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當魚傳道回到原來的地方,纔是真正的大吃了一驚,魚傳道回來的時候,他們單位已經撤消了五年,而且,時間也明明顯示,距離魚傳道等人那次神秘的出勤,已經時隔五年。
也就是說,魚傳道有五年的時間,不見了!
但魚傳道很清楚的記得,從出發到出事也就是他昏死過去那一刻,一共不超過十天,後來醒過來養傷什麼的,也僅僅就是不到十天,再後來輾轉回到原籍,也不到一個星期,也就是說,魚傳道在不到一過月裡,居然已經過了五年。
魚傳道搖了搖頭,說:“是我在昏死之後,不知不覺的過了五年!我始終想不明白的是,一個人不要說五年,就算是五天,不吃不喝,那都是會死人的,而我,是怎麼活過來的?”
嘆了一口氣,魚傳道又才說:“實不相瞞,我那次死過之後,我自己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什麼變化?”楊薇問。
“我會算命了!”魚傳道說:“你們應該知道,在二十多年以前,那是什麼年月,算命看相,隨時都是有被人整的可能的,再說,我那時也是吃的鐵飯碗,對算命看相什麼的,根本不會也不敢去沾上一沾,可是,我昏死五年之後,居然對算命看相無師自通,而且是突然之間就無師自通,你們說,這不是很怪異……”
朱笑東搖了搖頭,魚傳道算命,很是有些本事,這是朱笑東知道的,可是魚傳道說他是突然間就無師自通,這的確是很怪異的事情。
難怪,先前魚傳道說,這世上還有一種東西,叫“特異功能”,也一個勁的認爲朱笑東就是一個特異功能的具備者,這也難怪,誰叫發生在他自己身上的事情,他自己也解釋不了呢。
不過,朱笑東還是有些不明白,按說,魚傳道所在的單位,就算是撤消了,他畢竟是吃鐵飯碗的人,就沒人出來給個交代?
魚傳道嘆了口氣,五年時間,有很多事情都已經改變,事後,魚傳道也去找過一些人,可惜的是,不知道是出於保密的原因還是正趕上優化組合,人家就給了他幾百塊錢,從此將他踢出了公門,魚傳道心灰意冷,從此便淪落街頭,以替人看相算命爲生。
本來,雲想等人的事情都一直盤踞在魚傳道的腦袋裡揮之不去,初次見到朱笑東,魚傳道便認爲朱笑東很有一種特質,或者應該說朱笑東具有一種特異功能,便想着與朱笑東結爲師徒,然後,再去弄清那消失的五年,到底是怎麼回事。
“可惜……”魚傳道再次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這件事情,你跟林少華師兄說過?”楊薇在一旁問道。
魚傳道點點頭:“說過,但只是簡單地說了幾句,因爲當時幾乎就是坐着悶罐車,跑的那麼幾天,所以這麼多年來,我們也不知道那個洞,到底在什麼地方,而且,估計又牽涉到有些機密,就算到現在爲止,我也沒能查出來個所以然。”
朱笑東笑了笑:“既然如此,就算我們要去,又該往何處而去?”
言下之意,魚傳道說了這半天,還不是等於沒說,就憑這一番廢話,就想讓自己帶着他去,這不是不可能嗎,再說,魚傳道這一把老骨頭,還經得起那樣子的折騰?就不用說帶在自己身邊,簡直就是其他人的累贅之類的了。
魚傳道苦苦一笑,如果有機會,只要找到那個峽谷,我就能辨認得出來,再說,那洞裡,有些東西,我已經是經歷過的,知道怎麼樣去對付它們。
“可惜的是,現在,就連那峽谷在哪裡我們都不知道,對不對,就算你記得那峽谷的地貌形狀,畢竟已經過了二十多年,還有,按照你所說的那樣的峽谷,在中國沒有一千條估計也有七八百條,每一條峽谷,幾公里幾十公里甚至上百公里,幾百條峽谷加在一起,你沒算算這得有多長,要在這麼長的地方,去尋找一個點,哼哼……我看這輩子恐怕也不一定能做得到,對不對,這些都不說,萬一當時,出現了那麼巨大的傷亡,人家一怒之下,把那個洞窟給炸了封了,你能上哪兒找去?”
朱笑東淡淡的說道。
一剎那間,魚傳道臉上一片灰白,朱笑東說的是不可否認的實情,在當前,什麼線索也沒有的情況下,要找一個地圖上都無法顯示的小點,就算是窮盡畢生之力,確實也未必能夠找得到,何況,就算是找到之後,又還能怎麼樣,那個洞窟,連自己都只是走到那條深淵旁邊,裡面還有什麼,到底是怎麼回事,自己都不清楚,去找,那又能怎麼樣。
一時之間,魚傳道萬念俱灰,難道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種種不能解釋的東西,就只能讓自己帶回到棺材裡去了!
良久,魚傳道才無力地說:“可是,我明明知道,雲想還沒死,她還活着,而且,林少華也已經找到了那個地方,雖然他們生死相隔,但是……但是……”
“但是”什麼,魚傳道再也說不下去,雲想死沒死,林少華是不是真的到了那個地方,這也只是魚傳道的猜測,用算卦的方式,來測算他們兩個人,早在三年前,就已經不準了,是已經算不出來他們兩個人的下落了,再說下去,還有什麼意義。
朱笑東跟楊薇兩個人相視一笑,不再去理睬怔怔發呆的魚傳道,轉頭繼續去看那幾本書籍。
魚傳道呆了一會兒,突然呵呵的笑了起:“呵呵,好小子,還真是有你的,雖然你拒絕我,但是我不怪你,呵呵,誰叫我年紀大了,是個累贅呢……呵呵……”
“你……”朱笑東再次皺起眉頭,略略有一絲詫異。
魚傳道卻接着說:“你是一番好意,覺得我年紀大了,應該安享爲數不多的日子,你這番好心,老朽心領了,可是,如果說一個人連自己的過去都不能弄清楚的話,你說這人活着,他還有什麼意思,所以,我懇請你們,看在老朽來日無多的份上,能了結老朽一個心願。”
“你……”楊薇也皺着眉頭,失聲出口。
“呵呵……”魚傳道笑着說:“兩位,我早就知道兩位是心地善良之人,可是兩位不要忘記,我是幹什麼的,我是算命看相的,不瞞兩位說,在老朽看來,小朱兄弟,其實不但有了目標,而且,行動計劃都有可能已經擬好,這一點,老朽是看得出來的……”
朱笑東嘆了一口氣,剛要說什麼魚傳道卻繼續說:“老朽我也是孤身一人,原本在二十年前,就應該是個死人,能活到現在,實屬是意外,就算立刻去死,我也已經算是白賺了二十年,如果兩位能夠答應我,這二十多年來,我手裡也有些積蓄,雖然不多,但我可以全部拿出來,贈送給二位……”
魚傳道的話還沒說完,朱笑東便冷聲打斷魚傳道的話頭:“本來,我心中正在考慮要不要做個順水人情,可惜,你卻跟我提錢,提積蓄,哼哼……魚先生未免把我朱笑東看得太低了吧!”
“你……”魚傳道一詫,朱笑東不會貪財,這是早在他預料之中的事,讓魚傳道沒想到的是,朱笑東居然如此直白,如此斷然的就給拒絕了,這二十年來,還沒有人如此直白、如此斷然的拒絕魚傳道的任何要求過的。
朱笑東搖了搖手,說:“我現在還有最後一個問題還沒弄清楚,如果能夠弄清楚,出發之日,定當通知魚老先生,至於,魚老先生去不去,那就隨你的便好了。”
魚傳道再次一怔,沒過片刻,差點就涕淚縱橫淚起來,朱笑東,的確是自己也看不透的年輕人!
過了片刻,魚傳道才小心翼翼的問朱笑東:“你所說的最後一個問題,那是什麼問題?能不能說出來,或許,老朽可以參詳參詳。”
朱笑東放下手裡的書,看着魚傳道:“我的最後一個問題,那個洞裡,究竟有什麼?”
那個洞裡究竟有什麼,不要說朱笑東,就算魚傳道也真的不知道,所以,魚傳道訕訕的笑了笑,沒法子回答這個問題。
不過,既然朱笑東已經答應到時候來通知自己,魚傳道在這裡再待下去就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而且,朱笑東研究的東西,魚傳道根本就不知道,繼續留下來,也是徒亂心神,還不如早些離開,讓朱笑東能有個清淨。
魚傳道當下起身告辭,然後出了書房。
楊薇看着魚傳道的背影輕輕倚在朱笑東身邊,低聲問:“笑東,你真答應這魚老頭一塊兒去?”
朱笑東嘆了一口氣,說:“人一輩子,如果有了心結,那活着,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如果能在他有生之年,幫他解開這個節,我想……”
沒想到楊薇突然變了臉,轉過身來,直直的盯着朱笑東,沉聲說:“笑東,你說,我們是不是兩口子?”
朱笑東一怔,笑着回答:“是啊,而且還是老夫老妻了,你問這個幹嘛?”
楊薇繼續沉着臉問:“那你說,你有事,是不是不能夠瞞着我?”
“呵呵……”朱笑東笑着說道:“我能有什麼事情瞞着你,呵呵……我可是大大的‘良民’一個,而且,有什麼事也從來沒瞞過你!”
楊薇咬牙說:“你裝,我就知道你會裝,你說你沒瞞過我什麼,那好,我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