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月依淡然的望着對方一干人等,即使處於弱方,她的言行舉止之中也沒有絲毫的怯意:“我猜這隻紫冠雙蟒已經被你們殺了吧?既然你們已經得到了紫冠雙蟒,也算是收穫頗豐,不如就此離去吧。”
紫冠雙蟒?莫空鏡疑惑的擡頭望着莫月依,卻發現她的眼神只是一直盯着對方,絲毫沒有給她解答的意思。洞府裡的兇獸是紫冠雙蟒?這裡很多地方都有着長長的拖痕,的確是像蟒蛇經過的痕跡,如果真的是紫冠雙蟒,還真是多虧了他們能把它幹掉。
玉簡上有記載,紫冠雙蟒因爲頭戴紫冠雙頭並生而得名,其毒液劇毒無比,不慎沾染上的話,哪怕是築基期修爲的修士若是沒有得到及時的救治也會有喪命的危險。
傳言此蟒蛇全身上下屬牙齒最爲鋒利,也是製作毒劍的上佳材質,蛇皮堅硬閃耀,可製作爲戰甲衣衫......
她靜靜思考了片刻,紫冠雙蟒全身上下都價值不菲,收穫了這樣的一隻,對於宗門歷練的弟子來說絕對算得上是大豐收。可是......據她所知,紫冠雙蟒成年期乃是築基大圓滿的修爲,兇獸和人自然不能相提並論,這羣人當真有如此實力?
她用懷疑的眼神打量着這一行稚嫩的正道修士,許是因爲師姐遮擋住了的緣故,衆人的視線與注意力絲毫沒有集中到她這邊的樣式。
聽到莫月依說出的話,橙衫女子再也忍不住氣了,抽出腰間的長劍拔劍怒視,作勢就想要衝上來,“你說的到是風輕雲淡!我們千辛萬苦擊殺紫冠雙蟒還不是爲了洞府中的靈果,你們不要欺人太甚了!”
藍袍修士輕輕皺眉,輕聲呵斥道:“休要胡鬧!”隨後又將視線移到了莫月依的身上謙和道:“道友如此說,是不願意歸還了?”
看到藍袍修士輕輕皺眉,語氣中皆是試探之意,莫空鏡在心中暗自嘆了一口氣。真的不是不願意還好麼,三顆一顆都沒拿到,說出去她自己都不相信......思考了片刻,她正想上前兩步全盤托出之時,站在她身前的師姐卻忽然攤了攤手無奈道:“兩顆掉地上了,一顆讓兔子啃了,我倒是想還給你,可是那也得東西在我手上啊!反正靈果是沒了,那你看,實在不行的話把我賠給你算了。”
藍袍修士錯愕的睜大了眼,“啊?”他原本白皙的肌膚忽然猛的飛上了兩片紅暈,有些手無頓措的看着身前的莫月依。
莫空鏡下巴都快掉在地上了,“師,師姐?”錯愕的看着一副無所謂完全不在乎狀態的莫月依。師姐,你怎麼能表現的這麼明顯!你就差沒直接說自己來自異世了好麼!而且......對面的美男,你能不能不要這麼羞澀?快把持不住了!
莫月依媚眼如絲的望着身前的藍袍修士,一顰一笑之間皆帶了絲嫵媚,讓人只是遠遠的望着就覺得魂都要被勾走了似的。她嬌笑道:“你看啊,東西的確是沒了,要我們賠的話,我們兩個弱女子哪來的法寶靈石賠你們啊。你們人這麼多,硬來肯定是我和我家師妹吃虧啊,萬般無奈之下,我可不是隻能把自己賠給你了,公子可要好好對待奴家啊。”
莫空鏡額頭上冷汗直滴的看着對面那位藍袍修士手無頓措的呆立在原地,只見他耳後有着明顯的紅暈低着腦袋,嘴裡反覆的重複着:“我、啊,不是的,我......”
她心驚膽顫的看着二人,視線不斷的在二人身上游走着。
一個女兒姿態十足,妖嬈美麗,一顰一笑之間魅惑人心,但是舉止言語中都是坦蕩蕩的大方。
一個羞愧窘迫,雙手都不知該放到哪裡,臉頰紅的就似天上的彩霞一樣。
開放的着裝就算了......如此公然......戲弄,師姐......你真不怕別人把你當妖怪給放火燒了嗎?
“莫非公子竟然還嫌棄奴家?嚶嚶嬰,既然如此,既然如此,奴家還是,還是自行了斷的好...”
紅衣飛舞,輕盈的鐵甲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
原本心驚膽顫的莫空鏡強行將臉上的煞白壓了下去,強忍着扶額的衝動,她此刻只想衝過去咆哮一句,師姐你真的夠了!
看着故作傷心,裝作捂着臉抽泣的師姐,她只覺得自己額頭上的青筋已經要暴起了。
而對面的藍袍修士直接急了,臉頰紅暈,支支吾吾了半天還是沒有說出一個字來。
橙衫女子見狀,眼睛都快要冒出火了,“師兄!”
藍袍修士反應遲鈍的擡頭,“啊?”他呆呆的回頭疑惑的看着怒火中燒的橙衫女子。
確實已經偏離主題十萬八千里了!莫空鏡嘴角抽了抽,走上前兩步在莫月依的耳邊壓低聲音道:“我說師姐,你夠了啊!”
豈知此言一出,莫月依雙肩抖動,似是哭的梨花帶雨般:“師妹,嚶嚶嬰,你也嫌棄我。”
看着那偷偷從雙手縫隙中偷瞥的雙眼,還有那一絲帶着沙啞的聲音,莫空鏡只覺得她今天真的是遇見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了。
額頭青筋暴起,她默默無言的看着對面那兩個也快要打起來的架勢,剛想着乾脆退後一步不管時,對面的橙衫女子卻忽然持着長劍向着她們飛身而來。
凌厲的眼神飛射,她迅速的一手將莫月依推出去,另一隻手精準無誤的將腰間的水月劍抽出禦敵。
“鏡水燕。”
莫空鏡冷冽的勾起嘴角,手上的劍就如同那日復日年復年的熟練的架勢一般飛躍而出。
水月劍法第一式,起手式,鏡水燕。
看到那飛躍而來的白衣,和一把鏽鐵長劍,橙衫女子不屑的冷哼一聲,“哼!”橫劍掃過。
橙衫女子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劍從那白衣上橫過,但是那人卻連同着那把劍一同化爲了虛無。她不可置信的張大着嘴驚訝道:“怎麼可能!假,假的?!”
劍弧滿圓,身輕如燕。如此、如此真切,富有真實感的人和劍,竟然都是假的?!
竹月身後忽然傳來了如同惡魔一樣的低沉冷聲:“別動哦。”她僵硬的挺直背,手上拿着的劍無意識的從手中滑落,冷汗從額頭一滴滴滑落,直到此刻她才真正的知曉,原來從始至終,她都沒有真正的捕捉到那抹身影。
將水月劍架在橙衫女子的脖頸上,莫空鏡雙眼冷冽的掃視了周邊一圈,淡然道:“技不如人,就不要張揚跋扈。東西,的確沒有。要打?誰贏誰輸,還是未知數!”
將長劍收回腰間,她淡然的走上前拉着師姐向着洞外走去。而安靜的洞府中只剩下了呆愣到無法回神的幾人,他們的修爲自問不低,但是卻沒有一個人真正的看清那個白衣女子到底是如何出劍的,又是如何出現在竹月的身後。
更沒有人知曉,那原本好端端的人影爲何會在最後一刻化爲了虛無成爲了一個幻影。更沒有人知道,那個身影在最後的時刻,到底是如何出現在竹月身後的。
“宗門有變故,不要在此停留,掌門命我將你們帶回。”
洞府門口忽然出現了一位白衫男子,俊美的臉龐上滿是風輕雲淡,嚴肅的話從他的口中說出來卻是一種淡然的滋味兒。
一看見他,剛纔的恥辱落敗一下子就被竹月拋之腦後,她笑逐顏開的跑了過去,只是還尚未開口,那個縹緲疏遠的身影忽然就轉身不知了去向。
一陣失落來襲,哀傷的皺眉,隨後失魂落魄的她才向着其他人說了句:“走吧。”步伐失落沉重的邁了出去。
眼看着那抹橙衫越來越遙遠,陸岷雲這纔回神,無奈的搖了搖頭後,喚着大家一起有序的離去。看不清身法,便已然是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