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華光這次發動陣法,不比上次遠距離控制,地下室空間又小,威力更是集中,只見紅白明晦之氣在空中聚集,猶如一層氣膜,緊緊將肉球罩住了。////肉球向四面跳動,都被擋住,不但沒有因此停下來,反倒越跳越來勁兒,撞得紅白氣膜‘砰砰’直響。它每撞一下,倉華光執着龜甲的手就跟着劇烈顫抖一下,額頭上的汗水也是越來越多。
撞到十幾下時,隨着一聲悶響,紅白明晦之氣被一衝而破,肉球猛然跳起,這次卻是以倉華光爲目標,狠狠向他的頭部撞來,似乎是要一雪被困之仇。
“張棟,能悟,你們還不動手?”
“不許你們傷害我的孩子”左婷不知何時醒了過來,看着這個滿室跳躍的肉球,眼中盡是關懷的神色。
張棟和能悟對望一眼,心說這是人家兩夫妻的事,乾脆兩不相幫吧,於是一個收刀一個收劍,在一旁看起了熱鬧來。
“你們這兩個小子......”
倉華光連連搖頭,閃身躲開了直撞過來的肉球,用手向龜甲一拍,頓時有幾點寒光從龜首射出,紮在了肉球上。左婷一看,差點心疼的暈死過去,怒罵道:“回血銀針,你這個老不死的,竟然下這麼重的手,我......我跟你沒完”
“噗噗......”
這個其中不知孕育了什麼怪物的肉球,被這幾根銀針紮上後,立即像泄了氣的皮球般萎縮下去,張棟見了,頓時暗叫一聲不好。
剛纔他就感覺這肉球有點眼熟,仔細回想小時候看過的動畫片,那裡面哪吒降生的時候不就是個肉球麼?怪不得赤神子又叫靈珠子呢,原來也是這個調調兒。
可哪吒當時是被李靖一劍劈開肉囊,才得以平安降生的,如今倉華光卻是用針扎,眼看這層肉皮泄了氣後漸漸貼合,萬一裡面真有個嬰兒,那不是要被活活悶死了?
想到這裡,張棟再不遲疑,忙將功德劍放出,向那層肉囊削去。
只見白光圍着肉球繞了幾繞,便即收回,地面上到處都是肉囊殘屑,一個玉雪可愛的女嬰正坐在地上,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房間裡的人。
她看看牀上的母親,又看看張棟和能悟,竟然呀呀叫了兩聲,身子一翻,手腳並用地向張棟爬來,一張小臉上盡是笑意,就跟見了親人似的。
“哈哈,是個女嬰。倉師叔恭喜你啊,有沒有喜面吃啊?”
這個女嬰比普通剛降生的嬰兒要高了一頭,而且也沒有嬰兒肥,小小的身子生得骨肉勻亭,竟是個眉清目秀的小美人兒,尤其是一頭黑髮油亮油亮的,幾乎可鑑人影。
這樣的漂亮寶寶是個人就會喜歡,能悟更是看得雙眼一亮,連連誇讚起來,就連一直板着臉的倉華光看了,也忍不住露出一絲微笑,畢竟是血濃於水啊。
女嬰呀呀地爬到張棟腳下後,竟然仰起頭伸出雙手索抱,張棟看她這麼可愛,也不忍心拒絕,就一彎腰把她抱了起來,捧在手上‘嗬嗬’地逗她。女嬰也不像普通孩子那樣愛哭,張棟輕輕一逗,她就‘咭咭’地笑個不停,兩隻烏溜溜的大眼睛只是看着張棟,彷彿是要把他深印在腦海中一樣。
“這位小弟,把孩子抱給我看看好嗎?”
看到女兒,左婷滿眼都是溺愛歡喜之色,忍不住出聲呼喚。
“好啊,哥哥帶寶寶去找媽媽嘍......”
張棟抱着女嬰,笑呵呵地來到左婷牀前,將她放在牀上。
左婷動了舔犢之情,也顧不上自己身體虛弱,忙着讓倉華光把自己扶起靠在牀頭,把女兒抱在懷裡,解開了胸衣就喂起奶來。這個女嬰似乎飯量很大,吃起奶來呼呼有聲,疼得左婷都皺起了眉頭,不過她是疼在胸口,樂在心裡。
“倉老師,好可愛的女孩兒,你應該不會再傷害她了吧......”
這女嬰十分奇怪,只要見到倉華光,就會把小臉扭到一邊,不肯吃奶,卻偏偏要張棟站在牀邊看着她吃,而且張棟只要閉上雙眼,她就會表示強烈抗議,手刨腳蹬,力氣大的讓左婷都很難抱住她。
無奈之下,張棟只好厚着臉皮在旁邊觀看,見到左婷白花花的一片在眼前晃來晃去,心裡說不出的尷尬。
倉華光則被母性大發的左婷趕到了牆角邊,站了一會兒後感覺這樣實在太尷尬,神眼妙醫的面子都要被丟盡了,於是就厚着臉皮挪到了張棟身後。偶爾偷看女兒一眼,發現她並非如同傳說中的赤神子一樣那般邪惡,而且又已被自己轉換了命數,應該不會惹下什麼天怒人怨的大禍,心裡一鬆,也是越看女兒越喜歡,只是女嬰偶然看見他悄悄露出的身影,頓時滿臉怒色,嚇得倉華光忙又躲到張棟和能悟的身後。
張棟看得肚裡暗笑,忍不住跟他開起了玩笑。
“哼,女兒是我一個人的,可不會跟他姓倉”
聽了張棟的話,左婷恨恨地道:“我們母女不認識這個狠心的人。”
能悟聽得撇了撇嘴,倉老師這是要鬧家變啊?阿彌陀佛,這種事與和尚無關,和尚只與妹子有關,我佛慈悲......
“婷婷,我也是心繫天下......”
“那你就繼續去心繫天下吧,我們母女跟你無關。”
“呵呵,怎麼能說無關呢,這個孩子不也是我的骨血麼?”倉華光在夫人面前,什麼前輩高人的風範都沒了,只會小心地陪笑。
“你還知道是你的骨血啊?”左婷冷哼一聲:“剛纔是誰叫着要斬殺女兒的,難道不是你倉大教授麼?”
“婷婷你看......”
倉華光用手捅了張棟一下,意思是你小子現在比較受歡迎,倒是說句話啊?
“呵呵,我稱呼倉教授爲老師,那就稱呼您爲師母吧......”
張棟看了一眼倉華光,硬着頭皮做起了和事佬:“赤神子惡名太大,倉老師有所擔心也是可以理解的,現在他看到孩子這麼可愛,不是已經改變想法了麼?師母,我雖然年輕,卻也知道人身都是父精母血塑成,孩子又怎麼可以沒有父親呢?而且專家都研究過了,單親家庭是不利於孩子成長的......”
倉華光聽得連連點頭,在背後暗伸大拇指,好小子啊,就這口才,不幹政工真是可惜了。
“就你會說......”
左婷白了張棟一眼。這個年輕人她還是非常喜歡的。剛纔如果不是他,女兒說不定就要窒息在肉囊中了,而且女兒也對他十分友善,一面吃着奶,一面還望着他笑呢。
人有時就是講個眼緣,現在左婷對張棟是越看越愛,衝他的面子,還真不好意思再訓斥倉華光了。
“對了婷婷,那個......我把女兒的名字都起好了呢,就叫倉小婷,你看好不好?”
倉華光能在五十九歲高齡追到左婷這一枝花,自然是哄女人的高手,見到張棟幾句話消了嬌妻的氣,立即把握機會把話題引向左婷最感興趣的領域。
倉小婷?
還沒等左婷表態呢,張棟和能悟齊齊翻了個白眼。真是尺有所短,想不到有神眼妙醫之稱的倉大教授,居然如此缺乏想象力......這名字起的,也太那個啥了吧,壓根兒就是拍老婆的馬屁啊?
“不行,太簡單了。”雖然否決了丈夫的提議,左婷還是忍不住綻脣輕笑,都是老夫老妻了,她還能不知道這老傢伙的滑頭麼?
“哎呀,可這倉姓難起名啊......”
倉華光皺眉苦思一陣,連連搖頭道:“若是我起了,你多半又會不滿意,不如還是你替女兒起名吧,你不是碩士麼?”
“你還是教授呢......”
左婷白了他一眼,低頭去逗弄還在埋頭吃奶的女兒:“我的神奇寶貝最聰明瞭,不如寶貝自己說,要讓爸爸爲你取名呢,還是讓媽媽取?”
女嬰聽了,立即停止了吃奶,用十分鄙視的目光掃了倉華光一眼,就再也不肯看他了;接着看看母親,又看看能悟,最後卻把目光停留在張棟身上,咧嘴一笑,伸出又白又嫩的小手指着張棟,嘴裡呀呀連聲。
左婷看得咯咯一笑:“看來你這個小鬼頭是纏定了大哥哥了,那就麻煩大哥哥爲我們取個名字吧?”
“我?”
張棟一呆,苦笑着看了看倉華光:“倉老師,這恐怕不太合適吧?”
“有什麼不合適的?這小鬼認定了你就是你了,誰讓你跟她有緣呢?”
倉華光嘿嘿一笑:“放心吧小子,沒有你的虧吃的。老夫現在有了女兒,也要與婷婷再次出世了,你小子不是說過,將來想要學醫麼?我神眼妙醫還收得起你這個學生罷?”
張棟一愣,有些驚喜地道:“倉老師,您是說?”
在如今這個時代,修道已經成了隱學,不爲世人所接受,如果哪家的孩子跑去做了和尚道士,父母都會在同事和朋友面前擡不起頭來。
可做醫生就不一樣了,趙麗會最大的心願就是讓張棟成爲一名醫生,張棟也早就將其選定爲自己將來積修外功的手段。
只是現在庸醫橫行,就算是在大學這種象牙塔裡,真正做學問的人也少了。張棟既然要做醫生,就不想凡事都靠道家的手段解決,而是想學習真正的醫術,如果能拜在倉華光門下,那自然是再好也不過了。
“呵呵,你小子先別高興太早,還得看你取得這個名字能不能讓人滿意呢......”
“那好,讓我想一想。”
張棟皺眉苦思了一陣,忽然看到正望向自己的能悟,頓時觸動靈機:“世間萬法,不過看個空字,空不異色,卻非常色,這個女孩兒雖然是號稱魔胎的赤神子,卻又何嘗不能空如凡人?這個空字,正是她將來走向正途,不染魔障的最大保證。我看......就叫她倉空兒吧?”
Ps:本來想三更的,可因爲樓下家的寶寶得了手足口病,偏偏郎中的女兒又曾經和他近距離接觸過,而且今天中午發現女兒嘴裡起了泡,於是忙着帶她去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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