的從德德範先生手裡拿過變成鈕釦大小重量也變得和鈕釦差不多的行李箱,女教師猶猶豫豫的問,“箱子裡邊兒有瓶兒雪花膏,是玻璃瓶的……”
“不用擔心,很快你就用不上它了。”
就像女教師說的那樣,嘴炮因其需要擔責的範圍太小,從來都是往想象力的極限上衝擊,而且說的都跟真事兒似的。
不過,說是一回事兒,等到來真格的,譬如現在,即便以珍妮老師的悍勇,也難免畏畏縮縮,需要一個適應過程。
德德範先生把手插回兜裡,“好了,趁着現在沒人,咱們開始吧。”
女教師完全不走腦子的扭捏起來,“開始什麼,這冰天雪地的……”
“我希望你現在能把注意力放在思考變成一個什麼樣兒的女人上,容貌,身材,膚色,頭髮,甚至外觀年齡和內在體質,我只給你這一次機會。”德德範先生皺着眉,“而且,不要把標準提的太高,太過完美的外觀對咱們接下來的工作沒有半點益處。現在留一點提升空間,可以由你日後自己去慢慢修改,畢竟我的專業和原始性別在美容美髮這些方面沒有任何優勢可言。”
“沃去!這就開始了?!你容我好好想想,好好想想,一定要好好想想,這怎麼話兒說的,冷不丁也沒防備吖,太突然了也……”
女教師的腎上腺素在瞬間飆上了峰值,這是見證奇蹟的時刻吖,而且說了只給變一回,那還不一次撈個夠本兒,拉皮紋眼線這種提也不要提了,最少也要膚白貌美大長腿,有容腰細櫻桃嘴,聽說,還可以變年輕?
“我這底子是不是難度挺大的?”女教師無意識的自言自語,“不能給整失敗了吧……”
“其實是好的,起碼材料足夠。”德德範先生秉公而論,“按照你的噸位,你要是願意,我甚至可以把你毀成兩份兒,能多出一個備用的。”
這就是開玩笑了,做爲一個神靈,精打細算到這種程度實際上是很跌份的,就像鑽小樹林兒以躲避公路上有可能的車來車往,這些都體現了德德範先生以往神力拮据日子裡的所言所行。
就在大馬路上大變活人怎麼了?!稍稍用神力遮蔽一下,完全可以做到神不知詭不覺,但是,哪怕這樣的一點神力的耗費,德德範先生也是在無意識的節省,這隻能說德德範先生在以往的日子裡過的太過清貧自律。
二十分鐘後,村小數學女教師以她的見識和眼界決定了,一頭淡金色的短髮足以自傲,不改了,一副親切可人目測絕不超過二十二歲的青春面孔,看來還是不能徹底脫開村小女教師的固化思維,努力掙扎也不過走的是青春幼師的鏌版,身材的追求上倒是有四五十歲成年人的質樸務實,並不誇張的前凸後翹,稍稍寬大一些的衣褲便可以遮掩絕大部分的寶藏級的黃金比例,就好像女教師現在身上穿的這一套已經變得不再合身的長款冬裝。
身體素質和狀況直追匹配二十二歲面容的時鐘般精準自律作息塑身保養精緻的青春女性,只要忍住張嘴閉嘴的“哎我的媽呀”,任誰也猜不到這具充滿活力動感的軀殼內藏着的竟是一個四五十歲大媽級的大媽靈魂。
嚴格來說,這要算重生了。
德德範先生並不吝嗇概念裡或多或少的神力耗費,神靈是要信守承諾的,尤其是一位有志於規則和秩序事業的神靈。
在完全按照客戶的定製要求投入神力之後,女教師一個趔趄摔倒在樹林間的雪地上,掙扎半天,卻一直爬不起來。
從毛重一百九十市斤突然暴減到九十九市斤,無論肌肉骨骼力量還是身體的控制力和平衡感,甚至心跳血壓和意識感知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不適應纔是理所當然的。
整整八分鐘,珍妮老師終於站穩了,伸胳膊可以反手摸肚臍,踢踢腿,腳尖可以踹到頭頂毛線帽子的兔毛絨球,這還是個有舞蹈天賦屬性加成的幼兒教師。
帶着暴虐的狂喜和不可思議的激動情緒,在完全控制和熟悉自己的身體之後,冷靜下來的珍妮老師第一件事就是從兜裡往外掏手機……這是要自拍乜?
“我的箱子裡有鏡子和看起來很年輕的衣服,你說過會幫我拿出來的。”
珍妮妹子,現在可以扔掉老字了,在褲子上把手機屏幕擦得鋥亮,對着自己完全陌生的一張小臉沒完沒了的照,卻覺得怎麼也沒有鏡子解恨,總是覺得手機屏幕上映照出來的漂亮臉蛋兒太過虛幻。
“哪一套?”
德德範先生耐着性子問。
“大箱子裡面有一件圓領的白色短袖t恤,還有一件紅色吊帶的長裙。”女教師努力的調整着手機屏幕的角度,認真仔細的尋找着德德範先生可能會疏漏的瑕疵。
“啥天氣呀還短袖吊帶的,我給你魔改一件羊絨大衣和長筒靴吧,豬頭肉都切了,也不差這點兒蒜醬。”
德德範先生說着,憑空翻出一面小圓鏡子遞過去,又伸出另一隻手,對着女教師身上鬆鬆垮垮的羽絨服輕輕的彈了彈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