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雨收了電話,看向窗外的晚霞,回想起雷嘯剛纔說的話--
"柳齊勝他最近恐怕沒法興風作浪,據我所知,他的眼睛瞎了一隻。你趁此機會,可以好好查一次俞氏你想要查的,和柳文昊一起。嗯--我記得,俞氏募捐會馬上又要到了,打破秦地的謠言前,你最好出席一下,石膏必要的時候可以拆下……"
柳齊勝的眼睛怎麼會瞎了一隻呢,俞雨不知道他發生了什麼,但是雷嘯說的沒錯,她可以趁此機會也將股東大換血一場,和柳文昊一起!
不過,慈善會不是下個月嗎?俞雨疑惑的拿出手機,繼而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今年沒有閏月,所以提前了一個月。
要不是雷嘯說起,她都忘記了,看着面前的幾盤美味佳餚,反正自己也吃不完,周川也不會來和她一起吃,俞雨便撥通了柳文昊的電話,將他叫來一起吃飯。
想了想,俞雨還是打給周川,現在她身邊唯一能使喚的就是他了,但不想被他掛斷了!
"呼。"俞雨無奈的搖搖頭,看來周川是真的生氣了。
她剛將碗筷擺好等着柳文昊來,忽然病房門就開了--
"這麼快?"俞雨詫異的說着擡起頭,看到了進來的周川,周川依然是沉着臉,淡漠道:"雷夫人,有什麼事嗎?"
雷嘯不在,周川很自然的知道,他會是她的專屬"傭人"。
俞雨看着他的冷臉硬是把到嘴邊的喊你一起吃飯給嚥了下去,轉口問道:"哦,我想說的是,你知不知道柳齊勝瞎了一隻眼睛的事情?"
"嗯,是雷少給你打電話了嗎?"周川臉色緩了緩,他剛纔打了兩遍關機就沒有再打了,現在看來,雷嘯沒事兒。他也是放心了。俞雨看他臉色好了點,笑道:"對呀,他讓我和文昊哥一起趁此機會--"
"俞氏的事情就不要告訴我了,如果生活上有什麼需要就告訴我,我能幫上的都會幫你。"周川說完了,擡起手腕掃了一眼腕錶,道:"時間不早了,我去找個高護來,晚上陪牀。"
"不用了,表哥我自己可以的。而且我的腿也沒什麼大礙。"
俞雨咬咬下脣,猶豫了一下,道:"表哥,其實我和駱襄陽只是--"
"不用說了,你留着和雷少說吧。我也無權過問。"周川說完,不管俞雨還想說什麼就轉身走了出去,俞雨低眸,眼底劃過一抹失落。
不過,失落又如何呢?她早就習慣了一個人,在國外經常一個人,在國內也是可以的。她對着空氣,微微一笑道:"俞雨,你該習慣了。"
空氣裡,沒有人迴應她,她拿過書隨意的翻到了上次看的地方,繼續看起來。
過一會兒,柳文昊來了,還帶來了飯菜。
俞雨放下書本想下牀,道:"我不是說了我這裡有吃的嗎?你怎麼還買了那麼多。"
"你別下牀,你的腿怎麼了?很嚴重嗎?"
柳文昊擔憂的放下了手裡的東西,坐在了牀邊,伸出手,輕輕的碰了碰她打了石膏的地方,硬梆梆的,俞雨抿脣一笑,這麼多年,她身邊唯一沒有走開的人就是柳文昊了。
她搖頭道:"不是很嚴重,柳齊勝呢,他怎麼樣?"
柳文昊微微一怔,"什麼怎麼樣?"
"他不是瞎了一隻眼睛嗎,難道你不知道?"顯然,柳文昊真不知道柳齊勝的事情。
他最近直接搬出來了,不再俞宅住了,所以也不是很清楚,他稍稍詫異一下,接着擰眉沉聲道:"嚴不嚴重。"
"我--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有個人告訴我的。但是具體他也沒說。"俞雨下意識的隱瞞了是雷嘯告訴他的事情,免得柳文昊多想。看來,柳齊勝似乎是把這件事壓了下來,誰都不知道。俞雨也不想知道雷嘯到底是用什麼方法知道的,還是根本就是雷嘯把他弄瞎的?
但管不了那麼多了。俞雨道:"過幾天就是慈善捐款,你應該知道的,我媽還在公司的時候,對慈善方面一直都是非常講究,每年都會撥款賑災,沒有災難也要給各大福利院,每每都親自前去。所以,今年我想代表媽媽前去,一來,是替我媽媽繼續將俞氏發揚光大,二來可以讓大衆知道我的存在,認可我的存在……"
"所以,你需要我做什麼?"
柳文昊望着俞雨,俞雨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似乎每次都是自己有事情才找他,俞雨道:"文昊哥,你的恩情我會報答你,這次我想--"
"打住。"
柳文昊擡起手,制止了俞雨繼續說下去,俞雨錯愕的望着他,有些不安道:"怎麼了文昊哥。"
柳文昊凝重的望着她,很認真的告訴她道:"小雨,我早就說過,不管你要我做什麼,我都會幫你。因爲這不僅僅是幫你也是幫我自己,幫我爸爸。他現在已經喪心病狂,我也或多或少得知道他很多很多……不堪入目傷天害理的事情,我所要的不多,只是留他一命,而這對你恰恰是最不公平。"
"所以,你以後無論讓我做什麼都不要有愧疚之心,懂嗎?這些本就是我該做的。"柳文昊望着俞雨,繼續道:"你太善良了,要是換做我,我肯定不會這麼放過他,所以,該說謝謝的,是我,該報答的,也是我。"
"文昊哥……"俞雨看着柳文昊覺得一陣莫名的感動,柳文昊繼續道:"說罷,要我做什麼我都盡力配合。"
"嗯,我想,你以柳齊勝兒子的名義,陪我去。"
也讓他們大概知道一下,俞氏要大換血了。
俞雨心想着卻沒說出來,柳文昊看着她卻問了出來:"我聽說秦地被困牢了,有這回事嗎?"
"先不說秦地,往年的那些走訪路線,你幫我去俞氏找出來,標註好了後擬定好路線圖,到時候我再聯繫羅啓,咱們一定要聲勢浩大,先控制住俞氏的股盤--對了,我覺得,近期肯定會有股東把股票甩出來,你手上有多少資金?"
"資金?"柳文昊前半句時候只是點頭,聽到這裡不由擰緊了眉頭,俞雨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肯定是沒有,看來,得拿出當時自己放在慈善基金裡的預存款了,她道:"資金我這裡有,你只管網上有多少收多少便是。"
"好。"
柳文昊頗有些尷尬道:"柳齊勝他一般情況下不會給我太多的錢……"
"我知道,不怪你。反正,我那個錢--呵呵,不說也罷。對了,我們別光聊啊,飯菜都涼了。"俞雨說着看向柳文昊剛纔放在桌上的袋子,看到商氏藥膳擰了擰眉。
也不知道商明珠還會不會再來找茬,她得防範着點。柳文昊提着袋子過來擺放好在俞雨面前,看她擰着眉,有些不安道:"怎麼了?你不喜歡吃藥膳嗎?可你的腿傷了,多吃點補補也是好的。"
"不是不喜歡吃,只不過,讓你破費了。"
這藥膳個個都價值不菲呢,柳文昊還當她是怎麼了呢,嘿嘿一笑撓撓耳後道:"這點錢還是有的,放心吃。管夠!"
周川在門口看着他們聊了許久,並未有何越距的動作開始吃飯這才悄然離去了。
吃完了飯菜,柳文昊便去辦該辦的事情了,周川也託羅啓找了合適的護理來了,俞雨正好也有事情要和羅啓商量,羅啓正好也來看她。
"嫂子,沒事吧?"
羅啓穿着*,顯然是剛下班,這樣的他和那段日子裡的他並不相符合,俞雨搖搖頭道:"沒事,過來坐吧。"
羅啓這才走進來,身後跟着跟班兒,儼然已經是局長範兒了。他進來後,跟班兒就出去了,屋子裡只剩下了周川羅啓還有那個新聘請來的高護是羅啓的同學妹妹,長得也是活靈活現,俞雨道:"其實我也不需要人照顧,我只是骨頭錯位了,恢復就沒事了。"
"那也不行,雷嘯不在,照顧嫂子是我和川哥義不容辭的責任。"
俞雨笑了笑,道:"其實,我有件事想要你幫我。"
"嫂子有什麼事只要我能幫的一定幫。"羅啓立刻笑眯眯道,俞雨掃了一眼那個高護,羅啓對她道:"玲玲,你先出去吧。"
"嗯。好。"
"她叫玲玲。"俞雨看着那個護士的背影,等她出去了,望着羅啓道,羅啓點點頭,"是我一同學妹妹,靠得住。不是奸細來的。"
"嗯,"說道奸細,俞雨看向了周川,當初阮雲也是被誤會了,羅啓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立刻道:"那個--嫂子你剛纔說什麼事來着?"
周川心情不好,轉身走了出去道:"我去門口待着,你們慢慢說。"
羅啓懊惱的打了一下自己的腦袋,俞雨抓住了他的手腕,對周川道:"好。"
門關了又開,開了又關,羅啓嘆了一口氣道:"我怎麼那麼笨啊,說話都不會說。"
"算了,你也不是有心。我想讓你幫我的是……"俞雨小聲將自己的計劃告訴了羅啓,羅啓立刻笑道:"這個絕對沒問題,你要多大排場都行。"
"好,那就謝謝你了。"
"你是我嫂子說什麼謝啊。"羅啓說完了,俞雨道:"也沒什麼事了,你……和周川好好說一說,別讓他心情不好。"
"嗯,那嫂子我走了。"
這病房的人來了又走,卻也會走了又來,就像是門一樣,開開關關,只要有人在就會有人來,當然,也不能阻擋有人走開。
俞雨看着又被推開的門,是玲玲,玲玲和阮雲是截然不同的兩類人,她愛笑,不管什麼時候都把笑掛在嘴角,彎着眼睛成了一條縫,很可愛。
"俞姐姐我來給你收拾東西。"
"好。"
俞雨看着她忙來忙去的收拾着碗碟筷子,忽然就想起以前軟雲在的時候,如果阮雲沒有死,該有多好。她翻着書一點都看不進去了,柳文昊卻忽然打來了電話。
這個時候,他怎麼會……
莫不是股市已經有動靜了?
俞雨立刻接了電話,"怎麼了,文昊哥。"
"股市今天早上出來了百分之一的股份,已經全部被吃掉,現在又出來了百分之一,可是,卻有人在和我們搶。"
"搶?"俞氏現在拋出去的股份哪有人會要啊?難不成是雷嘯?可是雷嘯應該會告訴她啊,也許,另有其人,會不會是駱峰,那個駱峰神秘兮兮的,最近也不見影。稍作猶豫後,她擰眉道:"買不管對方擡價多少我們都買下來。"
"對,正好可以保證俞氏的股票價不會下滑。"柳文昊還怕別人不搶呢,而遠在大洋彼岸的雷嘯也是收到了公司的股盤手消息,"雷董,有人和我們搶這支股,價格已經超出了預算兩成,還要繼續往上擡嗎?"
這個時候,難不成是俞雨?不,不可能,肯定是雷雄霸。
雷嘯道:"只有一股出來嗎?"
"對。目前股市上只有一股。"
"好,無論如何,都得給我拿下,記住對方要的俞氏的股份,不管什麼價格,都給我搶過來!一股都不能讓!"
"是!"
收了電話,雷嘯表情有些凝重,想不到雷雄霸下手這麼快,看來他得趕快回去了,可是,他也已經答應了黛安要在這裡三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