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啓的話,讓阮雲呆了呆,繼而他擰眉別開臉表情難看道:“我……我心虛什麼了!”
羅啓不語,朝着俞雨和阮雲走來,站在了她們面前後才抱臂望着阮雲道:“那你倒是說說,爲什麼範敏敏會找到這裡?是不是你把消息走漏出去的?”
阮雲一愣,她還以爲她的小心思被發現了呢!聽到走漏消息的話,她立刻擰眉回過頭看着羅啓道,“什麼範敏敏?我不認識,羅哥,你話可不可以說清楚?走漏客戶隱私對我們高護可是嚴重的污衊,傳出去,我可不要做這行了。”
俞雨也是嚇了一跳,其實她也有所懷疑,只不過,阮雲是周川找來的人,周川不說,她也不好提起,但羅啓就不一樣了,羅啓是警察,敏銳度很高,他一眼就找出了問題的關鍵。
阮雲望着俞雨和周川看過來的疑惑目光,有些急了,“你們別看我啊!我什麼都不知道我纔剛回來……剛纔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看到俞雨和周川還是不語,阮雲眼紅了,擺手道:“真的不是我!我可以發誓!我絕對沒有走漏俞小姐在這裡住的消息的!周哥,周哥,你幫我說說話啊!難道,你也不信我嗎?”
周川先前光顧着俞雨了,後面又被俞雨震驚道,羅啓這麼一說他才記起來,看向了俞雨道:“你怎麼看?”
阮雲幾乎要哭了,又看向了俞雨,方纔她那點小心思,此刻都沒了。
她眼淚落下來道:“俞小姐,你可不能冤枉我……我真的沒有,要是你冤枉我,我以後在這行可就做不下去了!我纔剛畢業,我的人生可能就此毀了……”
俞雨擰眉,仔仔細細的想着,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羅啓也疑惑了因爲他看阮雲哭的不像是作假,他也懷疑起來,嚴肅道:“其實,範敏敏也認識很多醫院的人,知道這裡也不足爲奇,只是……我覺得她更像是受了刺激,被人唆使纔會這樣。我認識她兩年了,她是什麼樣的人,我很清楚。”
羅啓說完,看向了俞雨,俞雨卻擰眉想到了一個最容易忽略的人……
柳齊勝。
她曾給他打過電話說過在哪兒,難不保是他唆使的,可是……他是怎麼知道範敏敏和自己有仇的?事情,又變成了死結,屋子裡除了阮雲的抽泣聲,安靜的可怕。
半響兒,俞雨擡起頭,望着阮雲期待的目光,緩緩道:“我相信,這件事不關小云的事兒。羅啓,你跟我來一下。”
俞雨說完就走了出去,阮雲聽到說不管自己的事兒,立刻癱倒坐在地上,周川望向了羅啓,對他點了點頭,羅啓轉身跟着俞雨走了出去。
“你和範勇認識多久?”
“從回國到現在……八年。”
“很好,那你知不知道,他和俞氏的柳齊勝有何關聯?”
“柳齊勝,他不是你舅舅和仇人嗎?這我倒不清楚,好像,範勇和柳齊勝沒什麼關係吧。”羅啓擰眉疑惑道:“一個是商人,一個是官員,八年前的話,範勇也是警局局長,他們八竿子打不着一撇,你是不是想多了,依我看,阮雲的可能性更大。”
“不,你想,如果是阮雲,那麼之前周川的事兒就知道了我在這裡,柳齊勝也一定會發現我假孕的事情,不是她……我確定是柳齊勝,可是柳齊勝和範勇之間……我也想不明白。”
俞雨真的是百思不得其解,羅啓感慨道:“要是雷嘯在,他一定能知道的。”
羅啓這麼一說,俞雨倒是想起一個人來。
但是……
俞雨並不想找他,倒不是因爲怕雷嘯知道會生氣,而是,她不想因此讓兩個人的友誼受損。
可是,除了他,一時間俞雨還真是找不到別人來問。
他是金屋未來的繼承人,黑白兩道通吃,他要是沒辦法,那麼,雷嘯也不見得有辦法。
俞雨道:“算了,我回去找個資料,你在這兒看着阮雲吧。”
“嗯,你要不要把背心脫了。”
“不說我都忘了,”出去辦事,還是小心爲妙,俞雨帶着那身行頭實在是多有不便,千金屋……金屋,希望兩者是有關聯的,別讓她白跑一趟。
現在雖然還是大白天,但是金屋裡,又何來的白天黑夜之說?
睡醒了就賭,賭累了就睡,白天和黑夜在賭徒的眼裡,根本沒有區別。
俞雨來的還真是“巧”,駱襄陽的秘書……正是上次跟着駱襄陽的那名侍者,“剛好”看見了俞雨,“俞小姐。”
“是你?”
俞雨也認得他,侍者微微一笑,“我叫姓黎,黎黑銘,是金屋的大堂經理。”
眼見着黎黑銘沒有一絲的隱瞞,顯然恭候多時,俞雨也不作假,看來,駱襄陽已經知道了這件事……話說回來,這麼大的事兒,C市都快翻天覆地了,他處在那樣的位置也不會不知道吧?
“駱少恭候多時,請俞小姐,跟我來。”
俞雨跟着黎黑銘走到了金屋門前,黑色的邁巴赫也是久等,進門前俞雨看到了那車在門口,不想卻是爲了等她。
黎黑銘道:“俞小姐,請。”
俞雨上了車,黎黑銘卻沒跟着一起上來,俞雨疑惑的按下車窗,黎黑銘道:“俞小姐儘管放心去。”
“嗯,知道了。”
車窗再度升起,俞雨望着飛快向後劃去的路兩旁的風景,越來越陌生,竟是到了郊區。而這裡,俞雨是來過的,沒錯……正是以前,柳齊勝壓着俞雨的地方。
駱襄陽在練拳,俞雨到的時候,他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微微喘着粗氣,道:“先坐吧。”
俞雨便在茶桌邊坐下來,很詭異的一幕,這邊是蒸汽嫋嫋的功夫茶桌,那邊卻是沙袋和鐵拳的揮汗如雨,但是……又很和諧,詭異的和諧,就像是……駱襄陽這個人一樣。
俞雨發覺,自己看不透周圍的人。
雷嘯是如此,駱襄陽亦是。自上次一別,已有一月餘未曾相見,俞雨雖病了,卻在好吃好喝下沒瘦反胖了,但駱襄陽卻瘦了很多。酒店的開張,公司的上市,他和他大哥駱峰的戰爭終於隨着他獲得了金屋的繼承權而告一段落,以遠走他鄉爲落幕。
但是,真正的艱難,纔剛剛開始。
駱襄陽要操勞的事情很多很多,除了金屋外,還有各個他那幾個月來,席捲的場地,都需要安撫。
公司的上市更讓他焦頭爛額,他的左膀右臂各個都被一個人當成好幾個人來用,也都是叫苦不迭,百忙之中,還要鍛鍊和觀察各行各業的動靜……駱襄陽一月餘功夫已經可以處理的很好了。
範勇的事兒,牽連甚廣,他更想不到,背後的推動者,是俞雨。
這官場的事兒哪像是商場那樣,官場要比商場更黑暗,範勇和他父親也有過交情,論起輩分他要喊範勇一聲叔叔,父親有令請俞雨前來,希望俞雨肯出面承認,那只是她拍着玩的,和大家開個玩笑引以爲戒。
畢竟只是貼了視頻,什麼都沒有標註,柳文昊用的是模擬網址,是差不到蹤跡的,駱襄陽以爲是羅啓所爲,但更重要的是俞雨。
因爲警局門口,是有錄像的,要不是駱襄陽及時將事情攔下,否則俞雨此刻早已小命不保。駱襄陽終於,將沙袋打破了,沙子傾瀉而出,汩汩流出來,像是水一樣。
駱襄陽也終於停下了。
沙子在地上,形成了個小金字塔,還在繼續擴展着,駱襄陽渾身是汗轉身,朝着俞雨走了過來,他坐在了俞雨面前的茶桌對面,拿起早就放好的涼茶,喝了一大口,然後一雙丹鳳美眸掃向俞雨:“你的腿好些了嗎?”
俞雨懶得追究他如何得知,直接道:“你說,我該叫你駱駝?還是駱襄陽?”
駱襄陽瞭解她脾氣,聽她話裡帶着不悅,微微一笑,坐下來,側過臉去倒茶葉,汗水從鼻尖滑落滴下去,麥色的皮膚汗水浸着的金黃,輪廓分明的側臉,揮汗如雨的男人魅力無法阻擋。俞雨別過臉,駱襄陽卻一邊添着新茶葉,一邊注視着她,俞雨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彆扭道:“不要以爲你放了他們,我就會不計較你騙我。”
“魚魚,你還真是可愛。”駱襄陽忽然這麼說道,俞雨一愣,駱襄陽按下注水按鈕,望着俞雨繼續道:“你今天,好像是爲了求我辦事吧?你就不怕得罪了我,我不告訴你?”
“你!”俞雨氣節敗壞的望着他,看駱襄陽眼裡劃過的笑意,哼了哼,往後一躺,道:“別裝了,你不會的。”
駱襄陽微微一笑,將煮沸的茶,倒入了青瓷蓋碗中,茶水滾燙,茶葉翻涌,蓋上杯蓋,觀音出海……
動作優雅嫺熟,茶香四溢。
俞雨望着他含笑的眼,心裡的急躁,緩緩的平復了。
再注甘露,泡了十秒功夫,再次倒出的茶,清亮淨透如玉如琥珀,香氣嫋嫋……
“嚐嚐。新下的秋茶。”
俞雨細嗅一番,淺嘗了一口,茶香肆意與脣齒間,的確是新下的秋茶,她擡眸,方纔那不安的心,已經撫平了,道:“好茶。”
“你喜歡就好。”駱襄陽忽然收了笑,一本正經道。俞雨微微一怔,低下頭去,駱襄陽這邊卻猛然嚴肅起來,道:“魚魚,你知不知道,你闖了多大的禍?”
“嗯?”俞雨被他的語氣給震懾住了,擡眸,駱襄陽看向沙袋道:“你以爲,官場就是那麼容易撼動?”
“那個沙袋,我打了足足兩個小時,不下上萬拳,纔打破一個口。”
“你記着我今天和你說的話,要麼……你可以強大到一拳打爆那個沙袋,要麼,你就得有打通那上萬拳的功夫把功夫做足了,才能夠讓沙子流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