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三千，皆可成仙。不過你嘛情況就很特殊了，要不要考慮回到凡塵度過一世繁花似錦的人生啊？”
正在專心致志御劍飛行的莫空鏡差點兒沒被身後忽然冒出來的這一句氣的吐血。
她本欲將穆嫣然帶着同行就罷了，哪知那個傢伙看上去如此道貌岸然結果芯子黑透了！也不知使了什麼法子竟然說服了嫣然，死皮賴臉的就跟她們同行了。
用穆嫣然的話來說，那就是她們初來乍到也不知這裡到底是個什麼地方，多一個朋友總好過多一個敵人。
發現穆嫣然態度十分堅決，對她的說法也勉強也能認同的過去，於是莫空鏡便勉勉強強的將那貨一同帶上了。
纔不是因爲她根本打不過人家呢！
“既然天孜寧你說大道三千皆可成仙，又爲何說阿鏡是特殊情況呢？”真將天孜寧的話當回事的穆嫣然的皺着眉頭擔憂的看着前方掌控飛劍前行的那人。
“有靈者才能孕育出生命，萬物生靈但凡擁有了自己的生命就能遵循法則的指引走上那條冥冥之中早已註定的道路。換句話，但凡擁有生命的生靈其本身就是充滿靈性的，既然擁有靈性自然也會衍生出‘緣’。”
從穆嫣然的這個角度回眸看去，剛好可以看到白衣少年那雙純粹的眼睛中時而閃爍的睿智光芒。
少年的語氣是絕對的，不是反駁不是傳授不是解釋，他的這種平淡的語氣會給人一種他所說的就是真正的大道，不容人忽視反駁的大道真理。
“所以啊，其實‘緣’本身是誰都擁有的，‘仙緣’也不例外。只是擁有者本身的機緣所得體質所得，形成的強弱不等關係而已。不過，嫣然啊，你的這位朋友就很特殊了，想來肯定不止我一人說過你的命格與仙不符吧？”
白衣少年狡黠的半眯起眼睛，慢悠悠的語氣本來應該是讓人心存質疑的。
可是不知怎的，一看到那雙睿智的眼睛，所有懷疑的話語都被穆嫣然尷尬的吞回了肚子裡。
“這麼說來，阿鏡並沒有仙緣？”迷迷糊糊的思考了一陣，她將信將疑的回首看向那人問道。
“是也不是，與仙絕緣還能成爲修仙者，這麼多年來她還是我看見的頭一個呢。”笑眯眯的摸了摸後腦勺，天孜寧神情誠懇的朝着穆嫣然笑了笑。
這樣溫和儒雅又似漫不經心的笑容使得穆嫣然腹中即使有再多的疑問也不好意思問出口了，真是奇怪，這麼離譜的事情她本來不應該相信的纔對。
可是爲什麼每一次看到少年那雙睿智的眼睛後，想要不相信都那麼難呢？
“與仙絕緣，就否認了我一切可得的機緣。確切點來說便是我求仙問道除了自身的努力與悟性外，再也不能借助其他的外力來鞏固自身。比起平常那些得了天地靈寶機緣寶藏便能一朝頓悟的修士來說，這些事情根本不可能發生在我的頭上。”
嘴角緩慢的抽了抽，一心二用的莫空鏡原本煩躁的心情頓時因爲自己的這句話平淡了些許。
所以在和聚丹草錯失交臂時，她並沒有覺得有多難受，只是覺得理應如此而已。
她只去過一次秘境，無數機緣法寶她都見到過，只是沒有一樣是她能完好無損拿到手中的。
師尊也說過她的體質太過罕見，在求仙路上芸芸衆生中來說，她甚至只能算作基層。
“阿鏡，你不要這樣想啊，是因爲我的緣故，如果當時我不心急，將聚丹草完整的送到你的手中，事情就不會這樣了。”一聽到身前那人似是貶低自己又似自嘲的語氣，穆嫣然急忙將罪過往自己身上攬。
“雖然很殘酷，但是事實真相就是如此。想要藉助外力求仙問道，你倒不如先去和某位上仙結個緣。”將雙手放在腦後，天孜寧慢悠悠的插話道。
他語氣中的理所當然頭一次讓穆嫣然覺得她應該回頭先揍死這個沒事盡搗亂的人。
再次被氣了個不輕，本想將身後的聲音無視個徹底，但奈何莫空鏡她確信自己修行還不到家。
於是，在身後二人疑惑的注視下，她火速的將飛劍停在了一處山峰將二人趕了下來。
早知如此，還不如自己一個人先去探索了，就當圖一個清淨了。
思及此，不再理會山峰上穆嫣然的招手呼喊，氣呼呼的她便駕馭着飛劍飛往了遠方。
“你！你故意的對不對？！”
氣結的穆嫣然憤恨的轉身凝視着天孜寧那雙睿智的眼睛，看到少年眼中帶有明顯的笑意，這一次她自己也忍不住泄氣了。
天孜寧就是這樣一個人，不吵也不鬧，用自己獨特的見解和自信打敗那些想與他爭論的人。
真是一個巧舌如簧伶牙利嘴的人！穆嫣然憤恨的想到。
與他辯論，是自討苦吃，可是任由他這樣說下去，她覺得自己這輩子都該沒朋友了。
“哈哈，看來你還不算笨嗎，不錯不錯有進步。”哪知面對穆嫣然的嚴聲質問，天孜寧竟然是一副渾然不在意的樣子，還擡起手摸了摸她的頭！
少年一身樸素的白衣，上面也沒有其他細緻的紋路裝飾，就是一件很普通很普通的白袍而已。
看到放在她頭上的那隻手，穆嫣然大概終於能體會‘無語’是什麼感情了。
少年的身體看似很單薄，其實還是要比她高一點的，這是被摸頭的穆嫣然心中唯一的感想，就在她即將忍耐不住想要將放在她頭上的那隻手拿開時，天孜寧彷彿有所預感已經先她一步將手收了回去。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爲也，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山峰上陣陣清風徐來，將少年雪白的長袍吹的簌簌作響，飛舞的衣袂和凌亂的黑髮迷了她的眼。
“這條註定不能走很遠的路，其實我還是蠻期待她能多走一些的，對你......我想我是真的無可奈何的。”
彼時山峰上，二人並肩而立，看到少年睿智且無奈的眼神，穆嫣然愣住了。
明明是這樣莫名其妙的兩句話，天孜寧竟會給她一種‘大道其身’的錯覺。
你，到底是誰？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