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道身影急速變動着,身後的風暴緊緊逼迫而來。
臉色十分難看的莫空鏡一咬牙,最終還是死死的拽着穆嫣然的手選擇靠近戰場中心。
這是一場純粹的博弈,沒有絢爛的靈力紛爭,沒有五光十色的靈力波動,一場純純粹粹的,只靠自身肉體去征服對手的戰役。
心驚膽戰的接近着戰場,不知道寧可沁和九天玄女是怎樣看待她們這兩個凡人的。即使明明曉得這樣的戰役她們根本無法參與,但是——什麼都比不得求生的本能!
也就是在靠近了戰場之後,莫空鏡才得以看清,在這一場博弈中,寧可沁一直處於下風。
身負重傷,這個鬼地方還限制着體內的靈力,再強大的修士也與凡人無異。
而九天玄女卻不同,她來自於一個神話,一個傳說中的神話,她就那樣漫不經心的一手把玩着手中的兩塊玉簡,一手無意識的舞動着玉骨扇來化解寧可沁的攻擊。
這是一場毫無懸念的戰鬥,九天玄女卻並不急着結束,一雙眼睛上下饒有興味的打量着寧可沁本身。
直到對方眼中的怒火再也隱藏不住,陡然變大的傀儡一錘震耳欲聾響破天際,耳中陣陣發鳴。
強大的力量擊碎了玉骨扇,九天玄女的眼中出現了一抹驚訝,但很快的,寧可沁再也沒有給她反應的機會,一雙玉手以令人眼花繚亂的速度舞動着。
傀儡隨着寧可沁的動作快速移動攻擊,所有的死角全方位的被封閉,這一刻,九天玄女避無可避,只有與傀儡正面一戰的選擇。
這時,九天玄女看待寧可沁的眼神已然改變,裡面帶着幾分欣賞。
可是寧可沁卻不同,那一雙漆黑的夾雜着怒火的眼睛宛如從地獄深處爬出來的最兇惡的惡鬼。
她只是拿着一雙漆黑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人,眼神是那樣的寒冷。至少在莫空鏡看來,那雙暴怒夾雜着無盡冰冷眼眸,她甚至不敢去直視,彷彿多看一眼,都會陷入無盡的冰窟中,冷到骨子裡。
“不愧是本玄女選定的人,強大睿智冷漠,你將是我最完美的傑作。”
九天玄女一雙美麗的眼睛裡竟然出現了幾分迷離的癡念,雖然只是短暫的一瞬間卻令在場的所有人看的真真切切。
手腳一陣冰涼,莫空鏡更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看到九天玄女那副癡狂的模樣,她忍不住抖擻着肩膀不斷的搓着雙肩後退。
瘋子,真的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瘋子,真的是一個瘋子......”不斷退後着,莫空鏡拉着穆嫣然的手不斷的退後,這一刻,她甚至覺得哪怕是陷入身後那九死一生的風暴中也要比面對九天玄女要輕鬆的多。
九天玄女,從未將人真正放在眼裡,不將任何人與她放在等同的地位!
換句話說,她是真正的將凡人看做了螻蟻,而寧可沁,就是她認爲的,螻蟻中最強大的,可以成爲她手中一個有意義的工藝品。
將人當做螻蟻,甚至是一件物品。先天的定義,就已然說明,在九天玄女的眼中,她們只是一羣毫無力量的螻蟻!那麼,九天玄女會與螻蟻進行一場等價的交易嗎?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面對九天玄女的瘋狂,寧可沁充耳不聞,莫空鏡甚至開始懷疑現在的寧可沁到底聽不聽得到對方在說些什麼,她身上的傷勢太糟糕了。
剛纔處理好的傷口已經不斷有鮮血滲出來,染紅了白色的繃帶,那雙眼睛睜的老大,漆黑的眼眸裡什麼情緒都沒有,死死的盯着面前的人,好似除了將對方打敗外,寧可沁的腦海裡再也沒了別的東西。
就在九天玄女與寧可沁博弈之際,風暴終於到來!
強烈的風暴撕扯着身體,面部的皮都被扯的往外抖飛,大腦‘轟’地一下沒辦法思考,危機之中,莫空鏡只記得牢牢的抓住身後那人的手。
在暴風中走散無異於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在靈力無法使用的地方,那些巨石甚至有土丘一樣巨大岩石對於她們而言都是致命的傷害。
順着暴風的運行軌跡艱難的邁動了兩下步子,最終,莫空鏡只得放棄這無畏的掙扎。
根本走不出半步。
一雙眼睛被暴風吹的通紅,一咬牙,莫空鏡發了狠,用盡全身力氣拽着穆嫣然往後退了老遠,在風暴中,她死死的抓着一塊有山丘那麼大的岩石。
五指深深的嵌入石頭裡,石頭表面和指甲縫裡全部都是鮮紅的液體,莫空鏡渾然不覺,只是一手抓着岩石,一手拽着穆嫣然,一咬牙,手上拼盡全力與肆意咆哮的暴風撕扯。
猛地將穆嫣然的身體甩上岩石,鬆開手的同時立即將腰間的佩劍抽出死死的插在岩石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速度將穆嫣然的手拽着放到劍柄上示意她緊緊的抓住。
做完這一系列的事情,莫空鏡整個人就像是虛脫了一般,一隻手牢牢的抓着岩石邊緣將整個人都吊在岩石下。臉色被嚇的蒼白,穆嫣然連手都在哆嗦,意識中唯一記得的,就是牢牢的抓着手下的劍柄。
水月劍插在岩石上很深很深,幾乎除了劍柄外整個劍身都陷了進去,而劍柄上到處都是血,刺痛雙眼的紅。
任由風暴狂妄肆意,長劍紋絲不動,雙手牢牢的抓着劍柄,狂風將頭髮吹的凌亂阻礙着視線,穆嫣然努力張大着嘴想要說些什麼,可是狂風將她的聲音吹的飛散。最後她放棄了言語的溝通,努力伸着一隻手想要將莫空鏡拉上來。
然而,這時的莫空鏡只是匆匆看了穆嫣然一眼,就將注意力移到了風暴中紋絲不動的兩道身影上。
傀儡碩大的身軀在風暴中最爲突出,而九天玄女整個人卻是處於一種十分玄妙的狀態,水紅的衣帶隨風起舞,這場風暴對於她來說並不是一場災難,反而是一場耀眼奪目的舞臺!
最終,在穆嫣然驚慌失措的眼神中,莫空鏡鬆開了那隻手,整個人就如同折翼的蝴蝶一般被暴風捲席。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