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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間由巨木搭建而成的小院,坐落在深山之中。
小院周圍到處都是不知名的野果樹。小院裡坐落了幾間木屋,簡易而又別緻。小院挺大,不但種着梅、蘭、竹、菊四君子,還種着許多花,可見其主人是一個有修養又懂得生活的人。
在其中一間房內,藥香淡淡,一位三十歲模樣,儒生打扮的男子對一位三十歲左右的婦女道:“婉妹,他醒了沒?”
那被稱爲婉妹的女子名叫凌婉兒,而那位男子正是他的相公林善水。
凌婉兒道:“還沒有呢,中途醒了一次,要了一次水,又昏迷了過去。現在算來他已經昏迷了七天七夜了,如不是還有微弱的心跳,我還真以爲他...”
“這個少年是我在寒水冰潭發現的。我發現他之時,他已經昏迷不醒了。我見他還有一點氣息,就把他背了回來。”林善水嘆息道。
“善水,你怎麼看?”凌婉兒皺眉道。
林善水道:“寒水冰潭周圍都是高山。我們這裡到處都是山,外人很難進來,更何況一個少年。我猜想這少年多半便是從寒水冰潭上面的高崖上墜落下來的。”
凌婉兒啊的一聲,雖然早已猜到了這個結果,但是聽丈夫親口確定,也不免吃了一驚。
林善水道:“此少年當初穿的衣服華麗而又富貴,像是皇子的裝扮!”
“皇子?”凌婉兒一驚道。
林善水微微一笑道:“婉妹,你不用緊張。從服飾上看,不是我朝的皇子服飾。再說就算是,他一個少年又能威脅到我們什麼。”
凌婉兒道:“我們好不容易逃離,來到了這荒山之中。雖然清貧,但也過的平平安安,我害怕安逸的生活被打破!”
林善水上前握着她的雙手道:“沒事,有我在!”
凌婉兒微微一笑。
林善水又道:“這少年如果真是從高崖上掉下來的,說不定也是遭遇了什麼不測。”
“別猜了,等他醒了,問一下不就知道了。”凌婉兒搖頭道。
林善水道:“我擔心他.....”
凌婉兒道:“好了,能不能熬過去,就看他的造化了。”
林善水嗯了一聲,突然問道:“霖兒呢?”
凌婉兒道:“她呀,多半是在附近玩呢。”
林善水點頭應了一下,這裡雖然是深山,但是並無兇獸,自己的女兒一直都喜歡在附近獨自玩耍。
在小院另外的一間木屋中,一個少年躺在一張木牀上,穿着粗布麻衣,安安靜靜的躺在牀上,臉色雪白,滿是痛苦之色,這少年正是趙瑜。
當日趙瑜從望月亭高崖上一躍而下,那深淵萬丈深,若是落到了地面上,別說是人,就算是神仙也能摔個粉碎。
天佑可憐人,萬丈深淵之下正好有個深潭。潭水常年冰冷,常人在此泡一個時辰就能凍得發顫,潭水附近有陣陣寒氣沖天而起,這深潭水雖然冰冷,一般魚兒很難在裡面生存,但是這深潭裡確土生土長着一種通體雪白的魚類,味道鮮美,食之大補身體。
趙瑜僥倖從深崖上落下掉入深潭而大難不死,但是那潭水平常人泡兩個時辰就忍受不了,更何況趙瑜之前就深受重傷。若不是林善水來此打魚,見到了奄奄一息的他,把他帶了回去,趙瑜早就一命歸天了。
趙瑜迷迷糊糊的感覺自己的身體時冷時熱,一半身體熱的像置身於火爐之中,另一半身體寒冷的像置身於萬年冰窖之中。
他這幾天一直在高燒不退,不斷的做噩夢。夢到自己出生在一個帝國之家,自己身爲太子,自己有一個愛自己的父王,有一個可愛的弟弟,有一個青梅竹馬的未婚妻,全家幸福快樂的生活在一起。可是突然有一天,自己可愛乖巧的弟弟被惡魔附了身,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變得殘酷血腥,不但發動宮廷政變殺了自己的父王,還把自己推向萬丈深淵之中摔的粉身碎骨,還搶了自己的未婚妻。
趙瑜不斷的做這個噩夢,一遍又一遍的。他想哭,想勸弟弟回頭是岸,但是每次都無功,像夢又不像夢。他痛苦的煎熬着,想吶喊卻又喊不出來,胸口像壓着一塊大石頭一樣越來越重,他又見到父王被弟弟兇狠的一劍穿胸。他壓抑,恐懼,竭盡了全力大喊道:“不要...不要殺父王!”
像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趙瑜全身一陣痛苦,全身像被火燒一樣,喉嚨乾的像冒煙一樣,他迷迷糊糊的道:“水,水.....”。他模糊的聽見有人在動的聲音。
過了一會,一股涼意從他的嘴皮傳來,一股冰涼的感覺順着喉嚨傳遍了全身,全身一陣冰涼,猶如旱地突然間下起了一場甘露,他嘴邊掛了一個微笑,不知不覺中又睡過去了。
看着趙瑜又睡過去了,凌婉兒擔心的對林善水道:“他沒事吧?”
林善水道:“應該沒事,他之前身體太虛弱,又高燒不退,應該是有什麼心結,但他一直有求生念頭,不然他直接就一睡不醒了,再休息幾天就沒事了。”
凌婉兒嘆息了一聲走開了。
不知又過了多久,趙瑜才從昏迷中清醒過來,映入眼簾的是一雙烏黑的大眼睛。他嚇了一跳,定眼看去,原來是一個十歲左右的女孩,眨着水靈靈的大眼睛一直盯着他看。
女孩的模樣甚是清秀,趙瑜隨便打量了一下週邊的環境,發現自己在一間木屋裡,簡單而又幹淨,便對那女孩道:“你是誰?我在那裡?我怎麼會在這裡?”
“哎呀,不醒還罷,一醒來就問這麼多問題。這當然是我家了,你是我爹救回來的,我是誰?我都不知道你是誰,跟你說了我是誰,你又不真正明白我到底是誰!”那女孩連珠炮般的道。
趙瑜木然,沒想到這小女孩口齒伶俐,一口氣說了這麼多繞口的話。
“霖兒,不許胡鬧!”一聲嬌訓聲傳來。
被稱作霖兒的女孩回頭,看到身後的一對男女,衝過去跑到那女的懷裡撒嬌道:“孃親!”
凌婉兒微微一笑,摸着愛女的頭髮,臉上一股慈祥。
林善水苦笑了一聲,走在牀前對趙瑜道:“你醒了”。
趙瑜道:“我這是在那裡?我怎麼會在這裡?”
林善水道:“我叫林善水,這是我內人凌婉兒,那個丫頭是我們的女兒林霖。我在寒水冰潭遇到了你,當時你已昏迷不醒,我便把你帶到了這裡。”
趙瑜眼中痛苦之色一閃而過,對林善水道:“多謝救命之恩!”
林善水道:“無妨,你現在身體還太虛弱,還需要多休養。”
趙瑜點頭稱是,他發現自己身穿一身乾淨,而又有些大的粗布麻衣,微微一愣。
林善水見他發呆,解釋道:“你原來的衣服已經破爛不堪,已經溼透了不能穿了,只好讓你換上了我的衣服,呵呵,有點大,回頭讓你婉姨重新給你做一身。”
趙瑜一愣,隨即會意,他口中說的婉姨就是他的妻子。
突然間,趙瑜像是想起了什麼,在懷裡亂找,結果什麼也沒有找到,很是失望的樣子。
林善水微微一笑,從懷裡拿出一個土黃色的珠子遞給他道:“你是不是在找這個?”
趙瑜見到土靈珠大喜,雙手接過。
林善水見他喜裡面帶着一種憂傷,便道:“這個對你很重要吧?”
趙瑜重重的點了點頭,難過的道:“這是我父...父親留給我留下的惟一的遺物。”
林善水輕輕的拍了拍趙周瑜的肩旁,似是安慰。
林善水怎麼也不會想到這顆看似平淡無奇的土黃色珠子,就是修道界大名鼎鼎的法寶。就算知道是法寶,他也不會在意。他仔細的觀察了這個珠子多次,原先以爲是個儲存東西的物體,但是這珠子通體滑溜溜的,沒有一個入手之處,除了重之外,什麼作用也沒有,料想多半是紀念性的物品,便替趙瑜暫時保管了起來。
凌婉兒拉着林霖,輕輕的走到牀前,對趙瑜道:“你昏迷了如此多天,應該餓了吧?”
趙瑜道:“不....”,咕嚕一聲,一聲異響從他肚子裡傳來,他尷尬的撓了撓頭道:“好像是餓了。”
林善水夫婦呵呵直笑,只有林霖在一邊眨着白眼道:“大白癡!”
凌婉兒斥道:“霖兒!”
林霖衝着她吐了吐舌頭,又衝趙瑜做了一個大大的鬼臉,衆人都是苦笑不得。
看着林霖調皮可愛的模樣,趙瑜不禁想起了李璐,心頭不免有些悲傷與無奈。
凌婉兒道:“你再休息一會吧,我去做飯去,快到中午了,一會大家一起吃飯。”
趙瑜道:“多謝婉姨!”
凌婉兒微微笑了一下,拉着林霖跟着林善水出去了。
屋裡又剩下了趙瑜一個人,他雙手緊握着土靈珠,看着屋頂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