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聯想起展少柏之前遇刺的情形,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立刻從水餃鋪裡跑了出去,便徑自往醫院奔去。
服務員跑了出來,叫住她說:“小窗姐,你剛纔不是說吃餃子嗎?爲什麼又不要了呀?蘇小姐。”她連着叫了好幾聲。
蘇小窗根本就聽不見,她早就以白米衝刺的速度,跑到了醫院裡。
她一路上不斷的提醒自己,這事千萬不要跟展少柏有關係,千萬不要跟展少柏有關係。
儘管她這麼對自己說,但是她的一顆心仍舊是通提通提的,她覺得事情未必會像自己想的那麼簡單,也未必會像自己想的那麼理想。
蘇小窗來到電梯下,但是那電梯一直在十幾樓徘徊,總是不下來,蘇小窗不禁緊張得不行,她再也顧不得那麼多了,連忙跑到樓梯口,徑自往上爬樓梯。
展少柏的病房位於九樓,所以蘇小窗一層一層的往上跑,她跑得大汗淋漓,累得氣喘吁吁,但是她心裡什麼都顧不得了,她現在唯一對自己說的就是,展少柏千萬不要出什麼意外,千萬不要,千萬不要。
當她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爬到九樓,來到展少柏的病房的時候,她卻發現了令她大吃一驚的情形,展少柏的病牀上一個人都沒有,難道展少柏遇到了什麼危險?她偷偷的問自己。
她越是這麼問自己,心裡就越覺得緊張,等到她看不到展少柏,病牀上看不到展少柏的人影,她就越發確定了自己的想法。
她一顆心懊悔得不行,心想:爲什麼我不肯相信他,爲什麼?
蘇小窗整個人變得麻木了,在那裡呆呆的站着,不知道說什麼纔好。
這時候有一個護士走了進來,看到蘇小窗失魂落魄的模樣,便往前走了兩步,笑着問道:“蘇小姐,出了什麼事?我有什麼可以幫你的嗎?”
蘇小窗看到那個護士,這纔想起展少柏來,猛然問她:“展少柏呢?展少柏去了什麼地方?”
護士聽她這麼說,便微微含笑,對她說:“蘇小姐,您不要緊張,展先生剛纔被小劉推出去,呼吸新鮮空氣了。小劉是這醫院的另外一個護士。”
蘇小窗聽到她這麼一說,這才長長的噓了一口氣,剛纔她一直以爲是有什麼人來對付展少柏了,但是現在發現事實並不是如此,她覺得自己心裡才稍微安慰了一些。
但是自己明明說好要去給展少柏買吃的,他爲什麼這個時候讓小劉把他推下去了呢?蘇小窗想了想,還是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
她便皺了皺眉頭問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事情發生有多久了?”
那女護士想了想說:“也不是很久前,大概有十幾分鍾吧。”
蘇小窗覺得自己的頭都要大了,她便向女護士問道:“他們現在去了什麼地方?你能不能告訴我?”
女護士想了想說:
“我也不知道他們去了什麼地方,應該就是在院子裡走一下吧。”
蘇小窗連忙說道:“謝謝你。”說完之後,就猛然衝了下去。
蘇小窗心想:展少柏千萬不要出什麼事纔好,萬一你出了什麼事,我該怎麼辦?我好不容易對你失而復得,可不希望你就這麼輕易的離開我。
蘇小窗一邊在心裡祈禱着,一邊往下走。
她剛剛下了電梯,卻跟小劉碰個正着,小劉看到她,便笑着問道:“蘇小姐,你這麼急急忙忙的要去什麼地方?”
蘇小窗猛然看到小劉,便四處看了一下,卻不見輪椅,更不見有展少柏的影子,便連忙問道:“展少柏呢?”
“你說展先生?展先生他想一個人在外面走走,所以就讓我先上來了。”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蘇小窗趕忙問道。
“就是剛剛五分鐘之前吧。”
蘇小窗對她怒氣衝衝的吼道:“你怎麼可以這樣?明明知道他是病人,竟然還讓他一個人在外面待着,你怎麼可以這麼沒有職業道德?”
蘇小窗一邊說着,一邊憤憤的衝了出去。
等到她衝出去之後,發現偌大的醫院草地上,哪裡有展少柏的影子,很多人人來人往的,那些人的影像漸漸交織在蘇小窗的面前,變得十分的模糊。
蘇小窗努力的想去尋找展少柏,但是他們沒有一個人是展少柏,蘇小窗的心不斷的往下沉,一種無助感再次襲擊了她。
就在這個時候,有一雙手輕輕的從後面拍打着她的背,小聲的問:“小窗,你怎麼會在這裡?你沒事吧?”
蘇小窗猛然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頓時忍不住淚流滿面,她回過頭去,只見後面正是站着展少柏,一瞬間所有的委屈、不快、痛苦都爆發了。
蘇小窗一邊拍打着展少柏,一邊對他說道:“你這個混蛋,你這個瘋子,你怎麼可以這樣做?你怎麼可以這樣做?”
展少柏看到蘇小窗對自己拳打腳踢,不知道出了什麼事,蘇小窗一拳打在展少柏的傷口之上,展少柏疼得“啊呀”了一聲。
蘇小窗連忙關心而又緊張的問道:“怎麼了?你沒事吧?”
展少柏搖了搖頭說:“我沒事,但我看你好像是有事,到底怎麼了?爲什麼你剛纔慌慌張張的跑出來找我?”
“你還說剛纔呢?你到底去什麼地方了?爲什麼我四處看你都沒有看到。”蘇小窗連聲問展少柏。
展少柏微微一笑說:“是這樣的,剛纔你說要出去幫我買東西,我想現在這個時候正好是吃飯的高峰期,一定有很多人在買。我想你沒有那麼快回來嘛,所以就讓小劉推我出來看一下。我很快就要離開這個地方了,心裡難免有些不捨。”展少柏說。
其實他是擔心自己此次香港之行,會遇到危險,心裡也覺得有幾分不舒服,
才讓小劉推他出來的。
他當然不能讓蘇小窗知道這些事,所以就拿別的理由來搪塞。
蘇小窗聽他說完之後,長長的鬆了一口氣說:“不管怎麼樣,你沒事就好。”
“你以爲我會有什麼事啊?”展少柏笑了起來說:“我今天覺得你很奇怪,好像是遇到了什麼大事一樣,到底怎麼了?”
蘇小窗見展少柏問她,她一時之間又不知道該怎麼說,難道真的跟他說,自己剛纔懷疑一個醫生的事情?
展少柏見蘇小窗欲言又止,似乎有難言之隱一般,便對她說:“小窗,我們兩個一起經歷了那麼多風風雨雨,好不容易又重新在一起——做朋友。”
他特意在做朋友三個字上加重了語調,他不想給蘇小窗很大的心裡壓力:“你有什麼事不能告訴我呢?”
蘇小窗聽他說完之後,便點了點頭說:“好吧,我告訴你,剛纔我看到有一個穿着手術服的醫生,手上戴着手錶進了電梯。我當時懷疑那個人會不會是想對你不利的,所以就心裡很緊張,匆匆忙忙的趕了上來。因爲醫院剛剛下了規定說,穿手術服做手術的醫生一律不準戴任何首飾。”
“就是因爲這個?”展少柏笑了笑。
蘇小窗眼淚奪眶而出,她望着展少柏,只覺得心裡又是委屈,又是難過,說:“就是因爲這個。上次你遇刺的時候,不也是在街上走,莫名其妙就被人捅了一刀嗎?現在如果有人處心積慮的要對付你,他會派個殺手來醫院,又有什麼奇怪的?”
聽蘇小窗這麼說完,展少柏心裡不禁涌上了陣陣的暖意,他知道蘇小窗是全心全意的關心自己,所以才說出這些話來。
他點了點頭問道:“小窗,既然你這麼說,那我也不瞞着你了。一直以來,我都懷疑要對付我的人就是顧君逸,而顧君逸和顧偉彰根本就是一個人,如果你不肯相信我的話,我也沒有辦法。”
蘇小窗看展少柏誠摯的眼眸,忽然重重的點了點頭說:“我信。”
展少柏有些驚訝的問道:“我開始跟你說了很多次,你都不相信,爲什麼現在會選擇相信我?”
“直覺。”蘇小窗說了半天,終於吐出了兩個字。
一直以來,她都不怎麼相信展少柏,是因爲顧君逸曾經屢次三番的幫助過她,讓她覺得顧君逸根本就不是壞人。
但是這種感覺跟當時遇到顧偉彰的時候,又有什麼區別呢?顧偉彰也曾經屢次三番的幫助過自己,但是到最後呢?他還不是欺騙了自己?
既然展少柏這麼肯定的跟自己說,顧偉彰和顧君逸兩個人之間一定有某些聯繫,顧君逸一定不是好人,自己爲什麼會不相信展少柏?
展少柏纔是最值得自己信賴的人啊,他不惜用性命去查探這件事,只是爲了幫助他的好朋友林建鄴,自己又有什麼理由選擇不相信他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