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屈辱

隨着太陽的緩緩落下,黃昏即將來臨。

赤金色的夕陽,慵懶的光芒撒在一棟平凡的樓房上。陽光穿過玻璃窗,映照在少年的臉上。

正值青春歲月的他,身周卻繚繞着令人絕望的死寂,灰暗的瞳孔裡,毫無生機的火焰。

“.......“

伴隨着悅耳的音樂,書桌上漆黑的手機屏幕驟然亮了起來。

少年皺了皺眉頭,看了看來電顯示:無把男!或許是這個暱稱的蘊意,少年灰暗的臉龐上展露了一縷微笑。

“喂,是吳哥啊。今日起牀,小弟見喜鵲在窗外歌唱,沒曾想是吳哥來慰問小弟啦!“少年的口中說着不應該在這個年齡的恭維之語,眼中卻滿是厭惡。

“呵呵,別特麼跟老子說那些廢話,上次和你交代的事,考慮好了沒?“吳哥罵罵咧咧的問道。

少年緊鎖眉頭,眼神閃爍,似乎在思索着什麼,口中卻絲毫沒有猶豫之意,一字一頓淡淡道:“不!可!能!“

“呦嗬!雜種,三日不見,刮目相看啊,敢和老子頂嘴啦!“吳霸南不怒反笑,囂張中帶着玩味諷刺着,卻忽然厲叫道:

“誰他嗎借你的狗膽,閒着活膩歪了吧,老子出來混得時候,你嗎還是千人騎的**呢!”

電話的另一頭,只剩下一片沉寂......

“你想死嗎?”厲九道空洞的雙眸望向窗外,嘴中輕輕的吐出這句低不可聞的話來。

“你說什麼?給老子滾來後山,我來教教你怎麼做人,不來?哼哼,老子把你那點家醜爆個精光!“吳霸南倒是沒有聽見厲九道的話,嘴中不停的打擊嘲諷着,忽而想到什麼,緩緩說:“胡薇柔在我這,晚來一步,後果,呵呵,自負。”

“什麼!薇柔在你那!“少年聽到胡薇柔這三個字,再也無法保持淡然,眼中盡是慌張與驚怒,大聲喝道:“吳霸南!你想幹什麼?如果你敢對薇柔動手動腳!玉,我會燒給我爸!不要威脅我!尤其是關於我的女朋友!“

顯然是覺得不夠,少年又加了一句:“只要她少了一根毫毛!我是懦弱!但是不代表你可以隨便欺負我!玉,採決於你的誠意與態度!“

少年輕喘一口氣,鐵青的面龐稍微紅潤來些,雖然口中如此說,內心卻依舊是忐忑無比,畢竟是與平時的學校混混頭第一次這樣說話。

這次輪到吳霸南沉默了,良久,他大笑一聲,陰冷冷的說道:“你也給我小心些!以後別讓我看見你一個人!“

“!“厲九道心中一驚,頓覺心中不安不已,好像此次出行會遇**煩一般,但思來想去覺得這一切終歸是逃不掉的,也只能無奈的深嘆一口氣,回道:“那好吧,我來……“

厲九道滿目愁色,放下手機託着腮看着夕陽落下,思緒飛回到從前。

距黃帝軒轅與炎帝神農率領五行衆族擊敗九黎族已有五千年,此戰奠定神州基礎。往後改朝換代雖亦有戰爭,卻再也難動根基。但是五行族人由於喜好財勢,貪慕虛榮,在時間長河中漸漸消磨了神性,血脈中流淌的五行元氣愈來愈少,最終竟無一人得道。而厲九道所在的湯玄高中,坐落於黑驪市鎖驪山腳。雖稱爲山,其實不過是個高不過五十來米的土坡,卻勝在蜿蜒如龍,好似山脈一般。

湯玄高中是一所私立高中,卻底蘊雄厚,影響甚大,絲毫不弱與那些公立的示範高中。而當年的創始人,也就是老校長,便名爲湯玄。

當年,老校長聲稱去山上辦一件機密要事,上山之後,卻杳無音信。國家派出一隻搜救隊,卻迷失其中,險些喪命。

說來也甚是奇怪,明明鎖驪山不過五十米高,雖連綿不止,搜救難度卻也不大,不會出現什麼高原反應之類。然而,當搜救隊進山後,卻突然颳起大霧.......

十個搜救隊員進去,一個沒死,卻有八個瘋癲狂躁,瘋了;還有兩個,直接失去了神智,成了傻子……

那一夜,鎖驪山上雷霆密佈,暴雨傾盆,有些人甚至聲稱在烏雲中看見了龍。不過這也只能成爲大家茶餘飯後的笑料,笑話,龍?信世上有龍不如信有鬼呢。

厲九道收起目光,太陽竟不知不覺中落下,想來自己發呆了很久。他起身穿上風衣,走下樓梯進入了父母空蕩蕩的房間,不覺又落寞了幾分。

“爸,媽!兒子不孝,沒能耐守護九曲了。”厲九道忽的跪在一張閤家福照片前,磕了三個響頭,打開了一個精緻的木匣,從中取出一枚猩紅的曲玉戴在身上。

九曲,便是這玉的名字。

捏了捏着略有灼熱的九曲,厲九道看了看父母的照片,下樓後對着屋後一間扎着綻裂的乾枯竹子的竹齋喊道:

“獻姐姐,我有事出門一趟,家裡麻煩你照顧下。”

繼而邁着堅定的步伐走了。

吳霸南所謂的後山,便是那鎖驪山腳的一片白楊樹林,其中有一間木屋,那便是吳霸南的住所與他們幾個流氓都集會場所。每當清風吹過, 總能搖曳起白楊樹林的輕輕響動,彷彿死神的低語,輕柔卻又致命。

幾隻烏鴉站在枯樹上,向落山的夕陽無力的啼叫,莫名悽婉的場景令厲九道內心一顫他裹緊身周的風衣,提起信心,向後山走去。

這是厲九道家唯一一條通往後山的路,泥濘不堪,嫋嫋青煙自墳頭飄出,被輕風打散,盡顯生與死的意蘊……

無名山巔......

一位身着赤色長袍的女子,輕挽耳鬢秀髮,故作風清雲淡的看向華夏的西南方向----黑驪市!但無論怎麼掩飾,都掩蓋不了雙眸中,那抹焦急之色。

“九黎霸血出,天下誰爭鋒?看來,不久的神州,必將又是一場腥風血雨。“女子長嘆一聲,無奈的說道。目中漸漸浮現出一枚赤紅色牛首符文,宛如充滿蠻荒氣息的戰盔,四溢着無可匹敵的霸氣!

“僅憑五行族那羣雞鳴狗盜的鼠輩,也妄圖阻止霸血復甦?真是癡心妄想!“一聲近乎少年般清脆的聲音,自女子身後傳來,不屑的說道。

“請你住手吧,這天下已定,無法改變的。”女子不願回頭去看,只是略帶悲傷的勸阻道。

“冥兒,連看都懶得看我一眼嗎?”身後之人不再談論此事,身體虛晃一下,瞬間閃至女子面前,竟是一個身穿黑袍的怪人。那人緩緩舒開緊攥的雙手,一團清水般的物質自掌紋中悠然浮現,他略有調侃的對女子說:“就算不看我,那也總該看看他吧。”

女人身體不可察覺的輕輕顫抖,依舊不肯回頭。

黑袍人輕笑一聲,隨着漣漪盪開,水中緩緩出現一個黑衣行人的影像,竟是剛剛出門的厲九道。

厲九道顯然不知自己已被監視,無聊的吹着早已亂調的口哨,掩飾着眼中的無奈。每每想到吳霸南的要求,他便感到一陣氣惱以及深深的鬱悶。他怎麼也想不明白,身爲富二代的吳霸南爲什麼執意要自家這塊玉。

“九曲啊九曲,你究竟是個什麼寶貝呢?”他頗爲好奇的掏出勾玉,迎着夕陽的餘光觀察着這塊快被他看爛的玉。

不過看了半天卻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厲九道倒也不氣餒,收起玉,腦海中緩緩出一張臉,莫名其妙的憨笑起來。

胡薇柔,只要想起她的音容,她的名字,厲九道陰霾的心情頓時一掃而空。

單相思算不算戀愛呢?

“胡薇柔,我喜歡你!”厲九道緊張的瞄了瞄四周有沒有人,方纔鼓起勇氣朝天大喊一聲,繼而失落的苦笑一聲。

“你這個慫比。”厲九道搖了搖頭,無奈的自嘲道,連喜歡一個人都不敢說出口,還談什麼交往呢?

也就,只敢沒人的時候瞎吼兩嗓子吧。

但即使自己配不上她,我也要守護她。

青澀的少年邁着堅定的步伐,繼續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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