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直冷眼旁觀的殷敖忍不住了,他一看到這些珍稀的法術靈鬼就貪慾大起,如果尹月山動手,石動狗急跳牆,真要自爆毀了這些靈鬼的話,那就沒他什麼事了。
於是他趕忙湊近尹月山身旁,傳音道:“尹前輩,請勿動手,這小鬼所言非虛,如此多的五行法術鬼自爆,一定會形成空間亂流的。切勿逼得太緊,讓小賊狗急跳牆,不如您先假意放行,等他回到鬼煞山,由我父在宗門配合,徐徐圖之爲好。”
尹月山目光一陣閃動,傳音問道:“哦?如何徐徐圖之?”
殷敖答道:“方纔我已收到我父傳訊,前不久鬼煞山地府陰氣大爆發,陰羅宗秘境入口被意外崩開,我們的計劃可以提前進行了!”
尹月山驚喜地看了他一眼,“你是說……”
殷敖連連點頭,“沒錯,我父有意邀請貴宗門派人前往,共同探尋上仙傳承。到時我們人手充沛,準備充足,對付這小鬼和她師姐,豈不是更有把握一些?”
尹月山一點頭,拿定了主意:“好!便是如此!”
他大手一揮,向着石動二人故作瀟灑地道:“女娃娃,臭小鬼,老夫愛才心切,不想逼你二人幹出傻事。你倆這就去吧!記得好好考慮老夫的提議,下次見面最好求老夫收你倆爲徒,老夫一高興,說不定就既往不咎了!”
石動和林珺瑤對視一眼,臉上都現出不敢相信之色,沒想到對方竟然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竟然就放過自己了?
林珺瑤還在思索。石動念頭卻轉得極快。不論是什麼原因讓對方改變了主意,一定是跟殷敖跟他嘀咕的話有關,而殷敖這小子會按什麼好心麼?石動就是用腳趾頭去想,也知道這傢伙一肚子壞水,一定是爲了自身的好處,遊說尹月山將他二人放行。
他生怕夜長夢多,對方再改了主意,當即雙手抱拳。向着尹月山道:“好!我二人也不承你的情,下次你來魔煞門雲霧峰,自有我家師父來跟你招呼,嘿嘿……你若怕了,儘可以不來!咱們就後會無期嘍。”
這番話說得不卑不亢,凜然傲視,尹月山衆人聽了,不禁微微變色,沒想到他這麼一個煉氣期小修士竟如此有骨氣。
林珺瑤則聽得暗暗點頭,對自己這位小師弟的傲骨也是大爲佩服。頗有些自家師父的風骨,不禁深深看了他一眼。
言畢。衝着林珺瑤招呼一聲:“師姐,咱們走。”
當即兩人互相扶持,周圍若干法術靈鬼保護,就要駕起遁光向遠處飛去。
“爹!這就放他倆走了?”尹峰還有些不甘心,張開手臂欲攔,掉頭望向尹月山。
石動心想不拿出點兒手段來,豈能鎮住這些人,當即一催雷光鬼,就見它周身雷光一閃。
喀喇喇!
一道碗口粗的落雷自天而降,正對尹峰身畔一塊大石劈落,竟將那大石劈得四分五裂,一下爆碎。
嗞嗞嗞……嗞嗞嗞……
一道道雷光彷彿遊蛇一般四下舞動,嚇得尹峰連忙後退,生怕被沾到身上,可就要苦受雷光煉體之苦了。
尹月山卻彷彿沒有看到這一幕,臉上現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其餘修士見尹峰都差點吃了大虧,哪裡還敢攔阻,紛紛讓出一條通道。
“走,師姐!”石動不再搭理這些人,伸臂摟住林珺瑤的纖腰,緊緊抱住就向遠處飛去。
不甘地看着兩人遁光飛遠,尹峰一跺腳,轉首看着尹月山叫道:“爹!你就這麼放他倆走了?”
尹月山目光一閃,看着他,臉上浮現玩味之色,笑道:“我兒不必着急,爲父放他倆離去,不過是爲了放長線釣大魚而已。方纔殷公子跟我說,魔煞門已起了劇變,那陰羅宗試煉提前開始了,誠意邀請我們凌霄宗也派人蔘加。
呵呵,方纔我就是用神念跟其餘長老溝通,已經達成了意見,到時會選出若干名精幹修士參加,你也在其中。到時你跟殷公子一起進入,共同謀取上仙傳承,對這小鬼二人,你也有親手報仇的機會,豈不美哉?”
尹峰又驚又喜,轉首望了殷敖一眼,就見他含笑點頭,但他心裡還是有些不託底,忙道:“爹,那小鬼和他師姐兩人的五行法術鬼可有破解之法?我若下次遇上,可沒把握應對啊!”
尹月山微微一笑,道:“莫要擔心,我方纔就此事已經跟大長老進行了聯絡,他說在南疆陣門有了一些意外收穫,對付五行法術鬼自有妙法,到時候會對你進行指點的。”
說到這裡,轉首衝着殷敖道:“殷公子,陣門的人已經來了,不如你和我們一起回去,看看那人破解童牛嶺秘境禁制,同時商議一下陰羅宗試煉可好?”
殷敖拱手一禮,笑道:“如此甚好,小侄願以前輩馬首是瞻。”
當即衆人駕起遁光,齊齊向着凌霄宗方向飛去。
石動抱着林珺瑤一口氣飛出了一百多裡,累得呼呼直喘,他也受了重傷,方纔不過強撐着,免得被尹月山看扁了,但堅持飛了這麼遠,已是累得周身乏力,氣息不穩。
林珺瑤心中又是感激,又是害羞,掙扎着想要離開他的懷抱,但一用力就渾身癱軟,就連一根小指頭都沒力氣擡起,體內真氣更是有若遊絲,受的傷勢卻比石動還要重得多,心知這一下子沒有數月療傷,是不可能恢復的了。
“師弟,你還是放我下來吧!我瞧你飛得吃力,不如咱倆找一處隱蔽地方,好好打坐恢復一番,不然不等你飛回宗門。就先要累得摔下去啦!”她眼中含着關切。語音溫柔地道。和之前冷冰冰的態度截然不同。
“師姐啊,我看咱們還是別歇了,那金丹老祖不知道在打甚麼主意,竟然放咱們離去,小弟心裡總有些不託底,還是趁他們沒改變主意,咱們有多遠逃多遠吧!”石動眨巴眨巴小眼,一疊聲地道。
林珺瑤也是心中惴惴。方纔面對金丹老祖正面抗擊倒是不懼,可是一冷靜下來,想起當時的可怕對撞,猶如天崩地裂一般,再讓她經歷一次,卻是沒有了勇氣。
於是嘆息一聲,心生愧疚地道:“既然如此,那就讓師弟受累了。”想着自己不知還要被師弟抱在懷裡飛出多遠,不由得臉上一紅,心裡也盪漾起來。好在面紗覆面,倒也不怕被石動發覺。
石動巴不得能抱着這位香噴噴、嬌滴滴的大師姐能一直飛下去呢。當即把下巴一揚,自信地道:“不累,不累!大師姐身子輕盈得很,小弟抱着一點都不累!”
林珺瑤臉上一熱,爲了掩飾害羞,忙把話題岔開:“沒想到師弟方纔竟如此有膽色啊,面對金丹老祖都敢罵他老……老……老……”
連說數個“老”字,卻不好意思說出接下來兩字。
石動接口一溜煙地道:“他奶奶的老王八!頭頂生瘡腳底流膿的老王八!一看到乖乖親師姐,就嚇得屁滾尿流,只好跪地吃屎討饒的老!王!八!”
噗嗤一聲,林珺瑤笑了出來,原本因受了重傷而蒼白的臉色,也微微泛起了粉紅,增添了一份嫵媚。
石動低頭望着她流轉的眼波,不禁有些看呆了,喃喃說了句:“師姐,你好美啊!”
林珺瑤微微一愣,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彩,但旋即就偏轉了頭,不再看他,又恢復了冷冷地口氣:“你說錯了,我很醜,一點兒都不美!好了,別再多說了,我乏得很,咱們再往前飛上百里,就落下歇腳吧!”
石動卻道:“師姐,不論你是醜是美,在小弟心裡,你卻是世上最美最美的女人。因爲我永遠也忘記不了,就在小弟要被殷敖抓住的時候,有一道白衣身影,遠遠地趕來救我!就在小弟要被那老王八一巴掌拍死的時候,還是有一道白衣身影,擋在我面前,寧肯自己重傷也絕不後退半步。”
“別……別說了,我可沒你說得那麼好。”林珺瑤搖了搖頭,閉上了雙眼,但她的睫毛卻在微微顫動,雪白的脖頸也泛起了粉紅,一想起方纔的生死瞬間,想起跟這位小師弟攜手闖過的驚險,她心裡也是澎湃起伏,亂得很。
見她一副寶相莊嚴的模樣,石動本來還想說些什麼,卻也不敢再說了,接下來就全力驅動遁光,向着前方疾飛。
飛到力竭之時,就尋了一處隱蔽山洞,兩人盤膝打坐,服下丹藥療傷。
好在兩人所受傷勢雖然重,但主要是經脈受損,真氣透支所致,石動也不避諱她,乾脆拿出千年鬼靈芝,擠出若干汁液跟她一起服用,這藥效果然厲害,再加上林珺瑤的木森鬼乃是木屬性靈鬼,也有很強的療傷功效,對他二人的傷勢恢復大有好處。
只經過了兩三次療傷後,就恢復了不小的元氣,傷勢好了三成,當即由她駕起遁光,速度就比石動快了許多,取道蠻荒一路向北,路上雖有一些妖獸攔路,也能聯手清除。
路上非只一日,終於在十日之後,有驚無險地趕回到了鬼煞山魔煞門。
一進鬼煞山,就看到地府陰氣不住噴起,一道道黑煙高達幾十丈,甚至上百丈,無數厲鬼趁着黑煙嗷嗷飛出。
兩人心下暗驚,就算以前地府陰氣偶有噴發,可也不至於如此頻發猛烈啊!不由得都感不妙。
小心避開厲鬼襲擊,急匆匆向着魔煞門行進,等到來到雲霧峰腳下,一看到那副可怕景象,兩人不禁都呆了。
就見一大片遮天蔽日的天地元氣籠罩在雲霧峰上,形成了一座巨大的蘑菇雲,而就在蘑菇雲的下方,是一條纖細猶如漏斗的雲線,正急速旋轉着向下牽引,將上方龐大的天地元氣往下輸送。
上百里之外,就能聽到這漏斗雲線發出的高亢鳴響,直震得人魂魄發顫,膽戰心驚。
石動還不知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林珺瑤卻驚叫一聲:“師父……師父他老人家在……在突破元嬰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