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曉凡看着正在穿西裝外套的沈冬陽,點頭:“那你快去忙吧,我自己回去就行。”
叫來秘書簡單的安排了幾句後沈冬陽就離開了,她記得幾分鐘前他還說馬上就有個會議要開的,現在初雨晴一個電話過來,他就不顧一切的出去了。
空蕩的辦公室裡,傳來一陣腳步聲,王曉凡開心的回頭去看,但當看見來的人時卻微微低頭,掩住了滿眼的失落。
“王小姐,沈總讓我送您回去”
王曉凡禮貌的一笑,搖頭:“不用了,我約了朋友,麻煩你替我謝謝沈總。”
“好,我會轉達謝意的。”
人已經離開了,辦公室裡再次只有她一個人。
王曉凡有些沮喪的看着自己身上白色的毛呢裙子,自己今天沒有穿警服,他居然都沒注意……
對沈冬陽的這種感覺,她明白,卻又下意識的躲避,她雖然從來沒有愛過,可是她卻能感覺到到,這個男人,太沉重了,她愛不起。
突然之間,她很好奇,那個叫初雨晴的女人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不得不承認,此時此刻,她是有些羨慕那個叫初雨晴的女人的。
“冬陽!我在這裡!”遠處的女孩子輕巧的向這邊招手,長長的頭髮隨着冷風輕輕飄蕩,那樣姣好的面容,柔和的氣質,吸引了路人們的目光,引得來來往往的行人頻頻觀看,可是她卻絲毫不自知。
沈冬陽在路邊停下了車子,初雨晴已經走到了他面前。
“天氣這麼冷,怎麼在外面等着。”沈冬陽看着鼻尖已經被凍的通紅的女孩子,輕聲責備着。
初雨晴無所謂的搖頭:“怕你找不到嘛,今天是週六,應該不算打擾你吧?冬陽是老闆,應該不會這麼虐待自己不給自己放假吧?”
沈冬陽關了車門,對上初雨晴大大的雙眸,微微別過頭,看着遠處的茗居,言語自然的說道:“怎麼能算打擾,我可是個大閒人,你準備請我喝茶?”
初雨晴輕笑點頭:“給你打電話的時候還擔心你可能會去公司呢,我聽說茗居的茶不錯,現在剛剛九點,我在這裡請你喝早茶怎麼樣?”
兩個人隨意的說着走進了茗居,剛要走進旋轉門的沈冬陽突然頓住身子,側頭看向停在茗居正門一側的加長林肯,車子的外面站了四名黑色西裝的男人,神情肅殺冷漠,筆直的站在那裡。
初雨晴也側頭看去,然後轉頭看向沈冬陽,有些尷尬的解釋着:“這些……都是唐寂的人。”
看了幾秒,沈冬陽轉過頭,對着初雨晴的柔和一笑:“寂少的夫人,是要時時刻刻有人保護。唐寂那樣的身份,總會有很多人圖謀不軌,蓄意勒索。你以後要小心些。”
上一次的事情沈冬陽還記得清清楚楚,他去營救初雨晴的人全部失蹤,查到現在都沒有結果。
初雨晴重重點頭:“放心吧,我會注意的。”
兩個人一進茗居,就有侍者走到前面恭敬的帶路。
穿着旗袍妝容精緻的女服務員熟練的泡茶,初雨晴觀察了半天,等到服務員出去得了空閒,纔對沈冬陽眨着眼睛輕聲打趣:“冬陽,果然是帥哥受優待啊!從進門到現在,她總共看了你五次,只看了我一眼。”
沈冬陽輕笑,擡手爲初雨晴倒茶,發出一陣悅耳的流水聲。
“這麼急急忙忙的來找我,不會只是來喝茶吧?”
初雨晴端起茶杯,放在鼻前聞了聞,瞬間茶香入鼻,神思格外的清明,輕抿一小口入喉,味道果然如想的那樣清香,放下茶杯,剛要開口回答沈冬陽的問題,卻發現沈冬陽正含笑看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的搖頭。
“我媽媽回來了,我昨天和我媽媽說起你,她想當面謝你,可是她的身體現在還不能隨便走動,一直調養着。”
‘這麼說來你是替溫伯母來謝我了?”聽到初雨晴的話,沈冬陽一邊說着一邊低頭擡手拿起桌案上的茶匙,取了一邊的茶葉放入紫砂壺中,開始自己煮茶。
沈冬陽的聲音突然之間變得十分的冷淡,像是互不相識的陌生人,初雨晴原本興奮的情緒漸漸冷了下來。
看着沈冬陽一系列嫺熟的動作,直覺告訴她,沈冬陽是有些生氣了。
一時之間,氣氛變的尷尬起來,初雨晴張了張嘴,想解釋,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對與沈冬陽,初雨晴的心裡一直都是滿滿的感激,她很少回想以前的日子,過去的那段時光,她的人生就像是一片灰色地帶,絕望着,掙扎着,卻無力的很。
可是自從沈冬陽出現,她才意識到這個世界沒有遺棄她和母親,不管是出於當初對父親的承諾還是什麼,這七年,原來真的有人費盡心思的守護着她們,原來他是那麼的努力在所有人都想讓她們死的時候,拼盡全力讓她們生存下來。
她是出於真心想感謝沈冬陽,除了這些微不足道的感謝語,她實在是拿不出什麼來回報他。她知道也許他根本不需要她回報什麼,可是他爲她和母親的安全,忙碌了七年。
七年的時光……,每次想起來,就像是一隻重重的鼓,擊在她的心上,人的一生,能有幾個七年?又有幾個人捨得用七年的青春光陰做寫對自己毫無意義的事情?
包間內的牆壁桌椅都是仿古設計,紅木的窗沿外斜插進幾枝紅梅,清冷的陽光下,花開正豔。初雨晴比沈冬陽提前到茗居,選房間的時候就是因爲看到了窗外的這兩枝梅花,才特意選的這間雅舍。
初雨晴望着那梅花,微微出神,幾次張口,卻又覺得無力。耳邊不時的響起身側男人煮茶時偶爾傳來器具相碰發出清脆的響聲。
“嘗一嘗我煮的茶,好久沒有碰這些了,今天才發現有些生疏了。”沈冬陽的聲音輕輕的響起。
初雨晴回過頭看他,沈冬陽的茶已經煮好,初雨晴看着桌前的茶杯,已經裝滿了茶水,白色的煙霧嫋嫋升起,帶着淡淡的茶香。初雨晴端起小杯,淺酌了一口,讚道:“茶香清幽而不濃烈,冬陽,原來你還懂茶道,真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