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燕青羽回到房間,看着正在地上摸爬滾打的兩個傻兒子,不由的樂了出來。
“怎麼了?”
趙雅芷好奇道。
燕青羽坐在地毯上,大寶小寶頓時放棄了彼此間的攻伐,一起猴兒一樣的爬到了燕青羽身上,爬山一樣上上下下,不過爲了搶“山路”,沒一會兒又開始打了起來。
燕青羽笑道:“阿雄那個兒子,真真已經成了妖孽。才八歲多,思考問題的高度和深度,我看快比他老子還深了。”
趙雅芷驚歎了聲,然後道:“打小看他就覺得不一般,年紀小小的時候,就穩重的和一個小老頭兒。”
燕青羽呵呵笑道:“嗯,也算一個非常人了。回頭再看看我這兩個傻兒子,就覺得還是家裡的正常一點。”
趙雅芷抿嘴笑道:“你還想讓大寶小寶也成方方那樣?”
燕青羽搖頭道:“別人養兒盼聰明,我雖然不會希望兒子愚且魯,但也不至於那麼期盼兒子能夠成龍。只要能做一個明白人,不要成爲蔣家三代那樣的紈絝就好。其他的,看他們自身的努力和天分吧。”
趙雅芷走過來,蹲下後摸了摸在燕青羽肩頭坐着打鬧的大寶小寶,道:“瞧這兩個小子的頑皮勁,又那麼健康強壯,以後一定差不了的。再說了,有你這樣一個爹地在,他們想差都難。”
燕青羽看了看肩頭白白胖胖像福娃娃一樣的兒子,忍不住張口咬了一口,逗的大寶咯咯笑個不停。
小寶不樂意,把小臉兒拼命的向燕青羽方向湊去,直到同樣被親了一口後,也咯咯的拍手大笑起來、
大寶高興的喊“爸爸”,小寶則搖頭晃腦的喊“爹地”。
趙雅芷湊趣道:“那我呢?”
大寶小寶一起樂呵呵的齊聲喊道:“大媽!”
趙雅芷開心的一人親了口後,眼圈突然就紅了。
燕青羽嘆了口氣。道:“想波仔和宜仔了?”
趙雅芷點點頭,又搖搖頭道:“波仔和宜仔正在英國皇家衛隊軍訓,這種機會非常難得,我不願打斷他們。”
燕青羽嗤笑道:“英國軍隊自從一戰以來,就沒打過什麼像樣的戰爭。我願意讓孩子們去那裡讀書,只是覺得他們講究的騎士和紳士精神的確有可取之道。再有就是,如果把孩子放在香港,那百分百就是一羣小衙內。發哥和星仔他們還不成天給他們買玩具送漫畫?
再堅持幾年吧,老大已經開始進入伊頓公學讀高中了,如果他們不願在劍橋念大學。可以到美國來讀哈佛。到時候你就可以經常見他們了。再之後,如果他們願意進集團工作,那麼就讓他們進集團。如果他們願意自己創業,那麼我這個當父親的也會大力支持。你的兒子,自然就是我的兒子。”
趙雅芷抿着嘴,一雙大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燕青羽。
這麼動情的時候,燕大官人也顧不得當好父親了,一手提留着一個小胖墩兒,往門外一丟。然後回頭就撲向了趙太后。
趙太后哪裡像他這樣無良,狠狠的嗔怪了他一眼,然後出門領着在樓道里混戰的大寶小寶,送到周惠敏那裡後。才轉了回來。
然而,當她再進門後,頓時驚駭的捂住了嘴。
因爲燕青羽晚上從來都不需要休息,長夜漫漫。幾年前他便開始學習繪畫。
燕青羽在繪畫方面很有天賦,尤其擅長人物畫。
在繪畫功力大成後,他畫的第一幅人物畫。就是他記憶中姆媽的形象。
燕家女人也得以瞻仰一下婆婆的音容笑貌。
只從畫中,她們就能看出燕母的溫婉、善良和美麗。
就和此刻趙雅芷眼前之人,一模一樣。
燕青羽此刻,亦是淚流滿面,神色中盡是思念、敬愛還有絲絲委屈。
這種神色,是趙雅芷從未見過的。
“姆媽……”
燕青羽哽咽的呼喚道。
然而,屋子中的白衣女子,恍若仙子一般,只是淡淡的看着燕青羽,眼中雖然有一絲絲慈愛之色,但卻並未動容。
“你就是若詩的兒子?”
若詩,燕若詩。
燕青羽姆媽的名諱。
燕青羽似乎也回過神來,接過趙雅芷遞來的手帕,擦拭去臉上的淚水,然後道:“是,我是姆媽的兒子。你是……姨母?”
來者何人?自然便是崑崙聖地的主人,燕青羽的親姨母,燕晴歌。
燕晴歌雖然長的和燕若詩酷似,但性格卻是截然不同的兩人。
如果說燕若詩善良溫婉的如同觀音一般,那燕晴歌則性格堅硬剛烈的和孔雀大明王一樣。
她淡淡的掃視了眼有些怯怯的站在燕青羽背後的趙雅芷,眉頭微微皺了皺,然後對燕青羽道:“蘭若寺的法善禪師圓寂了,我順道過來看看你。”
場面從炙熱變成了清冷。
燕青羽卻不在意,他能感受的到,燕晴歌的心裡是掛念他的,只是,不在人間多年,她已經更近似於仙,而不是凡人了。
燕青羽笑道:“姨母,臺灣還有什麼蘭若寺?我怎麼沒聽說過。”
燕晴歌哼了聲,道:“都是隱世門派,從不出世,你怎麼會知道。對了,你這一身奪天地造化的功力是怎麼修來的?沒有隱世門派中天材地寶靈藥的支持,你怎麼可能修行到這個地步?”
燕青羽自己都搞不明白,他怎麼會像孫悟空一樣,隨着時間的漫延,他的力量增長的像是沒有盡頭一樣,一日比一日強,他笑道:“姨母,你們這弄的和武俠小說一樣,還講門派路數?我這散修還不能成器了?”
似乎有些不習慣男士的這種親切口吻,燕晴歌眼睛淡淡瞪了燕青羽一眼,道:“你懂什麼?用西方自然的講法,就是能量不會憑空出現,也不會憑空消失,只會從一種狀態轉移到另一種狀態。何謂窮文富武?就是因爲習武之人要服用大量的富含高能量的天材地寶。方能修成大神通。否則,能量從何而來?只是,這個道理在你身上非常說不通。”
作爲武學大家,燕晴歌對武道的瞭解,要比燕青羽對電影的瞭解深的多。
她用很淺顯的原理解釋了武道的根本道理。
燕青羽聞言頓時恍然,道:“姨母,這我真的不清楚。我也沒吃什麼人蔘雪蓮,就是吃的肉比較多。”
燕晴歌難得人性化的白了燕青羽一眼,道:“那你修煉的是什麼功法?”
燕青羽沒什麼好隱瞞的,道:“當時練的時候。好像叫什麼《黃帝素.女心經》。”
燕晴歌聞言,一直淡然的臉色居然瞬間變的通紅,她羞惱道:“你這混賬東西,你練的是什麼邪功?果然和我猜測的差不多,你練的真是這種功法。”
燕青羽自然知道他練的恐怕不是什麼正派武功,若非他自幼被老王伯敲打教導,恐怕他當初就會爲了變強,化身採花大盜,採盡世間處子紅丸。然後成仙成佛去了……
燕青羽嘿嘿笑道:“我當時練的時候,看它上面說是當年軒轅黃帝練過的,他還因爲這部功法成仙了。我想,軒轅黃帝總不會修煉邪功吧?”
燕晴歌恨聲道:“對。在崑崙傳說中是有此記載。軒轅黃帝御女九千九百九十九,而後羽化飛昇。怎麼,你也準備向他學習?《黃帝素.女心經》雖然不是一般低級採陰補陽的邪功,但也談不上正道功法。”
看來。無論是仙還是凡,只要是女人,就對渣男同樣深惡痛絕。
燕青羽嘿嘿笑道:“姨母。瞧您說的,我哪有軒轅黃帝那絕世風姿。我沒那個心,也沒想過要成仙成佛。我就想一家人開開心心的生活就好,姨母,要不你來和我們一起生活吧,也讓我們這些晚輩孝敬孝敬你。”
看着和記憶中姆媽幾乎一模一樣的臉,燕青羽心裡還是說不出的親切,想親近。
不過,性格剛烈,一言可決人生死的燕晴歌哪裡肯像普通人一樣養老,堂堂崑崙聖地的主人,站在暗世界最巔峰的存在,難道還能像一般老太太那樣,去菜市場和人講價買菜?
燕晴歌揹着手,一身白衣似雪,一根木簪輕綰青絲,歲月似乎並沒有在她臉上留下任何痕跡,絕美的容顏上清冷的氣息讓人望之生畏。
她淡淡的道:“我還沒老到讓人服侍的地步,你自己管好你自己的事就好。”
燕青羽笑道:“姨母,家裡還有沒有其他的親人?”
燕晴歌聞言,面色愈發清冷,搖頭道:“燕家門裡,已經沒有什麼人了。就算有,那些人也已經不配姓燕。”
既然燕晴歌這樣說,燕青羽也就懶得去找什麼親戚了,他點頭道:“那就好,姨母,你那地兒該怎麼去,我逢年過節的也好去看看你。不管怎麼說,你是我這個世上最親的親人了。”
燕晴歌聞言沉默了下,然後從袖中拿出一塊玉佩,曲指一彈,玉佩便飛向了燕青羽,她道:“拿着這塊玉佩,到崑崙山下,自然會有崑崙奴引路。”
燕青羽接過玉佩後,對燕晴歌道:“姨母,這是阿芝,是我的妻子。在我還很落魄的時候,她就和我在一起了。”
燕晴歌面色淡淡的看了眼趙雅芷後,道:“去把羽兒的女兒抱來。”
趙雅芷有些緊張,聞言後,連忙應了聲,然後出去了。
等趙雅芷離開後,燕晴歌秀眉微蹙,道:“醮夫再嫁之女,焉能爲我燕門大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