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大地,橫亙着連綿不斷的山峰,高低起伏,崇山峻嶺,茂盛的樹木挺拔矗立,似一排排守衛山峰的衛兵,堅守崗位,但葉片脈絡間卻是瀰漫着赤紅色,似一滴滴滑落的血液,淒涼嬌豔,染紅了綿延不絕的山峰,仿若披上了一層外衣,美麗動人,讓人心如陶醉般享受着,而在寬廣的天空,一層層褐紅色的雲霞飄浮不定,隱約間與山峰上的樹木交輝相映,此時涼風習習,拂過樹葉,一浪又一浪的樹木彎下了腰枝,似是嬉戲般發出嘩啦啦聲響。
突然間,大地發出一聲聲震動,越來越劇烈,一道道深入溝壑般的裂縫一條條出現,一間間如電梯般大的房屋從地下冒起,宛如地鼠從洞裡跳出,轟隆隆聲此起彼伏,笨重的泥牆相互交接,組成前後左右相擁的鄰居,一股熾熱的氣息驟然間從遠處的山峰迸發而出,紅色的光芒把整片天空都染的更加緋紅了,熱風陣陣,連樹葉也彷彿如蔫了似的,生機流逝,死氣沉沉,笨重的泥牆壁發出低沉而沙啞的拉動聲,宛如一臺發動機,艱難的吞吐着每一次的能量,緊接着從內走出約莫三十道人影,頭髮皆有些散亂,蒼白的臉龐下一雙雙眼睛茫然的望着陌生的山峰,特別是在察覺到腳下褐紅色的土壤時,臉色變幻不定,衣衫破損的他們連忙盤膝而坐,靜養調息,而在前方站立的十人,雖有些狼狽,但彼此間卻似絲毫沒有在意,雙目反而更爲好奇的盯着滿山滿地滿天紅色的奇景,眸子裡泛着一股狂熱,似看到了久別重逢的友人,激動不已。
“白師妹,幹嘛對那小子那般好奇?若不是仗着門主的面,恐怕早就身死道消了!”位於前方的男子手指稔着頭須,一雙情深朦朧的眼眸如癡如醉的望着旁邊的白銀菲,聲音甜美而輕柔的問道,對於她,自從第一次進入焚門時早已是迷戀她近乎入魔,而在他之前的瞭解,是不會對旁人哪怕是自己的同門露出一絲臉色異樣,如今卻是因一名絲毫不相干的人露出了情緒,又怎能讓他忍受。
白銀菲長髮飄飄,冷漠的臉龐不曾泛起一絲漣漪,冰冷的雙眼直視着旭堯,嘴脣如玉冷聲冷語道:“你說他是小人物?可他卻能經得起我的誘惑,你能麼?這喏大的焚門,也就僅此一人罷了!”
話音剛落,位於身後的四個男子臉色皆是變得極爲陰沉,眸子裡更是蘊藏着怒火,如火山前迸發的徵兆,相互對視一眼後,會意的點了點頭,已是起了一絲殺意,而旭堯更是被她反問的無話可答,臉色青一塊紅一塊,爾後更是強忍着怒火道:“呵呵,他經不經得起誘惑我不知道,但我更想知道他會不會在通道內被淘汰。”
“還是旭堯師兄說得對啊,就憑那小子膽小如鼠,縱有築基修爲亦無用,要知道我們過來都需要全力以赴,更何況他?”身後的一名女子臉色不屑道,一雙迷人的雙眼水汪汪的望着旭堯,心裡有着深切的愛慕之意,一襲妖嬈的捲髮透出別樣的神情,讓人心生戀意。
聞言,其它三位女子亦是七嘴八舌的談論,語氣裡透着無視與不屑,就連身旁的幾位男子亦是圍繞上前,陰沉沉的臉色在此刻更爲顯露,一絲絲殺意亦是隨之散開,驚散了靠近的數位弟子,不由得急忙退後,唯恐遭到不明之禍。
聲音雖小,但在這死寂般的空間卻是如一陣冷風揮灑而過,而在人羣裡,千若微嘴角露出一絲殘酷的噙笑,冰冷的臉龐惡狠狠道:“彛劍啊嘴賤,讓你過不了關,看你得瑟!”
在另一頭,藍珈目光閃爍不定,平靜的臉龐有着一絲緊張,通道雖短,卻是要連過三關,每一關都兇險萬分,隱約間心裡有着忐忑不安,卻又無法抓住,只能拋之腦後,盡情的吞吐納息。
漸漸的,這一片天地內又一次恢復了平靜,嗚咽的風聲習習而來,捲動着他們的秀髮,身體卻如同磐石般紋絲未動,一絲絲靈氣直奔體內,恢復着他們的傷勢。
偶爾間,樹枝搖曳不定,一片片紅葉隨風飄舞,打着旋,細緻的脈絡格外分明,飄落在每個弟子衣袖上,悽豔迷離,時間悄然流逝,無聲無息,無形無影,而就在他們體內傷勢全部完好之時,焚山廣場上的鏡片上原本微弱的光點卻是齊齊發出亮光,夾雜着赤橙黃綠青藍六種光點,唯獨欠缺了紫點,光點內有着三顆拇指大的藍色光點飄浮着,惹人眼球。
靜立而坐的焚天眼皮抖動,突然間睜開,望着光點微微皺了皺眉頭,有些琢磨不透,目光瞟向對面的黎昕喃喃自語:“紫星不再,何來災難。”
黎昕發白的秀絲掠向肩後,蒼老的容顏微微一動,眼眸開闔,混濁的眼睛佈滿着一絲絲血線,悠揚道:“七色星,星星不同,不是沒有,而是未曾出現罷了!”
聞言,其餘五位老者亦是睜開眼眸,目光炯炯的望着閃爍的光點,瑾萱薄薄的嘴脣張開說道:“他能出現麼?唯有三顆耀眼的藍星,我看不到其它的!”
“怕什麼,憑他連結丹期都不到的修爲,咱們這裡隨便一人都能讓他身死道消,更何況是整個南荒爲臥虎藏龍之地。”宮啓凌臉色鄙夷道,語氣裡更是有着一些不屑,就連目光都不曾觀看鏡子,唯有另外三人靜默不語,但那炯炯有神的眼眸卻是不曾離開過鏡子,就在氣氛略顯安靜之時,整個大地忽然間發生劇烈的震動,如地震搖擺不定,黎昕神色變幻,袖袍一甩,身子騰空而起,焚天亦是緊隨其後,齊齊懸浮於半空。
而在這寂靜的空間內,同樣是大地震動,發出劇烈的咆哮聲,如甦醒的兇獸,驚得衆人皆是急忙騰飛而起,飄浮在半空,目光裡有着深深的駭然,更是有着一抹震驚。
震動中的大地撕裂開一道道身不見底的溝壑,滾滾岩漿宛如流淌的溪水,川流不息,一股濃濃的熾熱氣息撲面而起,衆人駭然的看到一座如如電梯般大的房子從岩漿的滾動中慢慢升起,憤怒的岩漿如海浪翻天,拍打在泥牆壁上卻沒我半點損壞,似一座火屋,房子轉眼間已是上升到與大地一條線,笨重的房子宛如挖土機般發出鏘鏘的巨響,泥牆壁發出轟隆隆的聲音慢慢拉開,從內走出一道削瘦的身影。宛如風塵僕僕的獨行俠,平凡而平淡。
“彛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