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韻之的身體隨着一個巨大的石柱沖天而起,在他的上方土層紛紛裂開,爲他讓開一條同道,盧韻之已經見到了頭頂天空,略微有些燒焦味道的空氣傳入盧韻之的鼻中,他知道,自己將要回到被曲向天鬼氣刀劈出來的裂縫之上,在盧韻之的身下傳來邢文不停的笑聲,笑聲中充滿了英雄氣概和對即將魂飛魄散的坦然,同時還有着見到盧韻之後的欣慰,
石柱躍出了地面,同時地面的大洞閉合了,盧韻之跳下石柱看向四周,曲向天等人一直在坑洞邊苦苦等候,盧韻之快步走上前去,嘴角一笑說道:“你們沒事吧,怎麼都灰頭土臉的。”話剛說完卻被曲向天和方清澤緊緊抱住,三人頓時心中激動萬分,好似別了數年一般,眼眶溼潤起來,
曲向天搖晃了一下盧韻之說道:“你小子沒事吧。”盧韻之搖搖頭,傻傻的一笑,方清澤看到盧韻之的笑容卻眼睛一亮,他頓時覺得自己的三弟又回來了,如此純真憨厚略有呆板的笑容才屬於曾經的盧韻之,可是他不知道那正是因爲剛纔去除影子,製造無影使得盧韻之與夢魘都能量耗損嚴重,這樣盧韻之所賦有的陰面也減退不少,這才露出了本來的面貌,不消多日之後,盧韻之就會恢復前些時日的樣子,甚至愈演愈烈,
方清澤想了想說道:“三弟,剛纔影魅來了。”盧韻之大驚失色,看向衆人除了朱見聞有些面色蒼白以外,其餘衆人倒也正常,只是衣服沾滿了灰塵,盧韻之放下心來,走到朱見聞身邊問道:“見聞你受傷了。”
朱見聞搖了搖手錶示沒事,衆人一人幾句講了剛纔所發生的一切,伍好此時發問:“你剛纔怎麼陷下去了,怎麼又上來了,盧韻之,快給我們講講剛纔你發生了什麼。”盧韻之卻是眼眸一動,低聲答道:“影魅很可能還藏在影子之中,這個等時機成熟了我自然會告訴你們。”
說到影子,慕容芸菲這才發現了異常,於是驚呼道:“盧韻之,你怎麼沒有影子了,向天,你們不,我們怎麼都沒有了。”盧韻之嘴角浮現出一絲笑容說道:“不光如此,在我一丈之內的事物都沒有影子,這就是我在下面所學會的,嫂嫂這個問題我們必要再深究下去了,讓影魅聽到了那就功虧一簣了,畢竟一丈之外,影魅還是有可能隱藏的。”
曲向天點點頭說道:“就是,芸菲咱們不說這個了,三弟自有三弟的打算,對了,三弟,我可要當着你的面,好好的誇讚一個人兩句。”“誰。”盧韻之問道,
曲向天拉過白勇,然後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白勇真是個忠勇之人,可以堪得大用。”白勇又一次被曲向天一拍牽動了傷口,不禁疼的倒吸一口冷氣,曲向天撓撓頭,滿面尷尬的說:“你看我這記性,又忘了你背上有傷了,得罪,得罪了。”衆人看到疼的滿面冷汗的白勇,再看看一臉尷尬的曲向天,之前所有緊張的心情都消失的無影無蹤了,於是紛紛笑了起來,
三日後的一個清晨,衆人行至化州附近,中正一脈五人分別騎於高頭大馬之上,他們互相看着對方,一言不發,此一別不知何時再能重逢,到了分道揚鑣的時候了,他們有着千言萬語卻都不願意說出口,因爲他們的心中都燃着一絲信念,再多的話定會在攻克京城把酒言歡的時候一吐爲快,
方清澤第一個揚長而去,沒有道別沒有回頭,在他的身後跟隨着幾個押送糧草的隨從,他往西北而去,這是整個計劃的第一戰,緊接着朱見聞也是看了衆人一眼,然後抱了抱拳並不說話,一人一騎朝着東面而去,盧韻之帶着隊伍走了,他只是與曲向天一再用力的握着對方的臂膀,曲向天也率部離開了,只有伍好望着衆人離去的身影,獨自一人慢慢的前行並不着急趕路,他的師父朱祁鋼隨曲向天一起向着安南進發,因爲那裡才相對安全一些,這是伍好一個人的路程,而之後的事情要靠伍好自己了,雲遊四方算卦騙人,
至此中正一脈曾經的三房弟子,真正地成長了起來,也是這一刻,他們開始了對於謙的全力反撲,開始了一場龍爭虎鬥你死我活的對抗,此時的分道揚鑣不代表着離別,會師即在京城,他們能否成功或許只有天才知道,可是無論功成,還是身敗他們都無怨無悔,因爲反抗是他們的命運,或許更貼切的說是一種迫不得已的欲求,至於他們的內心終究想要什麼,可能只有他們自己才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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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向天騎着馬行在車邊,車上坐着的慕容芸菲挑開車簾說道:“向天,你還好吧。”曲向天深情地看向慕容芸菲,然後迴轉頭去望着天空揚聲念道:“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後百花殺,沖天香陣透長安,滿城盡帶黃金甲。”幾年前,在九江府所他所提過的黃巢反詩今日又一次念起,今非昔比,曲向天的心中感慨萬分,卻又有一種莫名的衝動,這種衝動來自一個兵者,一個想與天下強者挑戰的兵者,這纔是真正的勇士,真正的英雄,
於此同時,身居京城的于謙撫摸着站在桌子上的信鴿,拆下了綁在信鴿腿上的一個小筒,他從小筒中抽出了一張紙條,上面只寫着兩個字:“事成。”于謙笑了笑,把紙條慢慢的撕碎,然後扔到了地上,他心中清楚此刻或許盧韻之等人,馬上就要開始發動對自己的進攻了,可是他卻無所畏懼,因爲他相信自己依然可以力挽狂瀾,就如同之前一樣再一次打敗中正一脈,他自信的笑着,提筆在桌上的白紙上也寫下兩個字:正道,
商妄矮小的身影出現在門口,衝着于謙一抱拳說道:“大哥,發生了什麼讓您如此高興。”于謙反問道:“有嗎。”商妄嘿嘿一笑不再說話,眼睛卻看向地面的紙屑,桌子上的信鴿,以及於謙所寫的“正道”二字,
“去把譚清叫來,我有任務要交給她。”于謙吩咐道,商妄抱拳答是,然後向門外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