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那隻手臂已經縮回得只剩下肘部前面一段,朱笑東抓住那隻手臂,使出吃奶的力氣,一隻腳蹬在巨石上,上半身拼命後仰,如同跟那隻手拔河一般,只是那隻手雖然傷成這樣,往回縮的力氣卻是極爲驚人。
那隻手臂,受到如此重傷,但好像它的靈性感覺,依舊並沒失去一般,朱笑東抓住手臂時,那手臂居然還隨便一纏,朱笑東的右手便被它翻卷握住。
不過朱曉東如此拼命地拉扯着,它的力量雖大,回退的速度卻減緩了不少,如此一來,讓衛南疆贏得了不少的時間。
衛南疆工兵鏟子,幾乎是擦着巨石壁,又砍了七八下,眼看就只剩下一點皮肉連着了,只是這玩意兒,雖只僅剩一點皮肉連着,再堅持一下,便可算大功告成。
只是地脈龍絕對不肯給他們這個機會,就在只差衛南疆最後一下之時,衛南疆的鏟子,卻突地砍了個空,衛南疆的人也飛了出去。
原來,就在只差衛南疆最後一下的時候,那流出熱水的縫隙裡,突然間“長”出另一隻手,這隻“手”,前段圓圓的,就像一個人緊緊捏住了的拳頭,那手一出縫隙,竟然若同長了眼睛一般,似在解救那隻女人的手臂的圍困一般,直接就搗向衛南疆。
衛南疆淬不及防,左肋被“呯”的一聲打了個正中,巨大的力道,打得本來就腳下不穩的衛南疆“啊”了一聲,遠遠的飛了出去。
幸好衛南疆練過,雖然被打得血氣翻涌,骨痛如折,但衛南疆落地之後,還是忍住痛,對還在跟那隻女人的手臂拼力氣的朱笑東喊道:“東哥小心,她老公出來了,快走……”
這地脈龍自然是沒有雌雄之分的,就像人們見過的“太歲”一般,誰又分得出來太歲是公是母?只不過衛南疆看來,先前那隻手臂,十指纖纖,小臂柔白粉嫩,如藕似玉,自然就是女的,現在出來這玩意兒,頂部凸禿蒼勁,棱角分明,筋脈僨張,大小也如同**拳頭,應該就是男的了,這東西一出來,又是直奔着砍剁那女人手臂的衛南疆而來,不是這手臂的老公發怒了又是什麼。
朱笑東見衛南疆的鏟子砍空,哐啷一聲落到地上時,就知道要遭,但是他還不死心,胖子他們一干人等的身家性命,就着落在這隻女人般的手臂上,眼看就要大功告成,這時候要走,又哪裡會捨棄得了。
是以在那拳頭擊中衛南疆,把衛南疆打得飛了出去之時,朱笑東抓住那隻手臂,又扯又拗,只盼能在那拳頭到來之前,能把這支手臂帶走。
那隻從熱水縫隙裡伸出來的拳頭,顯然不給朱笑東這個機會,打飛了衛南疆之後,連一絲停頓也沒有,有直直的搗向朱笑東。
還算朱笑東見機得早,又得衛南疆的警示,在那隻拳頭打中自己之前,一側身,拳頭幾乎是擦着肚皮,“呼”的一聲穿了過去。
這洞裡的溫度雖高,但是朱笑東他們卻依舊穿着厚厚的防寒服,因爲一連串的在發生着事情,朱笑東連脫下衣服清爽一下的機會都沒有,所以,那隻拳頭打過,一下子如同刀子劃過一般,拳頭上的棱角,連朱笑東肚子上的衣服都刮破了,幾乎是擦着朱笑東的肚皮,穿了過去。
朱笑東只覺得肚皮上一涼,心裡不由一慌,還以爲是自己被那拳頭打得開腸破肚了,但隨即卻發現只不過那一塊肚皮有點涼意,卻沒有痛感,就知道只是衣服被刮破了,對自己卻毫無傷害,當下一定神,不再去顧及衣服,而是繼續去扳撼那隻手臂。
那隻拳頭,沒打中朱笑東,微微的的一彎,“哐”的一聲打在了巨石上,那塊巨石,居然被打得碎石四濺,差點就沒搖晃起來。
這隻拳頭,一觸巨石,馬上就分開幾股枝杈來,就像拳頭張開,伸出五根手指一般,不過,這隻拳頭,伸出來的手指,絕不僅僅只是五根,而是無數根,就像一棵樹的根鬚,枝杈之多,數也數不過來。
這些根鬚一般的東西,一沾上巨石,立刻迅速的延伸開來,就像冰塊或者是玻璃,受到撞擊之後的那些裂紋一般,瞬間就四散開了。
這些根鬚沾附在巨石上,見到縫隙就鑽,拳頭後面猶如手臂一樣的主幹,似乎無窮無盡,源源不絕的從那先前流水縫隙裡出來,像極了一根樹幹,或者是一條管道。
那些鑽進巨石縫隙裡的根鬚,只一瞬間,就蔓延到了像女人手臂的這條縫裡,沒過片刻,居然和這手臂漸漸的融合起來,那些被朱笑東和衛南疆兩人砍剁的傷口,也在一瞬間癒合,不住流出的血液,霎時間便消失得一乾二淨。
直到這時,朱笑東才知道,再想要弄斷這手臂,已經絕無可能了,朱笑東當下撒手,想要抽身後退,既然想要得到這手臂已經無望,再和它拉拉扯扯,那就是自尋死路。
只是讓朱曉東嘴裡發苦的是,這個時候,反轉過來抓住自己右手的那隻手臂,依舊扯住朱笑東,卻又絕不肯鬆開半點,放過朱笑東。
只是在這片刻之間,情勢急劇逆轉,先前是那隻手臂被衛南疆和朱笑東兩個砍得血肉模糊,不住後退逃命,現在卻是朱笑東要想盡一切辦法,脫開那女人的手掌,以免被漸漸纏繞過來根鬚一般的東西吞沒。
朱笑東急掙,偏偏腳下卻是碎石亂蹦,地面跌宕起伏,毫無辦法着力,一時間,朱笑東也不由大叫了起來。
那隻手臂,這時得到根鬚的補充,幾乎是急劇的膨脹了起來,就像那手臂是氣球,而那些根鬚則是空氣,空氣涌進氣球,霎時間便脹大開來。
這手臂脹大,就再也不是原來的形狀了,先前這隻手臂,就像一隻女人的手,雪白粉嫩,纖細柔弱得讓人不敢稍有魯莽,但是現在卻漸漸變得虯筋遒勁,讓人不敢直視。
衛南疆這時爬起身來,一邊大聲狂呼,一邊跌跌撞撞,連滾帶爬的向朱笑東撲了過來,朱笑東的狀況,衛南疆這時也看得清楚,如果說那拳頭威力無比,讓衛南疆望而生畏,這時節那拳頭化成的根鬚,才真正的讓他感到絕望。
衛南疆不知道這些根鬚到底有多厲害,但是朱笑東要是被這些根鬚沾上了,恐怕朱笑東能死得痛快一些,也是一種福氣。
所以,衛南疆恐懼,絕望,因爲他看到,朱笑東被那漸漸變形的手臂抓着,一直都不肯放開,無論朱笑東如何掙扎,那手臂卻是越來越大,拉着朱笑東也越來也靠近巨石。
雖然衛南疆恐懼,但是見到朱笑東不住的掙扎,大叫,衛南疆卻沒有一點退意,而是奮力撲到朱笑東跟前,順手撿起朱笑東先前扔在地上的那把工兵鏟,呲着牙齒,“刷”的一聲砍向不住膨大的手臂。
這一鏟子砍得那隻手臂一抖,竟然發出“嗤……”的一聲,就像氣球被針紮了一個孔洞,裡面的空氣立刻狂瀉出來一般。
一股渾濁,赤紅的血液,箭一般飆出,居然一直濺到三四米開外洞壁上,那些血液濺上洞壁立刻就像着了火一般,冒出一串明晃晃的火焰。
朱笑東和衛南疆兩人,由於離這隻手臂的創口極近,雖然沒被大面積的濺到,但身上星星點點的也免不了被濺到不少地方,身上的衣服自然在一瞬間也冒起了火苗。
就在這一刻,那手臂一抖,似乎沒想到這個時候還會受到這麼厲害的創傷,一抖之下,居然放開了朱笑東。
朱笑東脫開掌控,“呯”的一聲摔在不住晃動的地上,朱笑東原本就和那隻手臂拼着老命拉扯,這個時候那隻手臂突然放開,朱笑東自然一下子跌出去老遠,還順勢打了個滾,把身上的火苗給壓滅了。
衛南疆見朱笑東脫困,不敢,也沒時間再去砍那隻手臂,把手裡的鏟子一拋,連身上的火苗都顧不上處理一下,一伸手,提起朱笑東的衣服,奔命的離開巨石。
那巨石上的手臂,只是噴濺了片刻**,就馬上癒合了創口,只是這時創口癒合,手上卻沒了朱笑東,就好像人回過了神來一般,見朱笑東和衛南疆兩人要逃,手上的幾根指頭一分,齊刷刷的變成幾根繩子樣的東西,向兩個人竄來。
衛南疆煞白着臉,對朱笑東喊道:“東哥,快跑,這東西發怒了……”
朱笑東被衛南疆拖着,腳下又是跌宕起伏,站都不大站得穩,百忙之中,叫道:“小衛,放開我,你快跑……”不過朱笑東的話纔出口,馬上就有些後悔,他知道這個時候要衛南疆放開他,獨自一個人逃跑,那可能比在廣庭大衆之下,狠狠的在衛南疆臉上抽上幾個耳光,還令他難受,換了是朱笑東自己,在這個時候,也不可能丟下衛南疆不管的。
果然,衛南疆一邊拉着朱笑東跌跌撞撞的狂跑,一邊怒道:“東哥,你把我當什麼樣的人了,這個時候你要我一個人跑,你還是殺了我吧……”
朱笑東勉強穩住身子,跟上衛南疆的腳步,說:“對不起,小衛,剛纔是我說錯了,我道歉,對不起……”
衛南疆回答道:“現在你別跟我說對不起,要道歉的話,出去了再說,現在你得想想,怎麼才能擺脫這可怕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