祀火輕笑一聲,也不再說話,目光望向一直保持沉默的無笙。
“如果他能打贏我,那麼他成爲我的契約人也無不可。”
祀火眼底劃過一抹欣賞,卻不着痕跡的被壓下去。
無笙擡起眼,在宮夙煙的眼神示意下走到了祀火面前,兩人之間相距不過五米。
“主子……”
無顏微微皺眉,有些擔心。她不是不相信無笙的實力,只是祀火的強大衆人都有目共睹,萬一無笙……
“放心。”
無顏皺着的眉鬆開了,僅憑宮夙煙這兩個字,她便不用擔心。
按照宮夙煙對她身邊的人的在乎程度,她是絕不會讓無笙出事的。
寒風自衆人身邊吹過,宮夙煙雙手抱‘胸’,目光淡淡的看着場地中的二人。
爲了避免‘波’及,無顏和卿雲退到了高處,而宮夙煙卻是現在原地紋絲不動。
她眯着眼打量着場中的二人,憑藉他們的呼吸和心跳頻率判斷他們此時的狀態。
無笙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心裡也沒有任何‘波’動。
祀火則是很興奮,畢竟這是被封存了上萬年的他第一次打架。
若羽站在宮夙煙的身邊,銀‘色’的雙眸璀璨生輝,看似漫不經心,實則卻在打量着周圍的情況。
上次沒護好她是她的失責,但她不會再讓這種事發生了。
無笙和祀火靜靜的對視着,一雙綠哞清冷淡漠,一雙紅哞嗜血張揚。
赫然間,無笙動了!
他原本空着的手裡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把凌厲的劍,尖利的嘯聲在空中響起,打破耳膜般的凌厲之氣。
祀火挑眉,他擡起手,目光銳利的看着無笙的‘逼’近,卻避也不避。
無笙擡頭,那雙綠哞裡是漠視萬物的漠然和冷酷,也許比起充滿戾氣的祀火,他才更爲可怕。
因爲這樣的人,往往都很有理智,冷靜下來的他,比暴怒的他可怕的多。
鐺!
金屬的碰撞聲響起,震耳‘欲’聾的在空氣中發出爆裂的聲音!
冷風中,兩人冰冷的眸子對視,祀火的兩根手指,穩穩的夾住了無笙的劍,那凌厲的劍氣沒有在他的手上留下一點兒痕跡,更沒有傷到他一絲一毫。
宮夙煙的神‘色’漠然無‘波’,嗜血弓箭本就是神器,如若尋常兵器能夠傷到他,那纔是奇怪了。
無笙顯然也料到了這一幕,當即放棄手中的劍,就勢伏下身子去探祀火的腳,祀火眼神一凌,足尖輕點飛躍起身,隨即旋身落到他的身後,五指成爪襲向無笙的心臟!
無笙心中一凌,硬生生的將自己的身子側轉了一下,然後迎着祀火的攻勢朝上,衣衫被割破的聲音傳來,隨即是肩膀處傳來劇烈的疼痛。
火燒一般的痛苦,不斷的刺‘激’着他的神經。
可是無笙卻不管不顧,一雙綠‘色’的眸子裡淡然無‘波’,他看見了祀火眼中的驚詫,和一閃而過的火光。
那是來自他手心的火,古老的咒語自他口中響起,那是金屬般晦澀的話,可是隨着他的聲音,一股強烈的火光卻突然衝起,他們被火包圍在一個直徑兩米的圈子內,無笙的眼底閃爍着跳躍的綠光,妖異異常。
“紅蓮業火?!”
祀火震驚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無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有人能契約紅蓮業火?!
那是究極的異火啊!
無笙淡淡的道:“對。”
他揚起手,一小簇火苗在他手心跳躍,映着他碧綠的眸子璀璨生輝。
他擡起眼,那火苗瞬間脫離他的掌心,直直的朝着祀火衝來!
祀火一驚,下意識的運起自身的火苗進行抵抗,但紅蓮業火輕易的突破了他的防禦,擊中他的‘胸’口。
祀火臉‘色’一白,整個人倒飛出去,足足退了好幾步才穩住身形。
無笙還是一臉的漠然,他轉身看向宮夙煙,見宮夙煙微微頷首才默然不語的走到了她身後。
“怎麼樣?”
宮夙煙勾了勾嘴角,她沒有讓無笙下狠手,畢竟祀火是自己這邊的人。
只是他太過狂傲,需要有人來搓一搓他的傲氣。
祀火瞥了無笙一眼,微微點頭:“我確實沒有想到,他居然有紅蓮業火,如此,我跟着他,倒也不虧。”
宮夙煙笑了笑:“你可知他真實身份是誰?”
“誰?”
“無氏家族的少主。”
“原來是無氏家族的小鬼。”祀火了然的點頭。
“嗯,”宮夙煙從身後拉出無笙,“既然你同意了,那就契約吧。”
祀火撇了撇嘴,無笙直接劃破自己的指尖,一滴血珠落到了祀火的眉心,六芒星光芒一閃而過,契約形成。
契約祀火後,那把飄浮在空中的嗜血弓箭也緩緩飛落到了無笙的手裡。
無笙低下頭,愛不釋手的撫‘摸’着,往日冷淡的他也禁不起揚起了一抹笑意。
今日可算是大獲全勝了。
祀火懶懶的抱‘胸’跟在幾人旁邊,可是礙於他那紅‘色’的眸子太過顯眼,無笙不得不讓他化作器狀,爲此祀火還抱怨了好一陣呢。
幾人回到客棧,這次有饕餮好好的守着段一絕,段一絕也沒出什麼事。
“你們竟然真的拿到了嗜血弓箭?”
孱弱的段一絕半坐在‘牀’榻上,目光驚疑的看向宮夙煙等人。
無笙不聲不響的背過身,‘露’出他挎在身上用黑布包裹的嗜血弓箭來。
段一絕收回目光,眼神複雜的看向宮夙煙。
宮夙煙等人前去白雲峰的這段時間,他趁機向饕餮打聽到一點有關於她的消息,饕餮自然是一五一十的全部說了出來,段一絕聽完後便是震驚不已。
一個十五歲的少‘女’,竟然可以強悍到這種地步?
一般的少‘女’,在這個年齡段都還在家中享受着父母的庇護和溫情,可是她卻已經經歷了那麼多。
作爲男人,他自愧不如。
“身子好些了嗎?”
宮夙煙走過去,在‘牀’邊的椅子上坐下。
“嗯。”
段一絕不知該說些什麼,只能點頭。
“等這裡的事完了,我會請一個神醫來救治你。”
“哪位?”
“鬼無情。”
段一絕點頭,聽了饕餮的講述,他自然明白宮夙煙和鬼無情相識,她會請他來救他本在常理之中。
能請動鬼無情,那該是多麼大的面子啊。
要知道鬼無情這人喜怒無常,亦正亦邪,‘性’子更是捉‘摸’不定。
“誰在叫我?”
一個輕佻的男聲自頭頂響起,隨即一抹紅影從房樑上跳下來,紅衣風流不羈,揚起囂張肆意的弧度。
他得意的看向宮夙煙,如願以償的在她眼裡看到了一抹詫異。
“你什麼時候來的?”宮夙煙挑了挑眉。
“昨天晚上,”鬼無情打了個哈欠,懶懶的道:“我和一位仁兄結伴來的,看你們睡的太熟,沒好意思吵醒你們。”
“還有誰?”
“是我。”
另一個慵懶的男聲響起,一道月白‘色’的光芒一閃而過,房樑上再次跳下了一個人影。
那樣慵懶隨意的笑容,那樣似笑非笑的嘴角,那樣漫不經心的態度,除了慕寒星還能有誰?
“你怎麼也來了?”宮夙煙微微挑眉。
慕寒星無辜的聳聳肩:“我在路上碰見了這位仁兄,他說他要來尋你,我估‘摸’着我們也很久沒見了,所以也一路來了。”
宮夙煙有些無語,這是啥事都湊成一堆了?
“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去?”慕寒星自顧自的坐下來給自己倒了杯水。
“出事了?”
“那倒不是,”慕寒星聳聳肩,“還是快些回去比較好。”
宮夙煙擺擺手,轉而看向鬼無情:“我們剛纔說的話你都聽到了吧?”
鬼無情點頭,轉身走向段一絕。
他掀開他的衣服,略略的掃了一眼後便皺起了眉。
鬼無情轉身看向宮夙煙:“他的情況有些嚴重,我需要單獨給他看一下。”
“好。”宮夙煙起身走出了房間,卿雲,無笙,無顏也都退了出去,等候在‘門’口。
衆人退出去後,鬼無情才重新看向段一絕。
就憑他身上的那些紅痕,他都知道他發生了什麼事。
“你……”
鬼無情實在不知這種事要如何開口。
“鬼公子不必理會那些,只需看看我受的傷就可以了。”
“好。”鬼無情鬆了一口氣,掀開段一絕的衣服再次給他檢查起來。
一番檢查下來後,鬼無情給段一絕開了‘藥’方,‘交’給無笙去買‘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