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笑東和凱斯、虎子、加里森等人對望了一眼,發現每個人都是滿腹疑慮,都在想着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只是胖子一邊熬着菜粥,一邊獨自不乾不淨的說道:“那小鬼子,死了都活該,誰還有空去理他……”
朱笑東一言不發,慢慢放下手裡的活兒,一臉沉色,慢慢向渡邊的帳篷靠了過去。
其他的人也放下正在整理的帳篷揹包之類的,跟在朱曉東身後,一起去看個究竟。
高原上的空氣,清新冷冽,直到六個人站到了渡邊的帳篷外面,大家才隱隱聞道一股腥味,一股血腥味!
這一刻,所有的人心裡都是一沉:渡邊出事了!
傑克和加里森拉開渡邊的帳篷,打開帳篷的那一刻,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兒,差點讓朱笑東吐了出來,眼前的一幕,更是讓朱笑東等人不忍直視。
帳篷裡面到處是血,一把登山雪鎬,前面鋸齒狀的那一段刃口,幾乎完全插進了渡邊**的胸口,渡邊一雙因爲失血過多的雙手緊緊的握着登山鎬,另外還有幾處傷口,幾乎全是在致命處,傷口也還在汩汩的往外流着鮮紅的血沫,真是慘不忍睹。
凱斯忍着血腥味,去拉了一下那把登山鎬,但是沒拉動,估計是渡邊在其他的致命處受到打擊之後,真正一下子要了他命的,就是這胸口上,被渡邊死死攥着的登山鎬。
傑克也去試了試,也沒能把那把登山鎬取下來,只是傑克又去試了試渡邊頸部的脈搏,最後肯定的搖了搖頭,說:“已經死得很透了,沒得救了……”
虎子幾時見過這麼慘不忍睹的場面,見到渡邊那慘死的樣子之後,他一屁股坐到地上,沒過片刻,就吐了個上氣不接下氣。
別看衛南疆平日裡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這時見到這個場景,也不由得往後一連退了好幾步,然後雙手扭着自己的脖子,不住的乾嘔起來。
凱斯一一言不發,只是一張冷若冰霜的臉,更是冷得有些怕人,傑克跟加里森兩個,自然是見過大場面的人,兩人對望了一眼,當下又鎮定自如的拉上帳篷的拉鍊。
要說殘酷,朱笑東在長白山被困時,更是見過大鬍子他們那夥匪徒吃過人肉的,現在見到渡邊死了,雖是死得悽慘,但遠遠不如被大鬍子他們吃過的那兩個同夥,至少,渡邊還得了個全屍。
所以,朱笑東也很是鎮靜,只是他鎮靜之中,卻有着更多的疑惑,是誰殺死了渡邊?渡邊的身手不弱,要把他弄成這副死相,而且,是無聲無息的弄成這幅死相,應該說這難度不是一般的大,到底是誰呢?
“是誰?殺人的是誰?”幾乎所有的人都開口問了這麼一句話。
一直忙着做早餐的胖子聽說渡邊死了,先還有點幸災樂禍的笑了幾聲,但隨即也慢慢地凝重起來。
渡邊這小鬼子是討人厭,但是不管怎麼說,他是死了,可以說是在衆目睽睽之下,被人殘殺了,這就不得不讓人心情沉重,更多的是疑慮!
自己跟東哥,還有虎子、衛南疆四個人,雖然很恨渡邊,但說到要真的把這小鬼子弄死,相信還是沒人下得了手的。
別的不說,朱笑東,胖子、虎子、就算是下得了手,也沒那個本事,衛南疆身手是不錯,也跟渡邊幹過,但是衛南疆自知,他的身手雖然略比渡邊高上一籌,要他無聲無息的就把渡邊弄成那樣,衛南疆自問是辦不到的。
那麼,凱斯呢?傑克跟加里森兩個呢?
朱笑東等人一起望向凱斯、傑克和加里森他們三個人。
凱斯是冷冰冰的說了句:“我的任務裡沒有殺死渡邊這一項,我也用不着殺他!”
虎子也在一邊,連聲替凱斯解脫:“凱斯小姐,不會是殺人兇手的。”
傑克和加里森兩個更是雙手急搖,他們不會殺渡邊的。
那麼,到底是誰殺的渡邊呢,爲什麼要殺渡邊呢?
朱笑東想了片刻,說:“現在,誰殺死的渡邊,我們沒辦法追究了,我們也不想去追究,但是渡邊這小子,雖然死了,但也給我們留下了一個免不了要相互猜忌的禍根,現在,我們要繼續走下去的話,不知道又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出來,所以……”
凱斯依舊冷冰冰的說道:“朱先生的意思,就是說怕我們互相猜忌,不想跟我們一起,對不起,我的任務是保護你,我沒辦法離開。”
傑克和加里森兩人,稍微猶豫了一下,還是表了個態:“朱先生,我們絕對相信朱先生你的人品,我希望你能明白,只要你還往前走,我們也是必須跟着的。”
他們兩個人也明白,就算凱斯跟衛南疆還有朱笑東等人想要算計他們兩個,也未必能奈何得了他們,就算他們真要算計,傑克跟加里森兩人聯手,也未必會怕,鹿死誰手既然還是個未知之數,要走就一起走下去好了,
除了這一層,最關鍵的是,兩個人接觸過了箱子,想起朱笑東說過,裡面的邪斧上種種惡毒的詛咒,再加上現在渡邊不明不白的死了,看來,這一趟已經不僅僅只是錢那麼簡單了,所以,在這個時候,就算朱笑東不想再走下去,他們兩個也只能不得已而爲之。
虎子跟衛南疆兩人,雖然對他們三個老外也有些疑慮,但是說到是不是要繼續走下去,都還是點頭表示,無論遇到什麼樣的狀況,無論遇到什麼困難,這一趟,走定了!
既然如此,朱笑東和胖子兩人也不好再說什麼,吩咐大家把渡邊埋了,準備好揹包繼續上路。
埋渡邊時,胖子見他的揹包還擺在一邊,準備把裡面的食物和裝備分了帶走,但是虎子說,用死人的東西不吉利,反正大家準備的也還算充足,也不差他這麼一點,再帶多了也沒辦法,帶着一想到渡邊的死樣,也不舒服……總之,就是不帶!
不帶就不帶罷了,草草往渡邊身上丟了幾塊石頭,算是把渡邊風光大大葬了,一行人連早餐也沒心情吃,收拾好東西,便上了路。
朱笑東沒想到,這支隊伍,出發才半天,就因爲渡邊這小子玩陰的害虎子,幾個人打了一架,就解散了,過了一個晚上,又因爲渡邊這小子莫名其妙的死了,這支隊伍又自動的組織了起來,好像比渡邊在的時候,還顯得團結了一些。
只不過,這支隊伍,也因爲渡邊的死,給大家心裡蒙上了一成陰影,不說衛南疆少了平日的玩世不恭,多了一份沉寂,就連胖子那句不離口的“歲月是把殺豬刀……”一整天也沒人聽到他說出幾句來。
這是一路上,大家也不再是各自分開走,大多跟在傑克和加里森兩人一起,時不時的幫兩個人支援一下,到後來進入到森林地帶時,由於路面太過難走,衛南疆跟凱斯兩個有功夫的人,就乾脆砍了一截木棍,取了繩子把箱子綁了,和傑克、加里森一起,擡在肩上,在森裡穿行。
在中午休息時,傑克跟加里森,還有凱斯,做了一張弓弩,出去布陷阱,抓野獸。
他們三個,都是擅長雪地作戰的高手,自制幾樣武器或是抓幾隻小野獸,這不還是小兒科的事,在胖子的菜粥剛剛熬好時,凱斯就提了只兔子,加里森和傑克兩人,一個人抓了一隻山雞,一個人射到一隻藏馬雞。
胖子一見,自是大喜,他一直都想表現一下,但是巧媳婦也難爲無米之炊,沒有材料,他自然是望而興嘆,現在有了材料,自然拿出自帶的佐料,要好好做頓燒烤。
衛南疆和虎子早就聽說過胖子的手藝,當下也不用吩咐,俱是主動找來不少乾柴,把篝火升得旺旺的。
凱斯等人將手裡的獵物,草草剝了皮毛,掏了內臟,俱交給胖子,讓他打理。
凱斯等人原本雖是習慣了雪地作戰,在雪地裡執行任務,逮到野物,大多數時候也就是將就着烤熟就吃,生吃的時候更是不在少數,哪裡還能像胖子這般,精調細燒,還沒烤熟,那香氣就惹得一個個流涎三尺。
待胖子將一隻兔子,兩隻雞烤好,又把菜粥分好,這才讓一個個口水都流了一地的衆人開飯。
菜粥本來讓胖子就煮得香氣四溢,現在又加上烤雞烤兔,光是聞聞那香氣就叫人饞涎欲滴,看看更是食指大動。
七個人,每個人一缸子菜粥,又加上野味下飯,份量雖然已經算得不少,但是一個個吃完,都仍舊砸吧着嘴巴,眼巴巴的盯着胖子。
胖子打了個哈哈,笑着說:“大家別都這麼看着我,沒了食材,我也沒有辦法,要不,下次到宿營地的時候,你們給弄頭肉多的,我再讓你們好好品嚐品嚐……”
吃了飯,又休息了一會兒,再次開拔時,進度就快了許多,倒不是因爲路好走了些,而是大家都尋思着,早點到了宿營的地方,多點時間,再去多打點野味回來,叫胖子好好的烤了,讓大家美美的再打上一頓牙祭。
下午這一段路,因爲靠近了雪山,又是原始森林裡,地面上已經是潮溼了很多,再加上昨晚下了雪,雖然只是薄薄的一層,但是走在上面,就艱難了很多。
還好,大家夥兒這時倒也齊心協力,七個人幾乎是一起扶持着那口裝着邪斧的箱子,一步步的往前行走。
上次衛南疆他們第二天宿營的地方,是在已經接近雪山的根部的一個小山谷裡,這裡的景色很是奇特,往山谷上走不到兩百米,就是白雪皚皚,一片銀裝素裹,谷裡卻是鬱鬱蔥蔥,一片蒼翠。
谷裡有條小溪,清冽甘甜的溪水,潺潺流着,激起的水花,就像在水裡撒了一把鑽石似的,煥發出奇幻的光彩,營地就設在溪邊一個比較寬敞,又靠着幾棵大樹的平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