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咚……”
“咚……”
“你的意思是……蘇聯方面正決意和我們交涉此事？”
“是……但我們已經回絕了。”
高影的意識是極度模糊的，頭顱猶如被狠狠地懸吊了起來一般生疼，眼皮就好像是被膠水粘住了一般怎麼也無法睜開。
“你知道該怎麼回覆蘇聯人吧？”
“是……我明白，上將。不過，她今天似乎有了更進一步的變化。在希姆萊交給我們的情報裡面，沒有這部分內容啊……”
高影意圖掙扎，他隱隱覺得自己躺在冰冷的地面上，但他甚至分辨不清自己是在仰躺還是側臥。他猶如被捲入一個漩渦裡面，記憶被切割撕裂，這導致他完全無法分辨周圍的動向，只是耳畔傳來了這些話語。
“希姆萊”？？？
海因裡希·希姆萊？？？
聲音從遠處，漸漸開始更近了一些。
“行了，我親自來看看。另外，記住……不能讓蘇聯人進入美國在柏林的西部佔領區活動。蘇聯人目前都還沒有對日本宣戰，如今沖繩已經被攻佔，盟軍一定要搶在蘇聯人之前登上日本本土。那麼一來，我們就可以儘早獲得日本帝國和德國人進行的‘那項研究’的成果。蘇聯人的手伸得太長，美利堅合衆國必須將日本帝國完全掌控在手上。戰爭一旦結束，蘇聯就將是我們最大的潛在敵人。”
腳步聲，越來越近了。
“不過，上將，幾個月前的硫磺島戰役的結果大出我們所料，美軍傷亡人數第一次比日本人還多。而且一直到拿下衝繩，日軍大多數都選擇自殺也不投降。就算我們登陸本土，只怕付出的代價不會小於蘇聯人攻佔柏林。一旦在對日作戰損傷過大，恐怕有可能便宜了蘇聯人。畢竟在日本本土作戰，也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徹底將其佔領。一旦兵力過多消耗在太平洋地區……”
聲音終於近到了高影面前。至少，高影是這麼覺得的。
這時候他想了起來，那聲音……正是之前聽到的，審問黨衛軍的艾森豪威爾上將的聲音！
“好了，先不提太平洋戰局。她現在這個樣子多久了？”
高影有點不明白，爲什麼是“她”？畢竟現在他聽到的是英語，只不過他是可以聽懂（其實高影就算不需要翻譯也能聽得懂英語）。而他聽到的是She而不是He。
“是……持續很久了，自從我們按照吩咐給了她紙和筆以後，就一直是這樣……”
“審訊下來依舊沒有結果嗎？”
“很抱歉……上將。”
“打開牢門。”
“上將……這？”
“我是美利堅合衆國五星上將，難道還怕一個女人嗎？開門！”
高影勉強想動動手指，但是，卻是異常艱難。
隨後他聽到了一扇門開啓的聲音，從聲音推斷，那應該是一扇鐵門。
“莉莉絲·格爾茲華倫！”
高影聽到這個名字後，心頭駭然。
這個名字……
難道說……
他的眼皮依舊重得難以睜開。
“上將……最近她就是這樣，始終沒有任何反應，只是在寫這些看不懂的東西。很奇怪的是，根據我們獲得的情報，莉莉絲·格爾茲華倫只精通英語和德語，然而她寫出來的文字涉及到將近十多種不同語言，除了德語和英語外，還有法語，意大利語，西班牙語，甚至還有日語和漢語……我們都找來不同專家翻譯爲英語，內容古怪至極，但全部都是……一張張考卷！”
“情報部門的人確定她不懂德語和英語外的語言？”
“是……可以確定她本就是在德國出生，各方面資料都顯示她只學習過英語和德語。她的家族本來是生活在美國東部地區，是一個在當年的賽倫獵巫運動中極少數倖存的女巫家族，後來遷居到了德國並和德國人通婚。似乎因爲不是純正雅利安民族，而導致其在***黨地位也是遭受蓋世太保嚴密控制的。也真虧他們居然能在那種局面下向蘇聯人出賣德國的情報，恐怕是意識到因爲不是純雅利安血統，遲早會落得和猶太人一樣的結局吧。”
“想到這裡，真該慶幸希特勒已經下了地獄……雖然我更想看到他站在審判臺上的樣子。這些‘考卷’……我看看……”
然後，高影聽到了紙被捏着拿起來發出的聲音。
“Death 1st Area B Examination Hall……”
自動翻譯，就是第一死亡空間B考場。
“Choice question（選擇題）……The first question.Which direction did the ghost without head stand in the bedroom？（第一題，無頭的鬼魂站在臥室的哪一個方向？）”
“看起來很讓人費解吧？上將？我們拿給了曾成功破譯德軍密碼的密碼專家，但得不出任何結論。我們俘虜的德國軍人供述的全部德國密碼本都對照過了……無論是哪一種語言，都無法對號入座。只能認爲，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所以她這些天寫出來的都只有這些涉及鬼故事的考卷嗎？”
“是……上將……”
“將這些考卷歸檔，找人秘密重新打印備份，原件全部妥善進行安置。蘇聯人如此心急火燎想找到她，爲的莫非就是這些紙嗎？”
“這……我真的無法理解。這些……考卷的內容我們已經找人做過，但沒有涉及任何已知學科的專業知識，希姆萊所蒐集的那些女巫審判的資料我們也都找過了，可惜沒有半點線索……被捕的那些黨衛軍就算再怎麼拷問，也問不出個緣由。而莉莉絲·格爾茲華倫又變得和瘋子一樣，我們找人鑑定過，她現在真的是喪失了理智一般。”
高影聽着這些話語，心頭掀起了驚濤駭浪。
“只能希望攻佔日本帝國後，可以從那得到他們和德國人合作的秘密資料了。接下來……繼續監視她的一舉一動，絕不能讓她有機會自殺。另外……她在這裡的消息，也不能讓克里斯菲爾德還有戈米尼克家族的人知道。”
“是！上將！”
高影隱隱覺得……在他身邊，似乎真的有一個人，在書寫什麼。他甚至聽見了筆落在紙上發出的聲音。
祖母……曾經被盟軍，不，應該說是美國人俘虜嗎？
從時間來看，美國人還沒有向日本丟下原子彈，那麼可能是1945年7月的時間。如果平行世界的時空一致，祖父認識祖母是在1950年的時間。
祖母她……是她撰寫出了那些考卷？
可是……那些惡靈潛伏的教室和考場是怎麼回事？美國和蘇聯人在爭奪的又是什麼？甚至和德國作爲盟友的日本也參與其中？
謎團實在是太多了……
但最大的謎團，高影覺得是阿格妮絲的那句話……
“魔鬼並不存在”……
那究竟是什麼意思？？？
“這些考卷……不是我撰寫的。我只是將我看到的……寫出來而已。”
耳畔，忽然傳來了這個聲音！
高影一個激靈，居然睜開了眼睛！
此時他被困在一間牢房內！而他周圍哪裡有一個人影？？？
“剛纔的聲音是……祖母嗎？？？”
高影只覺得渾身起雞皮疙瘩。
難道祖母的亡魂，就在這裡嗎？
“祖母早預知我會來到這裡考試嗎？爲什麼？我是她的孫兒啊！她怎麼可以……”
高影抓着自己的額頭，開始整理起大腦。
記憶……明顯出現了斷層。他想不起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自己才被困到這個牢房。
他立即將手放入口袋，然而拿出來的考卷……卻是之前在陰門村找到的K考場的考卷！
“不是這個……”因爲頭腦混亂他甚至拿錯了口袋，他迅速丟掉這張卷子，從另一個口袋取出自己的考卷！
當展開考卷，看到上面的骷髏倒計時的時候，他驚呆了。
“已經……過了那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