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面書生,是當年清崖子的雅號,再得到仙級靈器清浮沉之前,他的武器,一直是一把白色絹布摺扇。從普通武器,到初品靈器,中品靈器,高品靈器,一直是摺扇……
據說當年九魔教爲了一個魔王轉世和九大門派在青峰之巔大戰數十天,眼看着九魔教即將敗走,九魔教老法王們突然出面,但是卻仍然未能力挽狂瀾,最終被九大門派殺的敗退。那時候,指揮九大門派作戰的,正是這個玉面書生——清崖子!
或許正是因爲這件事情,此時見到玉面書生本人,那幾個修爲稍低的掌門人,忍不住就要跪下膜拜了。
不過這也不怪他們。因爲這清崖子一路走來,腳下步步生蓮,這本身就是仙人才有的境界。再加上身上一身一塵不染的白袍,更加將清崖子的氣息襯托的和仙人一般。
雖然衆人距離清崖子很近,但是想要去看這清崖子的長相時,卻忽又覺得距離是如此之遠。那種感覺,異常模糊。像是井中月,水中花……
“軒轅教第一百零三代掌教長孫瀚楊,同素心教,崑崙派,華清教,天清宗,太華教,丹丘派,清水派,玉遊宮八大門派掌教,參加祖師(前輩)!”
“不必拘禮。”清崖子的聲音不大,但是卻充滿了威嚴,衆人聽到這聲不必拘禮之後,都感覺原本彎下的腰被一股軟綿綿的力緩緩托起,直到衆人站好之後,那估計爲柔和的力量竟然立刻消散了。
在場的衆人都是玄功高手,但是經過剛纔清崖子那一下子,卻是心中無比吃驚。尤其是長孫瀚楊,靜心道人和水澤楊等羽化前期的人。剛纔那股力量,他們根本就沒有多少還手之力。
不過這卻是這些羽化前期走進了一個誤區。一來呢,是因爲這清崖子引退的時候,正是衆人踏進玄功大門的時候,那時候,清崖子對於他們來說,就已經是神一般的存在。舉一個很簡單的例子,就像那天賈宜武膜拜司馬飛圖一樣。
再有呢,就是剛纔清崖子用真氣的時候,衆人都沒有防備,而且在感受到這股柔和的力道之時,衆人也都知道這真氣對自己無害,這樣說起來,衆人便也不防備了。
其實想想也知道,雖然清崖子壓制了三千年的修爲,但是他的修爲論起來,也就比長孫瀚楊他們高了一個等級而已,也算不得高出了很多。要知道,壓制三千年的修爲,可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要是壓制一千年,還是正常的事情,那麼壓制三千年,真的就有不小心被暴體的危險了。
因爲玄功修煉,壓制修爲,就像一個不斷上升的氣球一樣。在數十米的高空,沒什麼變化,但是等再往上升,到了百米的高度,想要不爆掉,就是很困難的事情了。
而且在壓制修爲的時候,除了要吸收真氣,還有將體內原有的真氣往外泄,這樣纔是一個良性的循環。這也是爲何九魔教那八位老法王的山洞便有一番風味的來由。
面對一個隨時說晉升就能晉升到神仙的人,任何凡人都會忍不住拉大雙方的差距。哪怕你是羽化前期的半神,經過了殘酷的身體淬鍊,也不例外。在神面前,人類,總是那麼渺小。
這時清崖子看到衆人還有些惴惴不安,微微一笑,憑空就坐了下來,一揮手,周圍的凳子整齊的出現到了衆人身後:“你們都坐吧。”
“謝祖師(前輩)賜座!”衆人見到清崖子輕而易舉的動作,心中都涼了半截,本以爲這個世上自己已經是數一數二的高手了,可是在清崖子輕描淡寫的幾招之後,衆人瞬間感覺自己什麼都不是了……
“你們不用灰心,這幾招,是我特意給你們展現的。”清崖子似乎看穿了衆人的心理,說道:“我的本意不是打擊你們,而是告訴你們,人外有人這個道理。你們要時刻保持警惕,不要認爲自己的修爲到了羽化前期,成了半神,就可以目中無人,需知,一山自有一山高啊!”
看到衆人默而不語,清崖子又說道:“你們都是各門派的掌門人,門派中或多或少也有不少壓制修爲不飛昇的人,你們就是和他們比,也沒有多少戰鬥力了。何況,九魔教,本就有八位老法王藏在鯤巫山中呢。”
“道之大,如海闊,不擇細流而成。然,爾等何時見過大海驕傲自滿過?任何時候,都要有一個謙遜的心理。要知道,我這樣的修爲,到了上面,也只能是中下等!”
“連我現在都在仔細琢磨曾經學過的心法,你們有什麼資格驕傲呢?莫不是要等到對上像我這樣的人,性命堪憂了,你們才曉得後悔嗎?”清崖子說完之後,不再言語,細細的觀察衆人的表情變化。
衆人聞言,心中頓覺豁然開朗。誠如清崖子所說,自己在九州大陸雖然修爲頗高,但是在面對九魔教的時候,還是必勝的信念。這還僅僅是對上九魔教那幾個魔王。而且,是單獨遇上。一旦以一敵二……在場衆人沒有一個人敢拍着胸脯說,我能全身而退!
以前沒想這些問題,是因爲沒有對上清崖子這樣的對手,也沒有清崖子這樣修爲的人點化。
雖然剛纔衆人被清崖子打擊的不輕,但是他們都不傻,現在被清崖子語言打擊,好過以後被九魔教那些法王要了性命的好!
所以聽完清崖子的話,衆人的態度不由得轉變了不少。謙虛,低調,這些態度,在玄功的修煉中,尤爲重要!
想想自己身邊那些因爲沒有渡過肉身重組而隕落掉的同門師兄弟,還有那些因爲等級大限以至,修爲卻沒有提升而消散的人……
活着,纔是最大的資本!
看到衆人多少都有些收穫,清崖子這纔將話題轉移到正題上:“好了,你們千里迢迢趕來,爲的就是黃帝的旨意。實不相瞞,我壓制了三千年的修爲不飛昇,爲的,也是黃帝的這道法旨。”
說完,清崖子當先站了起來。
щщщ▪ Tтka n▪ ¢ Ο 衆人知道清崖子是要宣讀黃帝的法旨了,急忙跟着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見衆人站好,清崖子將清浮塵收了起來,緩緩地展開錦帛,讀道:“上乘大帝命,下濟澤被蒼生,九州門派,聽吾號令:天怒出,魔王現;世間蒼生盡屠戮。防七魄,阻三魂;千古英豪風雲匯。欲尋魔王命之本,東海之濱需謹防。爲蒼生,莫言敗;萬千生靈何惜命?萬古事,勿重提;劍指魔王誓斬殺!他日若是魂魄聚,怕是天地亦換顏!”
清崖子讀完黃帝的法旨,收好之後說道:“黃帝這法旨並不是什麼機密,但是裡面牽扯到一些重要的地點,所以,衆位回去之後還是不要向派內任何人提及爲妙啊!”
衆人在聽到三魂七魄之後,就知道了這裡面的重要性。當下急忙答應:“謹遵師祖(前輩)法令。”
“嗯,關於這道法旨,你們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嗎?”
“前輩,晚輩有一事不明。”水澤楊雖然對軒轅教頗有微詞,但是在這種需要一致對外的時候,他還是能夠做到敵我分明的。更何況水澤楊的先祖還和清崖子是舊識。
“嗯,你是崑崙派的水澤楊吧?呵呵,你小時候老夫還抱過你!沒想到,一晃眼,你都已經突破到半神,成爲是一派之主了。”
水澤楊沒想到清崖子竟然還能知道自己,心中忽覺一陣暖意,低頭說道:“弟子不才,這數千年,纔到羽化前期……”
“呵呵,你不用謙虛。當年你出生的時候,你的祖師可是在我面前好誇你呢!”清崖子笑了笑,說道:“你有着最純正的崑崙派血液,我若是沒記錯,和我同時期的臺杯茶,是你的老祖吧?只可惜他沒有渡過劫難……”
清崖子嘴裡的劫難,自然是羽化登仙的天妒。
“前輩說的沒錯,臺杯茶正是弟子的先祖。”水澤楊聽到清崖子提及自己的老祖,在一旁說道。
“嗯,呵呵,想必黃帝法旨裡面的箴言,你應該是最清楚的吧。你想問的,莫不是三魂七魄之事?”清崖子心裡清楚,在自己那一代的時候,也就是五千年前左右,那個時候,九州大陸的正氣很盛,但是因爲無法攻破九魔教的無上大陣,所以他們屢屢在最後關頭鎩羽而歸。
後來,等到九魔教的那些門人漸漸成長,高手越來越多,整個九州大陸的正邪勢力竟然漸漸趨於平衡。而且更重要的是,隨着自己這一代人在那場伏擊之後死的死,飛昇的飛昇,正派的戰鬥力逐漸下降不說,一些老的傳說,也漸漸消散了。這裡面,就包括了三魂七魄之說。
要是清崖子沒記錯,關於三魂七魄之說,除了自己知道,還有就是素心教那位神秘的大能,再有一個,就是九魔教。所以,照此來推測,如果說水澤楊還有什麼問題,那定然是這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