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糧食已經不夠了,雖然我們減少到了每天發放一頓,但如果糧食還是無法按時運到,我們至多還能堅持到明天。”
慈善組織的勞斯女士很擔心地說道。
“是啊,到了那個時候,我們不得不停止食物的發放了。”塔克也是憂心忡忡。
“可以向軍隊求援嗎?”勞斯女士抱着希望問道。
“不能。”
塔克搖了搖頭:“我徵求過查理斯中校,但中校說,港口的食物,將確保美軍和碼頭工人,他沒有多餘的糧食分發給那些難民。
不過,中校也說了,他會確保我們慈善組織的人不會也爲餓肚子而發愁。我想,這是中校唯一能夠做到的了。”
勞斯女士嘆了口氣。
“好了,一會好好休息一下,晚上還要繼續去調查。”塔克安慰着說道:“我相信,也許明天一睜開眼,糧食就會運送到的。”
到目前也只能這樣了。
“嘿,誰把這個放在這裡了?”
正在慈善組織的人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的時候,內特中尉在一處牆角的碎石裡拿出了用紙包住的半個麪包:“這還是新鮮的麪包,太浪費了。”
“中尉。”勞斯女士把內特中尉拉到了一邊,低聲說道:“這是我們故意放在這的。”
“故意?”內特中尉有些發懵。
“是的。”勞斯女士解釋道:“這全是我們自己的口糧,我們商量過了,在補給船到達之前,我們所有人的口糧都減半,把省下來的,給這些災民們吃。
但是,畢竟,我們能夠幫助到的人不多,不可能給每個人都有。爲了避免發生衝突,我們會把它們藏在這裡,然後悄悄的告訴那些最困難,最需要幫助的災民。等到晚上,那些人會來尋找的。”
“你們知道哪些人最需要幫助嗎?”內特中尉有些好奇的問了一聲。
“當然,這就是爲什麼我們總是夜以繼日的進行調查,儘可能的瞭解附近的每個災民。”勞斯女士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我記得,我曾經看過一個孩子,當他找到半個麪包的時候,他開心的就如同一個天使。”
“你們的工作,讓我尊敬。”內特中尉把麪包重新放了回去:“如果有需要的地方,我會盡量提供協助的。”
一瞬間,勞斯女士又重新燃起了希望:“能夠給我們一些食物嗎?”
內特中尉頓時顯得有些尷尬起來:“除了這個,我想其它事情我都可以幫忙的。”
……
塔克停下了車子。
坐在上面慈善組織的人下了車。
“嗨,都注意安全。”
塔克擡高了嗓門說道。
“放心吧。”
幾個慈善組織成員很有信心的回答道。
塔克坐在車上點着了一根菸。
等到抽完,那些慈善組織的已經完全消失了。
他扔掉煙,下了車。
不遠處,燈火通明。
進出馬尼拉的車隊非常忙碌。
他進入到了邊上的一處廢墟中。
月色照射在廢墟上。
塔克卻偏偏選擇了一處黑暗的角落。
他好像獵人一般在那隱藏着自己,就等着獵物的主動上鉤。
沒一會,一個身影出現了。
藉助着月色,能夠看清楚,那是一個孩子。
孩子似乎在那尋找着什麼。
她找的是如此的專心,不願意放棄任何一個角落。
忽然,她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危險。
正當她想回頭的時候,一個巨大的身影已經一把抓住了她。
她還沒有來得及驚呼,嘴便已經被捂住了。
接着,她的後頸部被狠狠一擊。
女孩一下就昏厥了過去。
那是,塔克!
塔克對這裡實在是太熟悉了。
帶着昏厥的女孩,他迅速的從西面離開。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幾個強光手電筒驟然亮起。
領頭的李之峰笑嘻嘻的看着塔克:“親愛的塔克先生,這麼晚了,你爲什麼還出現在這裡?你手裡的是什麼?糧食嗎?”
塔克臉色大變。
他的反應也算是快速的,扔掉手裡的孩子,調頭就跑。
……
天亮了。
“我曹!”
李之峰罵了一句:“好大的力氣啊,我們幾個人才按住了他,還被他打傷了一個。”
“瞧你那點出息。”孟紹原一臉鄙夷:“弄一個人都弄不了。”
“你搞清楚情況。”李之峰頓時不樂意了:“你是要活的!你要死的話,我幾秒鐘就能幹掉他。”
他是軍人。
他學的是殺人技。
相同的對手,擂臺比武,他未必能贏。
可一旦生死相較,最後倖存下來的,一定是李之峰!
孟紹原當然清楚這一點,可他一天不找李之峰的岔子,他就覺得渾身難受:“得了,你就吹吧,把人帶進來吧。”
塔克被帶進來的時候,鼻青臉腫,五花大綁。
孟紹原笑嘻嘻的看着他:“塔克先生,你好。”
塔克一句話也沒說。
“嘿,聽說抓到兇手了。”考斯頓消息靈通,興沖沖的走了進來,一看到塔克,整個人一怔:“怎麼是你?”
“爲什麼不能是他?”
孟紹原很平靜地說道:“之前,我也犯了主觀判斷錯誤,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日本人做的,因此,我命令人開始秘密調查那些日本人,同時還抓捕了不少。
可調查下來的結果,這些人都沒有嫌疑,這不得不讓我懷疑之前的判斷了……”
他理所當然的認爲是日本人做的。
但當一個接着一個嫌疑目標被排除後,孟紹原開始判斷自己是不是走錯路了。
“我總是認爲,變態無論何時何地,都會想辦法滿足他們的變態心理。”孟紹原繼續說道:“但我忽視了,和生命相比,尤其是在生命根本無法得到保證的情況下,慾望是會得到暫時抑制的,
同樣,這也適合運用到大量的菲律賓災民身上。人在肚子餓的時候,第一時間想到的,是怎麼填飽肚子,而不是男女間的那些事。
那麼,會是誰?我想到了馬尼拉港,兇手會隱藏在其中嗎?甚至,士兵們有沒有可能做這件事?我甚至讓威廉姆上尉,悄悄調查過在案發的晚上士兵們的行蹤,但最終證明,他們沒有參與到這起案子中。
工人,也同樣如此。就在我陷入困頓的時候,正好看到了慈善組織分發食物,我忽然想起,這些人,會不會和這起案子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