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小姐的身體已經被透支了,明明有着二十歲的相貌,身體卻承擔着五十歲人的負擔,如果不好好調養……”
他下意識的摸出口袋裡的煙,卻意識到米小柔,正躺在牀上不安的睡着,拿煙的手指頓了頓,最終是沒了動作。
之前,這個女人究經歷怎樣的遭遇,他簡直不敢想象。
唯一能得知的就是,在她那日積月累的傷害中,有一刀,是他親手劃上去的!
手裡突然傳來一陣劇痛,辰子墨低下頭去,緊捏着紅木椅背的手,大力到掐進木頭裡。
指間一片淤青。
他究竟在想什麼,他這是在擔心嗎,爲了那樣的女人?
一個讓他家破人亡的女人!
意識到自己產生不該有的情緒,辰子墨憤然轉身,狠狠的盯着牀上的女人,良久。
最終,他還是什麼也沒做,推開門走了出去,直到米小柔病情轉好,也沒有回到這個屬於他的臥室。
早晨醒來,陽光透過窗簾在她眼皮上跳舞。她感到渾身猶如被車碾過,這感覺比上次還要糟糕,至少上次她還有站起來的力氣。
她像是一口氣跑完萬米馬拉松,渾身的精力都被榨乾了。
“吱呀。”
房門被打開了,一個身着傭人服的女人走了進來。她僵硬的對米小柔說:“米小姐,你終
於醒了。”
終於?難道她這一覺睡了很久嗎?
她張了張嘴,想說出點什麼,才覺得嘴巴乾裂的厲害,嗓子更是沙啞的如遲暮老人。
“我睡了很久嗎?”
傭人將手中的托盤放下,米小柔注意到,上面放着一杯水與幾顆藥片。
她腦海裡閃過一絲光,結合當下的情況,恍然大悟:“我生病了?睡了多久?”
“您睡了兩天了。”傭人將她扶起,伺候她吃下藥片,不緊不慢的說道。
兩天,她竟然連睡了兩天,難怪身體癱軟無比,連說話都一喘一喘的。她看了看房間空無一人,又問辰子墨死否留話給她,傭人只是搖頭不語,再問什麼她也不肯多說了。
米小柔自討沒趣,也沒有說話的力氣,就擺手示意她出去。
辰子墨沒有留話給他,想也是不會放她走的。她躺在牀上迷迷糊糊的想着,那藥有助眠的功效在,腦袋還沒清晰一會兒,米小柔再次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這次的回籠覺時間並不長,等她醒來時,傭人已經守在牀邊,一個輪椅靜靜地放在她腳邊。
看着那個銀亮明顯嶄新的輪椅,米小柔的嘴角不自覺的抽了抽,冷靜的表情再也繃不住。
她自認不是廢人,可如今以這個狀態來看,可不就和廢人如出一轍。
米小柔
被傭人扶到輪椅上,看傭人換掉那被蹂躪的牀單。當看到牀單上的血跡時,傭人驚訝的眼神讓米小柔感到了恥辱。她咬着下嘴脣望着窗外枯黃色樹葉,心中的堅持也如落葉般搖搖欲墜。
傭人留下早餐就離開了,可她一點胃口也沒有。米小柔靜靜的看着窗外,想着最近發生的一切,心也漸漸沉了下來。
看着餐盤上的餐刀,一個想法在米小柔心裡悄然而生,在她最脆弱疲憊的時候侵蝕她的意志。她拿着餐刀推動輪椅,來到洗漱間裡,在給浴缸放滿水後,米小柔費勁的讓自己坐了進去。索性塗完藥膏後感覺沒有那麼痛了,諷刺的是昨晚她還在這裡膽顫,今早就要在這裡結束生命。
餐刀很鈍,割在手腕上又疼也難以割到正確位子。米小柔費了很大的力氣,纔在手腕上割出一道口子。看着鮮紅的血液從手腕上流出,她勾起一抹解脫的笑容。
死亡的後果她不敢想象,她只敢想象脫離煉獄後的美妙。
米小柔感到身體越來越虛弱,生命正從她身體一點點被抽出,視野模糊的如同蒙上一層霧。
她突然後悔了,在這冰冷的水中,冰冷的死去。
她想掙扎,她還有很多事情得做,可死神已經來到她身邊。在意識被吞噬的最後一刻,她模糊的看見浴房門被推開,耳邊傳來男人的怒吼,接着她便陷入無盡的黑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