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警局出來,周川的腿腳有些不靈便,現在已經不關駱襄陽的事情了,俞雨深深的愧疚,和雷嘯一起扶着周川,但是周川拿開了她的手:“有雷少扶着我就可以了。”
“你也受傷了,你的手,怎麼回事?上午不是還沒有?”
“呃,我沒注意甩在了牆上……”
“這麼不小心。”
周川微微擰眉,說完覺得自己說的有些欠妥當,看向雷嘯,雷嘯卻因心虛而點了點頭道:“是挺不小心的。”
繼而,蘇米也被放了出來,她看到雷嘯的瞬間立刻不顧腿上的痛楚,一瘸一拐的飛快朝雷嘯走來,走到一半想起自己所在的地方,硬是從雷嘯旁邊又低頭走了過去……
雷嘯道:“上車吧,稍後安排你去見你弟弟,不出意外,他的手術已經成功了。”
蘇米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她激動着,顫抖着轉過身,“可是我沒……”
“都不重要了。”雷嘯淡淡道:“何況,這件事錯不在你。”
蘇米感激的眼淚頓時就流了出來,她抹了一把眼淚道:“我……真的可以和你一起嗎?不用避嫌嗎?”
雷嘯掃了一眼身後空無一人的緊閉着的警局大門,道:“不用,走吧。”
車上,蘇米不斷的瞄着俞雨,因爲俞雨她沒見過啊!
雷嘯也不想解釋,到了機場,雷嘯直接一指另外一架私人飛機道:“到了目的地,會有專車接你去養傷,你也能看到你弟弟,至於以後,就看你自己了。”
雷嘯說着扶着周川朝着另一架飛機走去,走了兩步他記起來,又停下。轉臉道:“給你的卡別丟了,裡面的錢還是你的。”
“後會有期。”
雷嘯轉身離去,身後的蘇米“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俞雨回頭望着她磕頭的樣子,微微皺了皺眉,但雷嘯沒有回頭,上了飛機後,周川就倒下了,原來之前的他全是裝的,俞雨更加愧疚了。但她目前來說什麼忙都幫不上。
雷嘯看她在一旁乾着急的樣子,笑道:“你不必這樣着急,他的傷自然有醫院來治,你和我,去M國。”
“啊?待會兒就去?”
“嗯,趁着出來了,就去一趟,下次去……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雷嘯說完,抿脣一笑,看着俞雨道:“可不要跟我說,你不想去看媽媽。”
“想,當然想,但是……他沒人照顧,真的好嗎?”
“他還能沒人照顧?”
雷嘯說完,俞雨纔想起,以他們的身份僱個漂亮的護士不是難事,只好笑了笑作罷。
“你還有沒有想去的地方,我帶你去玩?”
“不用了吧,小住幾日就行了,我想多陪陪媽媽,好久不見了。”
“也好。”
很快,就將周川送去了醫院,如俞雨所想的,雷嘯找了個最美的護工服侍周川,周川似乎並不感冒,可眼神裡卻是頗爲滿意的,雷嘯和俞雨走出去的時候,俞雨忍不住回頭道了句:“好好養病!別再操勞了。”
就被雷嘯拉着離開了。
這次,飛機要飛很久,俞雨又困了,便在飛機上的牀上睡着了。
雷嘯則又開始忙碌的看起公司的文件來……
以至於俞雨睡前看到雷嘯是什麼模樣,醒了看他還是什麼摸樣……
“唔,你不用休息嗎?”
俞雨說完,看見了他旁側放着的咖啡,還冒着熱氣,顯然是新的一杯。俞雨覺得心口微微一疼,她起身從牀上走下來,拿過咖啡……倒掉。
雷嘯看過來時候她已經倒完了。
面對雷嘯疑惑的目光,俞雨直接走到了咖啡機旁邊的牛奶瓶邊,拿起了牛奶,理直氣壯的放在了雷嘯的旁邊。
“不要命了?不知道待會兒要倒時差?”
雷嘯在她的責怪中,卻意外的感受到了……一陣暖意,劃過心頭。
他似笑非笑的拿起那盒牛奶,又望向俞雨的眼睛,含着笑意的眼睛,臥蠶彎的特別好看,俞雨的心肝兒不爭氣的加速跳了幾下。
“快喝!喝完了睡覺。”
“遵命,老婆。”
雷嘯含笑望着她,打開了牛奶,一邊喝着一邊望着俞雨,俞雨只覺得臉都被看紅了,她轉過身又爬到牀上,不一會兒雷嘯也上來了,他從後摟住她的腰,只是摟住她的腰。
然後,閉上了眼睛。
他離得很近,近的俞雨都感覺到他呼吸拍打在她脖子後的熱氣。
似乎感覺到了俞雨的僵硬,雷嘯道:“睡吧,我不會怎麼樣,我說了,不會草率的。”
俞雨心裡一暖,身體放鬆下來,雷嘯圈的更緊了一些。
不知道爲什麼,在雷嘯的身邊,俞雨總是能很快進入夢鄉。
但是,一向敏銳的他們,雖然很容易進入夢鄉,醒來也是很容易。
飛機降落的時候,俞雨和雷嘯不約而同的睜開眼,不知何時俞雨已經變成了正對着雷嘯睡覺了,四目相對,雷嘯微微一笑,接着起身下了牀,兩個人各自收拾了一番,下了飛機,雷嘯的車已經恭候多時。
俞雨真是有些吃驚啊,她擰眉道:“雷嘯,你到底在全國各地都有多少朋友?”
“怎麼,你到哪兒都有專車接送……”
雷嘯擡手揉了揉她的發,道:“這個,你以後就知道了。”
“好吧。”
俞雨也不喜歡逼問,上了車,俞雨和雷嘯一路來到了一處高級別墅前。
隔着老遠,俞雨就看到了養護的特別好的草坪,她擰眉望着雷嘯,雷嘯的車緩緩地駛入了奢華的假山水池院內,幾分鐘後,車到了別墅前,俞雨和雷嘯下車。
國外的別墅,和國內的不同。
國內的以高爲主,因爲國民較多,而人口廣泛的地方土地稀缺,所以,別墅都是高樓。但是國外恰恰相反,因爲地廣人稀的緣故,地並不是特別值錢,但是,這樣的別墅,少說也是千萬上下,還是歐元。
俞雨和雷嘯還沒踏進別墅門口,遠遠的,俞雨就看到了在放風箏,哈哈笑着的柳雅韻。
“媽!”
俞雨立刻飛跑了過去,她身上還帶着那身特製的衣服,如此健步如飛,當真是不容易,雷嘯眼底劃過一抹異色,看來……可以加強訓練了。
“媽!”
俞雨跑到了柳雅韻面前,柳雅韻被她嚇了一跳,手裡的風箏繞線器一下掉落在地,她推開了俞雨,去撿,俞雨傻了眼,然後看向雷嘯,雷嘯道:“看來,岳母還是沒有恢復。”
“是啊。”她還以爲會好些,結果還是這樣。
柳雅韻撿起了風箏繞線器後,又跟着風跑遠了,俞雨望着她開心的樣子,雖然心裡有失落可也是放心的,想起自己當初對雷嘯大發脾氣,不由得又是一陣愧疚。
說起來,自打認識以來,全部都是雷嘯在各種爲她著想,爲她辦事。
而她總是給他添麻煩……
“陪我去看看我媽,還是在這裡……”
“陪你去吧。本來也該是我去的。”
俞雨望着雷嘯歉意一笑,雷嘯伸出手,俞雨把手放在他手心,兩個人朝着別墅門口走去。
入了門,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奢華,但俞雨見慣了,也不覺得如何。一路上,都有M國的女傭給他們問安,雷嘯竟然都淡笑着點頭。到了二樓,俞雨和雷嘯站在了房門前。
俞雨有些緊張的握緊了雷嘯的手,雷嘯察覺到她的緊張,道:“你不用緊張。”
“怎麼會不緊張呢?”
俞雨反問道,“第一次見公婆怎麼會不緊張呢?”
“待會兒見了,你就知道了。”
雷嘯推開了門,俞雨緊張的躲在了雷嘯的背後,但是……屋內一片鴉雀無聲。
雷嘯,已經大步走了進去,俞雨擰眉跟上去,一種不好的預感由心而生,繼而,她看到了雷嘯的媽媽,躺在牀上的女人,面上還罩着氧氣罩。
“雷嘯……”
俞雨極爲複雜的望着雷嘯背影,雷嘯沒有回頭,緩緩地在牀邊的凳子上坐了下來。
“二十四年前,雷雄霸結婚了,因爲王桐華懷有身孕,也因爲她身後的王家勢力。”
“媽被迫分手,傷心離開,但心灰意冷的她卻意外發現有了我。”
“我和雷天候同一天出生,很可笑。”
“十歲那年,雷雄霸無意間知道了我的存在,給我錢讓我好好讀書,以後回去幫助他。”
“我努力的學習,努力的想要討他的喜歡,但王桐華管的很嚴,他除了錢,什麼都給不了我。”
“他給了媽和我希望,又殘忍的打破了希望。十五歲,在一次險些被發現後,他和媽再次分手,並說不知道我到底是誰的兒子。”
“十六歲那年,我得了傳染病。病入膏肓之際,媽奮不顧身的去找雷雄霸。”
“然後,出了車禍。”
俞雨不知不覺中眼淚已經醞釀在眼眶中,原來,雷嘯背後竟然是這麼心酸。
一個孩子,在國外,和母親相依爲命,沒有父親撐腰,一定備受欺凌。
好不容易,父親出現,卻又罵他是野種……
俞雨走上去,蹲下來緊緊地抓住了雷嘯的手,雷嘯繼續淡淡道:“我不信命,但命卻幫我,我沒死,挺了過來。媽昏迷之前,讓唯一的親人,表哥周川跟隨與我。我用幾年時間去拼、去闖。可是,當我終於有能力籌得昂貴的醫藥費時,我卻得知了一個消息……”
“媽錯過了最佳手術時期。”
“強行做手術會害了她,除非有奇蹟發生,否則,永遠不會醒過來了。”
“雷嘯……”俞雨眼眶紅了,眼淚在眼眶裡打着圈兒,她說不出話來,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雷嘯把她緩緩地抱起來,淚水打落在雷嘯的手上,很熱,雷嘯淡淡道:“這些話,我從未告訴過任何一個人。但是,你是我的妻子,你有權利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