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網上出現一些角色內定的說法。不過那無關要緊。
在這天的下午，耿氏來了一個幾乎將整張臉都擋住的女人。她摘下眼鏡和口罩，對喬曉芬說：“喬秘書，耿總現在有空嗎？”
這女人正是婁筱雲，因爲有預約，所以她也沒怎麼吃驚，點頭說：“耿總已經吩咐過，你來了，請你進去。”
耿植擡頭看到婁筱雲進來，讓喬曉芬泡茶進來，又吩咐說：“有人要找我，讓他們等會。如果有人認出了婁小姐，讓他們保密。”
等喬曉芬出去後，耿植纔對婁筱雲說：“婁小姐，你這次來找我，是有什麼貴幹？”
婁筱雲本來是憋着一肚子火來的，但是在來的路上，火氣就消了不少。不過她這會說出來的話依然帶着不滿：“耿總，你是擔心我出爾反爾嗎？”
“這話怎麼說？”
“如果你不是那麼認爲，爲什麼連一部小製作的連續劇女主都不給我？”
耿植恍然，原來她是因爲《臥底之王》的女主角色來的。《臥底》的女主一角被鼎雲一個藝人拿走了
耿植對她的態度也有些不渝：“婁小姐這次來是爲了興師問罪？”
婁筱雲沉聲說：“耿總，我不是興師問罪。我只是想知道原因。至少我的明白我差在哪裡？”
“你不適合那個角色。”
“是哪方面？”
耿植很耿直地直接說：“演技！”
婁筱雲被噎住了，深呼吸一口氣才說：“那你讓我死得瞑目一些。我的演技比那個新人差在什麼地方？”
“我看過你試鏡的錄像。如果那個角色的人設是刁蠻小姐，那個角色現在已經是你的了。可惜，她是一個心思慎密的女警。就算是戲中戲，也必須體現她這個特點。而你沒有做到。”
婁筱雲內心雖然不忿，但也沒忘記爲什麼想要來耿氏。而且第一次被人直接指出自己試鏡時的不足。她收斂起心裡的不滿，仔細回憶了一下自己在試鏡時的表現，確實是表演了一個刁蠻小姐。
她有些沮喪，沒想到自己真的是連一個新人都比不上。她坐着沉默了一會，說：“耿總，你覺得按照我的條件，在試鏡時應該怎麼才能表現得最好？”
耿植看着她沒說話。
婁筱雲以爲他還是不相信自己真的會來耿氏，索性就做了一個決定，說：“耿總，我的經紀約馬上就到期了，我可以提前和公司解約。最晚三天，我就可以跟耿氏簽約。”只剩下一個月的合同，她有信心讓公司同意提前解約。就算公司不同意，她買斷合同也不需要多少錢。
耿植搖頭說：“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在想該怎麼說你的問題。”
“你找到我的問題了？”
“找到了其中一個。”
婁筱雲有點惱火：“難道我的演技有很多問題。”
“不少於一個。”耿植沒打算的奉承她。“而且我發現的這個問題，不是演技方面的，而是你的心態問題。”
“我的心態有問題？”婁筱雲先是一愣，馬上就又要惱火，但一想，又冷靜下來。“那你說說，我心態方面有什麼地方需要改正的。”
“你太拿自己的人氣當一回事了。”耿植毫不客氣地說。“人氣不等同演技。甚至很多藝人的人氣都是盯着臉蛋來的。說句實話，你的演技在圈子裡並不出色。甚至可以說，沒有多少真正的演技。但是你人氣讓你覺得，那麼多人喜歡你，是因爲自己演技很好。你心裡是不是那麼想的？”
婁筱雲一聽這話，心裡就火爆了，她冷笑說：“耿總，我知道自己的演技有待提高。但你說我根本沒演技，是不是過分了點？”
“難道不是嗎？”耿植淡淡地說。“耿氏的藝人從不會認爲新人的演技就比自己差。因爲他們知道人氣除了商業價值之外，其他什麼都代表不了。你剛纔首先就認爲你不可能輸給新人。你是憑什麼那麼認爲的？”
“他們有演戲的經驗嗎？”
“那你覺得寧子欣之前有演戲的經驗嗎？”
婁筱雲說不出話來了。寧子欣這個例子，她無從反駁。不管寧子欣是否大小姐被人捧上去的，但都不能否認她在《大唐》裡演出一個讓觀衆憐惜的小魔女。
耿植也放緩了語氣，說：“婁小姐，我的話直白了些。但都是我心裡話。你確實沒多少演技。我猜你在拍之前的那些戲時，根本沒人真正給你指點過怎麼演戲。雖然你是科班出身，但根本沒上過幾天課。我說的對嗎？你連着演了幾部成功的電視劇，讓你覺得自己的演技是可以的。但是我發現你能成功的戲，角色幾乎都是一個模板的，只是對白不同、情節不一樣而已。”
婁筱雲似乎頗受打擊。她在入行十幾年了，也有過高光時期。現在竟有人告訴她：你根本沒演技。
她想反駁，但是耿植說的話，她也沒辦法否認。她出演並且能有稍好評價的角色，都是同一種人設的。
其餘角色，她不是被配角搶了風頭，就是直接被人批做沒演技。
“那你覺得我該怎麼做？”
耿植說了一個她無法接受的建議：“從配角演起，從頭開始。”
婁筱雲像是聽到了笑話：“耿總，我年紀已經不小了。”
“你看起來還很年輕。”耿植笑着說。“其實我也沒多大把握。就看你敢不敢賭。三十一年齡其實並不大。只要你的容貌還能保持住，如果你能將演技磨出來，還可以演幾年的主角。重要配角甚至可以演到六十歲，然後拿一個金龍終身成就獎。”
婁筱雲突然覺得他的笑容很讓人討厭，就像一個誘【2】惑人的魔鬼。
“那你覺得我需要磨練多久？”
“這要看你自己。首先，你得放棄心裡的明星包袱。對每個角色都認真對待，不用考慮外面的人會怎麼說你。也不用考慮演出來觀衆會怎麼看待你的演技。一句話，你就將自己當做是一個好不容易接到戲的新人。”
婁筱雲沉默了好一會，才說：“耿總，我需要回去好好想想。”
耿植知道她的意思是需要重新考慮是不是依然加入耿氏。他笑着點頭說：“你確實需要好好考慮。因爲，在耿氏不會有人遷就你。”
婁筱雲帶着火氣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