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金依舊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其實,也用不這怎麼樣去交代,只不過我們雲少一向都很是仰慕你,也很是有心結交一下你這個朋友,今兒個,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了。”
阿金說得很是輕鬆,不過話裡也還有話。
朱老大一顆心都差點跳了出來,,想要結交自己,那純粹是說得好聽,他朱老大有幾斤幾兩,他自己比誰都清楚,人生面不熟的,值得人家來結交?
“我們楊少,已經專門在喜來客大酒店裡,定下了一桌酒席,想要和幾位喝喝酒聊聊天,不知道你會不會賞這個臉?”阿金接着說道。
“賞……賞……當然賞……啊,不是,我是說雲少想請,我怎麼敢不去啊,什麼時間?”朱老大有九成的害怕,又有一成的期待的問道。
不是他貪圖喜客來那樣的大酒店裡的酒席,他也不是沒去吃過喜客來的酒席,他實在是摸不清這楊少的意思,自己動了楊少的貴客,他倒請客吃飯,誰知道這個楊少安下的什麼心。
那一成期待,卻是希望阿金說的是真話,別的不說,能攀上有錢人這樣的靠山,哪怕是做牛做馬,自己的前途,也是一片光明的,做牛做馬,那也是有錢人的牛馬。
其實,朱老大一夥,在這一帶混得並不怎麼得意,關鍵原因就是他這一幫子人裡,沒有一個能拿得出來錢的人物,他們混,也就是窮混。
窮混的人,又能有多大的出息?
“你肯賞這個臉那就好,那我們今晚八點鐘,在喜客來好好地喝上幾杯,到時候不醉不歸,呵呵……嗯,不過……”阿金說到這裡,故意頓了頓。
“不過怎麼樣?”朱老大問道。
“不過,你們這一身衣裝,不知道能不能進得了喜客來?”阿金慢條斯理的說道。
確實是這樣,像喜客來那樣的五星酒店,像眼前朱老大他們這樣的衣着,還真是進不去的,幾萬上十萬一座的酒席,也不是人人都吃得起的。
“你……你……你笑話我,你以爲我沒去吃過?”朱老大雖是心驚膽戰,但還是有些惱怒的說道。
這倒不是別的,在喜客來去吃過一頓飯,這是他朱老大在他手下面前,時常說起的一件榮耀事,每次朱老大在同夥面前說起自己進過喜客來,那神情可比關羽關二爺過五關斬六將還要引以爲傲,雖然,那已經是N多年以前的事了。
“不是……我沒有笑話你的意思。”阿金不死不活的答道,“我的意思是說,我們雲少看你們的日子過得也很是清苦,除了想請你們吃上一頓飯之外,還想資助你們一些錢,大家是朋友嘛,有錢不是得大家花嗎?”
“還真有這樣的好事?請吃請喝了,還有錢拿。”朱老大看阿金那樣子,又絕對不像是在耍自己,本來不相信有這樣的好事的朱老大,心裡不由信了幾分,難怪,今早一出門,就有喜鵲在門前喳喳的叫,敢情自己是真的轉運了。
不過,朱老大不敢確定那隻喜鵲是不是真的,也好像是昨天晚上自己做的一個夢吧。
看朱老大似信非信有些動心,阿金又說道:“不過,我們楊少對那個傢伙很是討厭……”
阿金說着,伸手往龍浩一指,“這個人,老是喜歡跟我們楊少作對,楊少每次見到這個人,心裡都很不舒服,揚少真不想見到他。”
“哦!原來是這樣!”朱老大總算是明白過來,說到底,原來楊少也是看這胖子不順眼,阿金雖然沒明說要自己讓這個土胖子消失,但那話裡的意思,卻是擺在這兒的,怪不得,這黑炭一般的保鏢,又是威逼又是利誘的,又是請吃請喝,又是許諾給錢,繞這麼大個彎子,敢情還是要自己替他出上一口氣。
這事兒還不好說?
不就是要收拾收拾這個胖子麼?大家的目標,原來都是一致的。
像朱老大這樣的小混混兒,是不想也不敢惹上什麼大事的,但是現在有人串綴,串綴的人又是楊家少爺,朱老大的膽兒也就蹭蹭蹭的膨大。
當然,這個膨大的膽兒,主要是看在楊少的錢的份上,說不定自己鬧騰得越兇,那位楊少給的錢就越多越爽快。
最好,就是自己的手下和胖子,都見上一點血,嘿嘿,到時候拿錢,自己纔不會手軟。
魚傳道怒道:“楊耀祖,你不能這麼幹……”
阿金伸手去拉着魚傳道,又對已經躍躍欲試的朱老大道:“兄弟,看樣子你也有事要忙,記住了,忙完事,晚上八點,我們在喜客來不醉無歸……”
自始至終,要收拾阿金的意思,阿金半點都沒露出來,但聽話的人卻都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知道,阿金的意思就是要收拾收拾他。
有錢的人,要做的事,其實就這麼簡單,不着痕跡的幾句話就能搞定。
魚傳道使勁的想要掙脫阿金,但對阿金來說,魚傳道也就是個行將就木的糟老頭子,無論怎麼掙扎,也掙不開。
阿金交代完畢,便拉着魚傳道,往遠遠的站在一旁等着看戲的楊耀祖靠過去。
楊耀祖一見到魚傳道過來,馬上怪模怪樣的笑道:“魚老先生,久仰久仰……此次家父要我過來,跟你們談談合作的事情……
阿金放開魚傳道的手,在一旁糾正道:“楊少,是跟胖子談合作的事。”
“去你的,”雲念一邊怒吼,一邊在阿金的屁股上踢了一腳,這傢伙,就愛多嘴!
魚傳道一邊揉着被阿金捏痛的手腕,一邊對楊耀祖怒道:“讓他們放開胖子兄弟,要不然,我跟你老父親說去……”
朱老大等人先前還有些沒底氣,現在楊耀祖出了頭做了他們的靠山,這時候的情形自然就大不相同,一個個就像打了雞血似的,一擁而上。
不過,他們還沒能出手,馬上又退了回來。
不是退了回來,是跌跌撞撞的,滾了回來,或者是飛了回來。
朱老大等人圍住龍浩,還沒動手,徐雲方不知道從哪裡鑽了出來。
徐雲方也沒說二話,直接就動上了手,當真快如閃電,捷如迅雷,一揮手,一擡腿,都有人跌了出去。
朱老大“撲通”一聲,跌了個四仰八叉,一張嘴想要叫一聲痛,卻發不出半點聲音來。
馬尾巴蹬蹬倒退了幾步,然後跪倒在地,摟着肚子,眼淚鼻涕一起都流了出來。
被打回來的人,顯然是痛苦以極,個個都張大着嘴巴,偏偏一時半會兒卻又發不出半點聲響,痛!痛得連哀嚎聲也發不出來。
三下五除二,不到半分鐘,朱老大一夥人全都躺在了地上,徐雲方這才拍了拍手,對呆在一旁的胖子問道:“兄弟,我找你半天了,嗯,你怎麼惹上這些人渣了?”
胖子發呆,是因爲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個徐雲方,居然有那麼好的身手,他見過的,高原,蕭勁,阿蘇妮、刀疤男子,他們的身手已經算是很了不起了,可是跟着徐雲方一比,似乎都差了一截兒。
這個看起來挺秀氣的徐雲方一出手,那犀利,那利索,絕對不是阿蘇妮和刀疤男子所比得上的。
要說高手,恐怕,這個看起來文文靜靜的徐雲方,纔是一個真正的高手。
阿金跟魚傳道的話還沒完,一眼看到胖子那邊,就再也說不下去了。
這時,徐雲方剛剛打完收工,又和胖子聊起天來。
說實話,就算阿金是練家子,雖然把腦袋給練壞了,對付朱老大他們這樣的小混混兒,也不是不能三拳兩腳就了事,但要像徐雲方那樣迅疾,快捷,無聲無息就完事,阿金自問自己無論如何也做不到。
阿金甚至沒看清楚,這個徐雲方是怎麼出的手。
阿金還以爲徐雲方是胖子暗中埋伏的幫手,這就不由得阿金不暗暗吃了一驚。
這個徐雲方是個高手,高到了自己不敢攀比的地步!不知道這胖子是從哪裡找來的。
楊耀祖一連嘿嘿了好幾聲,看魚傳道笑眯眯的看着胖子那邊,不由得也轉頭過去看了一眼。
這一看,楊耀祖也是吃了一驚,但他隨即又很是不屑的說道:“暴力,我最討厭暴力,偏偏這個社會上到處都充滿着這樣的暴力,真是讓人心痛。”
隨後,又悲天憫人的說道:“這個社會啊,什麼時候才能達到真正的自由,和平共處啊?”
魚傳道不再理睬大發感慨的楊耀祖,昂着頭向胖子和徐雲方走去。
楊耀祖一邊感嘆,一邊緊緊地跟在魚傳道屁股後面,“魚老前輩,你聽我說……家父真的是要我來請你的,你要是願意的話……”
魚傳道一邊走,一邊頭也不回地答道:“我什麼都不願意,我最願意的事,就是你不要再來糾纏我……”
胖子見魚傳道過來,苦笑了一下,對徐雲方說道:“我就和魚老頭出來走走,也不知道怎麼就惹上了這幫子混混兒的,還多虧了徐大哥幫忙,要不然,恐怕真會弄出點什麼事的,對了,徐大哥你找我有事?”
徐雲方淡淡的說道:“我順便過來看看而已,沒想到剛到街口,就看到你們在打架,呵呵,我一時手癢,就忍不住動了手,幫忙,我倒真是沒那個心。”
徐雲方說得輕描淡寫,也不承認自己是過來幫胖子的,他不想讓胖子覺得欠了他這份情。
很多時候,一份情,甚至比一條命都要重,徐雲方不想胖子有這樣的揹負。
至於說徐雲方來找胖子有事,卻是千真萬確的。
魚傳道走到胖子跟前,順便在躺在地上哀嚎的朱老大身上踢了一腳,誰叫他先前拿着磚頭要砍了自己的。
“這位小哥,你爲我們解了圍,大恩不言謝,容當後報。”魚傳道很是禮貌地對徐雲方說道。
“你好,你就是魚老前輩吧”徐雲方依舊淡淡的說道。
楊耀祖從魚傳道背後鑽了出來,搶着說道:“他就是我父親特地讓我來迎接的魚傳道魚老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