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是我呀,總管。”王二廚子哀求道。
“你還想抵賴?”樑興初輕蔑地笑了笑,轉身對一個家丁說道,“你到劉先生那裡看一看,看看飯菜裡的毒弄清楚了沒有?”
家丁迅速出屋,一會便回來了,向管家報告說:“是一種含有劇毒的老鼠藥。”
樑管家聽罷,點點頭,他把一把尺子狠狠地向桌上一拍,厲聲喝道:“說,你是怎樣下毒的?”
王二廚子哭喪着臉,繼續哀求道:“總管大哥,的確不是我下的。”
“你不說是吧?剛纔我與老爺一塊到廚房看了一下,一定是你把飯做好後,自己先嚐了嘗,目的是讓金銘認爲砂鍋從你屋裡出來的時候是沒毒的,這樣你就洗清了自己,而你卻趁金銘不注意的時候偷偷地下了毒。你本想害死大夫人,可做夢也沒想到,是金銘先嚐的蓮藕排骨湯,所以就先中了毒,大夫人才免遭此難。剛纔我把湯裡的一塊排骨取出來,餵了只貓,貓剛吃下去就嚥氣了。看來你是放的劇毒啊!”
“總管大哥,我爲什麼要害大夫人啊?”
“這個問題也是我下一步要問你的。你爲什麼要害大夫人?這個只有你心裡明白。前天,你誣陷五夫人的丫鬟小晴的事情被大夫人識破,你心懷怨恨,怕大夫人治你的罪,所以纔想暗害大夫人。另外,老爺的密室內也丟了幾根金條和首飾,也是你所爲,是吧?”樑興初*問着。
王二廚子聽說金條的事情,臉色頓時煞白,難道是老爺真的發現自己了,他心裡更害怕了。
他的變化迅速引起了總管樑興初的注意,他感到案件好像有眉目了。便想趁熱打鐵,說道:“本來大夫人識破了你的伎倆,可當時沒有揭穿你,目的是讓你自己有個改正的機會。可你不但不悔改,還變本加厲,想謀害大夫人。今天看來不用刑你是不想開口了。”說完,他吩咐家丁道,“上家法。”
幾個壯漢走上前來,按住王二廚子,取出木棍便打起來。
王二廚子見狀,哭喊着:“我冤枉啊,我冤枉啊……你不要這樣啊……”
壯漢們哪管他的喊叫,舉起手中的木棍噼裡啪啦地打個不停。
剛數到二十下,總管喊停,對他說道:“你小子說實話,老爺念在你多年來勤勞工作的份上,會善待你和你的家人。我們老爺是個大善人,這個你不會不知道,我相信你不會有這麼大的膽子,一定是受人指使。如果你一味的頑固,不配合,那後果可不堪設想了。”
“總管大哥,我沒……沒有下毒啊。”王二廚子繼續堅持着。
“看來剛纔的家法有點輕啊!”樑興初用眼看了一下幾個拿棍的家丁,說道:“這次要用點力,看他的嘴還硬不硬。”說完,他衝幾個家丁一擺手。幾個家丁又迅速按下王二廚子,“噼裡啪啦”又打了起來。
這下王二廚子可撐不住了,他喊道:“我……我說,我全
說……”
樑興初衝家丁們一擺手,衆家丁停了下來。
“你還識擡舉,快說。”樑興初拿出手卷,擦了一下嘴,說道。
王二廚子躺在地上,嘆了口氣,說道:“前天,晚上,不,是夜裡。我進入了老爺的密室,找東西,結果沒有找到,就順手拿了三根金條和一些值錢的首飾……”王二廚子就把那天夜裡他怎樣進入密室尋找東西,又怎樣被劫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招了出來。
樑興初暗暗高興,這可是個意外的收穫,他臉上的表情稍微好看了些,繼續問道:“你怎麼有老爺房間的鑰匙?”
“這……這……”王二廚子猶豫着。
“你不想說是吧?難道你還想受皮肉之苦?你說出來,你的罪行就會減輕的。”管家樑興初恩威並施。
王二廚子一咬牙,唉,事到如今我還是全說出來吧。
王二廚子感到此事再也無法相瞞,又聽樑管家說交待實情可以減輕罪過,於是他只好把幕後的主使二夫人交待了出來。他哆哆嗦嗦地說:“是二夫人給我的鑰匙。”
“二夫人給他的?”衆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一邊悄悄議論起來。
樑興初一看,衝衆人嚷道:“肅靜,不許議論。”他手往前一指,說道:“你們幾個留下,其他的人先下去吧。”除了幾個打手和筆錄的人,其他的都急忙退出屋去。
樑興初走到王二廚子的跟前,壓低了聲音對他說:“你可要說實話,隨便陷害主人那罪也不輕啊。”
王二廚子哭喪着臉,說道:“我哪敢啊。”他就把二夫人如何竊取周老爺鑰匙,如何指示他進入周府密室尋找秘籍,設計陷害小晴的事情全部說了出來。
“二夫人爲何要偷取老爺的東西?”樑興初問。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當時我也沒敢問啊。”二廚子道。
“這個我倒相信。”樑興初笑了笑,又進一步說道:“所以,大夫人與你談話後,你心生怨恨,才投毒陷害大夫人,是不是啊?”
“這個不是。”二廚子脫口就進行否認。
“看來不對你用刑你是不想說呀。來人啊……”樑興初話還沒說完。
王二廚子嚇得趕緊跪下,忙說道:“不要打了,我說,我說還不行嗎?是我乾的……”
“你是怎麼幹的?說出詳情來。”樑興初嚴厲地說。
“就像總管大哥推測的那樣,我在廚房裡趁金銘不注意的時候,偷偷地把老鼠藥放在了湯裡邊,爲了能脫掉干係,我在放藥之前還故意嚐了嚐。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的。”王二廚子的腦子現在開始亂了。
“是誰指示你乾的?”樑興初厲聲問。
“是……是……”他又吞吞吐吐起來。
“你說不說?”
“是二夫人指示我乾的。”王二廚子說完,自己無奈地搖搖頭,此時此刻,是
死是活,他感到自己一下子解脫了。
這時,就聽內堂裡傳出了很大的吵嚷聲。樑興初心裡一驚,不過他瞬間又平靜了下來。對衆人說:“先把王二廚子看管起來。今天的事情你們不要向外透露半句,如果誰透露出去了,可要小心你的腦袋。”衆人答應着退出屋去。
這時裡邊五六個人蜂擁而出,樑興初知道那是周家的主人們,是老爺安排他們在內室聽審的。吵嚷聲最大的正是二夫人。
在內屋聽審的二夫人受不了了,想出來質問王二廚子,被周仕明喊住。可隨着事情的發展,她感到對自己是越來越不利了。她終於忍不住了,吵鬧着要出來。
周仕明對二夫人蔣玉馨的所作所爲異常氣憤,他之所以沒有立即發作是因爲案情還沒有審理完,可蔣玉馨這一鬧起來,他的那股火氣再也忍不住了。他大聲喝道:“你還有臉哭鬧,你看你做的那些事情,我做夢都想不到啊!”
二夫人蔣玉馨哭着來到老爺周仕明的面前,拽着他的衣襟,哭訴道:“老爺,給大夫人下毒之事的確不是我做的,是有人在陷害奴家啊!”她說着看着五夫人林靜雅,用手指着她,罵道:“林靜雅,是不是你在陷害我?你說……”
衆人趕忙上來拉開她,林靜雅詭笑了一聲:“你自己做沒做,老爺自有公斷,還說別人陷害?哎,哎……這事與我無關啊,別牽扯到我頭上來。”
二夫人依然在哭鬧着……
周仕明氣得臉色發白,他從懷中掏出許多信件,甩給蔣玉馨,大聲道:“你看看這些都是什麼。”
蔣玉馨聽到這裡,停止了哭聲,趕忙拾起信件觀看。只見一封封信全是檢舉開採場掌櫃侯八營私舞弊、貪污腐化以及蔣玉馨監管失職之事。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完全是血口噴人,無中生有,老爺你千萬不要相信啊!”蔣玉馨哭求道。
“你說說,信裡哪一項不是真的?我們周家把經營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你,你沒有充分利用手中的權利好好經營產業,爲周家謀福祉,而是放縱侯八這樣的人貪贓枉法,倒空賣空。你明明知道他在經營上出現了很多問題,可你不但沒有采取任何措施,而且放任自流,導致了礦場經營不利,出現巨大虧空。來人呢!你們到這個賤人的房間裡去搜查一下,看還有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周仕明羅列二夫人的罪行,並派人前去搜查她的房間。
樑管家帶人一會的工夫便回來了,將二夫人抽菸的工具呈獻給周仕明。
周仕明一看就明白了。他把東西往二夫人的眼前一扔,“你看你乾的好事,你做什麼不好啊,你非碰這些東西,你簡直是不可理喻!”
二夫人蔣玉鑫見自己的底細全部暴露了出來,感覺實在對不起周仕明,她哭着向周仕明哀求道:“老爺,是我錯了,是我對不起老爺,看在你我多年夫妻的份上,你就饒了我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