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發了楚歸去收拾殘局,我也開始給自己身上被鬼嬰折騰出來的傷口療傷,鬼嬰被蛇妖打死之後,圍繞在傷口的黑氣也逐漸潰散,即便如此,我也是往身上拍了好幾張回春符,才讓傷口逐漸好轉。
看着傷口在慢慢癒合,我悄悄鬆了一口氣,我可不想因爲這渾身的傷口而跑醫院一趟,不說醫藥費的問題,單單是跟醫生解釋都是一件費心的事。畢竟以往我也去過醫院,結果因爲渾身的傷痕,醫生雖然給我治了,但是還通知了警方,生怕我是什麼不法分子,白白在審訊室待了一段時間。
回春符雖然也價值不菲,療傷速度慢,但是起碼不會留疤。人生在世,我覺得帥氣還是很重要的。
“那接下來……”渾身籠罩在暖洋洋的綠色光芒下的我,將視線投向了左手上帶有結晶鱗片的地方。雖說爲了活命,答應了跟蛇妖之間的交易,但是仔細想想,剛剛就算不跟蛇妖交易,他也不敢就這樣看着我死去,而且這蛇妖很明顯還吸收了鬼嬰的魂體,變得更加強大。這一來二去的話,其實我是完全被坑得血本無歸了啊。
揉了揉自己的腦袋,,但是最起碼也放心了一點,從蛇妖得和我做交易這一點來看,他的心神空間必定有某種限制,甚至沒辦法篡奪我身體的控制權,但是……我擡起手,這個結晶狀的鱗片要是再蔓延下去,說不定我的身體就由不得我了。
“誒,先生,你手上這個東西是什麼?特殊的裝飾嗎?”楚歸見我站在門前發呆,走了過來,看到了我手上的結晶鱗片,開口問道。
我挑了挑眉,橫了他一眼,將左手的袖子拉長放下,遮住了手背的鱗片,淡淡地教訓道:“不該你管的事情,就不要多問。”楚歸撓了撓頭,顯然有些尷尬。我看了一眼咖啡廳周圍的佈置,楚歸的手腳還是挺麻利的,就這麼一會功夫,就將桌子椅子擺放好了,我暗自點了點頭,但是卻也沒有出口誇獎他,看了眼牆上的時鐘,此時已經差不多兩點半了。這次戰鬥持續了這麼久,倒是讓我有些出乎意料。
“收拾好了就走吧,我也準備休息了。”我毫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楚歸見狀縮了縮脖子,有些畏懼地看了看外面那深沉的夜色,吞吞吐吐地問道:“先生,您看這麼晚了……我能不能在這裡過夜……”似乎是意識到自己的要求有點過分,楚歸急忙補充道:“先生,我就只要睡這外面就好,一張桌子就好。”
“給我趕緊走!”我絲毫沒有在意楚歸那柔弱可憐的模樣,反而是幫他推開了木門,示意他趕緊滾蛋。楚歸見我態度堅決,只能畏畏縮縮地往外面走去,剛剛邁出門檻,楚歸就吞了口口水,回頭問道:“先生,你要不給我一張符……我怕……”
“嘭!”回答他的是我的一腳飛踹和重重關上的木門。楚歸有些委屈,揉着屁股扶着牆壁,鬼鬼祟祟地往街道盡頭走去,他的背後貼着一張散發着盈盈金光的隱息符。
我站在窗邊,目送着楚歸消失在街道盡頭,眼神深邃。
站了半晌,整個咖啡廳只剩下了牆上滴滴答答的時鐘走動聲,我輕微的呼吸聲,還有……微不可查的腳步聲。
“捨得出來了?”我面無表情,甚至連頭都沒有轉過去,從蛇妖出現之後,或者說蛇妖開始寄宿到我的左手上之後,我能夠清楚地發現自己的心神有了一個飛躍性的進展,要是換成現在的我,施展陰雷已經可以擺脫符籙的幫助,自主施展了。
因此,從鬼嬰死亡的那一刻,我就察覺到了這咖啡廳外面存在的另一個人的氣息,之所以讓楚歸儘快離開,也有引出這個隱藏在暗處中的人的意思。雖說這個暗中的人沒有在我受傷的時候下手,但是光是看着我和鬼嬰搏鬥不出手,就足以表明最少這個隱藏在暗中的人有坐收漁翁之利的想法。
是敵是友,一試便知。我抱着這樣的想法轉了過來,卻沒想到出現在咖啡廳中間一張桌子上的,是一個看起來只有三四歲大的小沙彌,身上的灰色僧衣有些許殘破,笑眯眯地看着我。
見到小沙彌面容的時候,我卻爆退了幾步,揮手丟出了金剛符,整個人崩得緊緊的,絲毫不敢有任何鬆懈,不爲其他,只因爲這個小沙彌的長相跟剛剛的鬼嬰極爲相像,不,或者應該說是一模一樣,連帶着那眉間的痣都沒有分毫差別。
小沙彌看到我高度戒備的模樣,笑着低呼了一聲佛號,單掌樹在胸前,道:“施主不必驚慌,小僧和那鬼嬰確實有關係,但是我們是友非敵。”
我皺了皺眉,沉下心去感應這小沙彌身上的氣息,確實沒有邪物妖異的感覺,反而充滿了恢弘大氣的佛道氣息,在這小沙彌的臉龐上甚至還隱隱有梵音流轉,看起來確實不是妖邪。但是這小沙彌所說的關係……
“你和那鬼嬰是什麼關係?”想到這裡我就順口問了出來,雖然這個小沙彌表明自己沒有惡意,但是人心叵測,這每一個修佛的,一張嘴可都能舌綻金蓮,說起謊來可不眨眼。我一邊問話,還一邊給自己身上的金剛符加持了磐石咒。
小沙彌見我依舊如此警惕,只是苦笑着搖了搖頭,從桌子上跳了下來,往後站了一下,示意自己沒有惡意,接着才緩緩解釋道:“那鬼嬰與我,本是一母同胞,只不過因爲我早些時間出世,被我師傅帶走教化,化去戾氣,入了佛門。”
聽到這,我反而越發警惕,既然這小沙彌和那鬼嬰是一母同胞,那麼我與這個小沙彌應該是有殺母之仇了,我雙手分別夾着一張真雷符籙,警惕地問道:“原來如此,那麼你是想來報殺母之仇的咯。”
“不不不。”小沙彌見我認真的了起來,急忙揮了揮手,示意自己沒有這個想法。我狐疑地打量了半天小沙彌,見對方確實沒有動手的慾望,有些疑惑。小沙彌也趁機解釋道:“我此次下山,就是感應到我那鬼嬰弟弟即將出世,奉師門的密令,想要將其帶回佛門的,當然,如果無法帶回,師傅囑咐我就地度化他們。”
“所以,我們兩人並沒有任何的恩怨,說起來,還是施主幫了我大忙呢。”小沙彌一臉慶幸的模樣,感激地看向了我。
“既然如此,那麼還請你早些離開,夜深了,我要休息了。”對於小沙彌那感激的眼神我完全熟若無睹,反而跟驅逐楚歸一般對小沙彌下了逐客令。小沙彌此刻卻有些忸怩,撓着小光頭,不好意思地開口道:“那個,施主,小僧下山的時候,師傅並沒有給我多少財物,現如今也沒有落腳的地方,能否……”
“不好意思,我這個人喜歡安靜,不喜歡我住的地方有其他人的存在,還請小師傅儘早離開。”我微微一側身,伸手指向了木門,示意小沙彌可以從門口出去,儘早滾蛋。
小沙彌的神色黯淡了下來,但是也沒有糾纏,只是輕呼了一聲佛號,道了個歉就往外面走去。我合上木門,看着小沙彌離開的方向,想了很久,還是揮手捏了一隻千紙鶴,鏈接心神,使了聽風之術,讓其跟着小沙彌離開的方向飛了過去。
千紙鶴不斷地在陰影中穿梭,很快就追上了離開的小沙彌,我沒有驅使貿然靠近,而是讓它跟小沙彌保持了一段距離,在保證不會被發現的基礎上,偷偷觀察這這個神秘出現的傢伙。
很快小沙彌就在一處天橋下停住了腳步,那底下躺着幾個流浪漢,此刻正在睡夢中,小沙彌一臉慈悲,喃喃自語道:“人世多苦,我佛慈悲,幾位施主你們生活如此無望,不如早點往赴極樂。”
小沙彌話音剛落,之見從其手上蔓延出兩條紫黑色的血肉觸手,瞬間刺穿了幾個流浪漢的身子,將其血肉吸食一空。這副慘狀看得待在咖啡廳裡的我直皺眉,這個小沙彌竟然是個妖僧,但是那渾身的佛光是怎麼回事?
只見小沙彌走到天橋下,隨意地盤坐在地上,也不管地上環境有多髒,坐下之後的小沙彌全然沒有了那陣純真的模樣,反而多了一絲邪異,他低聲自言自語道:“師傅啊,你說那小子怎麼就那麼警惕呢?和你一樣不就挺好,你說是吧。”一邊說着,小沙彌一邊將僧衣掀了開來,一個蒼老的和尚面孔出現在他的胸前。
“哦,我忘了,師傅你還不能說話。”小沙彌撓了撓頭,掐了一個二指禪,往蒼老人臉嘴邊一抹。
“你這……孽障!你必遭……天譴!我……”蒼老人臉每說一個字,彷彿都耗盡了很大的心力,格外艱難,可惜還沒說完就又被小沙彌封了起來。
“師傅,你就別掙扎了,乖乖成爲我的一部分吧。”小沙彌陰冷地笑了笑,開始打坐調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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