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學堂,正門之上是三個巨大的立體篆書大字。和其他建築不同,整個正門是用金屬凝鑄而成,而且沒有經過任何的修飾。不僅是門體,就連那三個立體字的筆畫之間都有種液態金屬的濃烈質感。彷彿整個正門和那字體全都是在一瞬間凝固而成,充滿了一種狂野的霸氣。王雙寶從中穿過的時候感覺到了一股厚重的威壓撲面而來,沉靜的魔心差點兒翻騰起來。等他入了器學堂之內,真正看到那些一模一樣的大殿時又是另外一層感受。
那些大殿都是獨立結構,門窗地板全都帶有強烈的現代風格。雖說飛檐樑閣頗有些古意古風,但是門窗全都一色的合金鋼,實木地板上統一刷了清漆。那些窗簾門簾更完全就是真界中的式樣。最離譜的是殿房之內全都是家電一體化,什麼電燈,空調,冰箱一應俱全。王雙寶看了都合不攏嘴了,這裡怎麼看都像一個旅遊景點一般。等他見到大殿之內那些未來的師弟師妹們又是愣了半響。那些根本就是孩子,和他一般大的很少。多半是幾歲大的小羅卜頭們。只是不論男女都是很漂亮很萌的那種。長大絕對是美女帥哥。
“我上次去宗門查了一下,衆位入門弟子中你的年紀最大,絕對是大師兄!等會兒測試的時候你拿出點氣概出來,不要墮了我的面子。”看着王雙寶凝滯的面容,凌菲忽然開口道。對於弟子年紀她倒是不在意,只要資質好,有韌性,刻苦修行皆可成材。王雙寶聽了自然是不住的點頭。兩人說話間來到了那正方形的廣場之上。親自踏上那層光潔的地面,王雙寶才感應出這裡的不同來。這恐怕不是什麼木頭青石,而全都是金屬澆灌而成。而且他走上前沉悶無聲,絕對不是空心的,這麼大的一片金屬,這得要用多少礦石呀!
“這不是凌菲師妹嗎?有好些年你沒有來器學堂了,今日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啊!不過今年的入門弟子年齡普遍偏小,不能給你折騰了。”就在王雙寶他們到那廣場不久,一個高大的青年人走了過來。這人本就膀粗腰圓,而且還故意穿着一身緊身的袍服,滿身的腱子肉一目瞭然。他面容雖英俊,卻理了個大光頭,平添的好些彪悍的氣息。看到來人,凌菲秀氣的眉頭微微一皺,閃過一道怒色,不過並沒有如同王雙寶想想中的那般大打出手,而是冷冷哼了一聲並沒有答話。這不免讓王雙寶暗自奇怪,難道在極道門紅羅沙還有怕的人麼?
“凌菲,你得意什麼?近百年來不知道浪費了宗門多少珍貴的材質,卻是一個像樣的法器都沒有煉製出來。我看你還是乘早捲鋪蓋走人,把首席器師的位置讓出來好了!”那人見凌菲沒有吭聲,並沒有知趣的收聲,反而走近一步奚落道。聞言凌菲氣勢一變,雙手猛地一揚,一下就祭出一片法器朝那人轟擊了過去。那傢伙也不慢,只見他身形一轉便飛騰而起,偏過了這一波襲擊。接着雙手大開,像是專門和凌菲攀比一般撒出更大一片法器。他們祭出的這些法器全都是箭鏃一般的小型法器,一旦撒開彷彿下了一片器雨一般。莫大的氣場波及而開,不止掀翻了多少聚集過來的入門弟子們。
王雙寶早就閃到了一旁,可人還沒有站穩,就見那氣場掀起一個白色的人影從半空落下來了。王雙寶下意識就去接,噗!那人影墜勢太足,王雙寶又不敢動用魔力氣勁,所以硬是被衝的坐到在地。呀!只聽一聲嬌呼,接着一個嬌小的身子整個撲到王雙寶的胸懷之上。一雙秋水一般的雙眸便和王雙寶對了個正着。好純的眼神?王雙寶從來沒有看到如此的雙眸,就好像一泓清泉把人的心靈給洗滌了一遍。
“沒有砸着你吧!”在王雙寶發怔的時候,那女孩先開口了。聲音糯軟清脆,綿綿入耳,帶有一絲異鄉的腔調。說話間如花般的氣息直噴門面,王雙寶不禁深吸了一口。這孟浪的動作看的那女孩一怔,接着雙頰飛起一片紅霞來,連忙從王雙寶身上退了開來。這個時候王雙寶才發現對方真正是個小女孩,大概有十一二歲的年紀。讓他驚異不止的是這女孩的面貌,深眼高鼻,雖然清秀美麗,但絕對是西歐的人種。一頭栗色的長髮濃密而飄軟,隨意散在後背。身高大概到王雙寶的胸膛,可是女人的曲線已經稍見端倪。在白色裙服的包裹下顯得青澀而又誘人。
該死的,對方是個小女孩呀?王雙寶對於心中突然涌出的波瀾暗罵不止。難道自己修煉了血魔經之後,變得這麼無恥了嗎?在王雙寶暗自自責的時候,那女孩忽然來到王雙寶面前小聲道:“我叫愛麗莎,來自愛爾蘭?你叫什麼名字?”說話間滿是好奇的看着王雙寶,她來這裡好幾個月了,除了極道門的正式弟子外她還從來沒有看到這樣大的男孩子呢?王雙寶把自己的名字說了之後,疑惑問道:“你們是怎麼來這裡的?”
“我不是很清楚,只是睡了一覺便出現在這個神奇的地方了。而且還自然而然的會說你們的語言?不過聽人說要參加什麼考試,不通過的話就要做僕人。我不想做僕人,所以便很用功。”看到比自己大不了多少歲的王雙寶,這個愛麗莎似乎是找到了共同語言,一個人興奮的說過不停。王雙寶從對方不連貫的解釋中總算是弄清楚了個大概。
原界似乎從誕生之初就沒有人種的限定,只要資質符合他們門宗的要求便可以收下,據說在各大門派都有不少白人高手。但是語言文字卻一直保留着漢語篆體古制。這些日子愛麗莎爲了這個可沒有少受罪,嫩白的小手都磨出了好幾個血泡來了。在王雙寶和愛麗莎小聲的交談之間,他的便宜師尊已經和那個彪悍的男子戰了數個回合。隨着兩人戰鬥能量一次次升級,最後乾脆打到了高空上去了。
啊!又過了片刻,凌菲被一波兇厲的劍雲給了掀翻下來。這次在祁連山山脈她入了心魔,雖然調息了一段時間,但心神修爲終究損耗了好些,並不是一會兒半會兒能夠補充恢復的。所以今天她根本就發揮不出鼎盛時期修爲的一半。纔會在衆目睽睽下被那男子給從空中劈下。想她高傲的性子怎麼忍受的了這種羞辱,當即氣得連連噴出幾口鮮血,散出一大片的血霧。王雙寶見了,心中一急,連跑帶跳的衝了過去。
啊!這次是王雙寶慘叫出聲,他接是接住了凌菲,可那巨大的衝勁兒一下把他給壓的跪倒在地。當即就把膝蓋骨給震裂了。若不是他元神和新月鏡交匯在一起,強力控制魔氣的爆發,只怕現在就身份暴露了。忍着膝蓋骨鑽心的刺疼,王雙寶把凌菲的臉頰掰過來焦急問道:“師尊,你沒事吧!”凌菲還沒來得及說,就見那位肌肉男神氣活現的從空中落下,哈哈笑道:“凌菲呀凌菲,你真是越來越不長進了,連我都鬥不過了。還有什麼臉面做在首席器師的位置上,還是乖乖讓給我好了!”
“你!”凌菲聽了又是氣的噴出一口鮮血來,把王雙寶的胸口染的通紅。王雙寶心頭一熱一面幫師尊擦拭嘴角血漬一面擲地有聲的道:“師尊,你放心。今天的場子我一定會幫你找回來的!”凌菲聽了王雙寶這話不由得心中一暖,接着恨恨道:“哪能這麼便宜他,定然讓他生不如死,再無半分立身之地。”說着雙眼散出一股濃烈的殺氣。那男子聽了他們的話只覺得好笑,並不在意。
“你們兩個是同門師兄妹,怎能在這裡大打出手。還有沒有法度了?”就在這時候一個清瘦嚴厲的老頭不止從哪裡冒了出來,他先是狠狠瞪了那肌肉男一眼,接着來到凌菲跟前溫言問道:“你傷勢不礙事吧!大家都是極道門的弟子,有什麼不能好好說的,偏要打架。凌菲你這蠻橫的性子也應該改改了。”凌菲看了這老頭一眼,然後傲聲道:“大師兄,你不要在這裡說東道西。我和朗東元打鬥的時候你只怕早就來了吧!哼,剛纔不出來勸架就是想要看我出醜是不是。我也不稀罕那個什麼破首席器師的身份了,你們誰愛做誰做去吧!”說着凌菲吧頸脖的那個項鍊扯斷扔了出去。
呃,那個老頭被凌菲直白的話語給激了個面紅耳赤。但身形卻是不慢,微微一晃身便把那個項鍊給接住了。那肌肉男見狀神色一下變得振奮起來,就要過來要那項鍊,卻是被那老頭給收了起來。見這兩人無恥的嘴臉,凌菲實在是呆不下去了,她冷聲道:“今天我帶徒弟來進行入門測試的,現在可以開始了吧!”呃,那老頭和那肌肉男聞言不覺一愣,呆呆看了王雙寶一眼,然後就聽那老頭說道:“既然是師妹你親自挑選的,就是宗門的弟子了。不用測試了。”說着還很同情的看了王雙寶一眼,那位肌肉男面上也是差不多的神色。
在極道門,哪個不知道凌菲收徒弟十個有九個在修煉中死去,剩下的一個不是無緣無故的消失了也是變成瘋子。這已經是慣例了。反正不是死就是瘋所以那大師兄根本就懶得費這個事情。這又是氣的凌菲咬牙不止,她之所以帶王雙寶來就是要顯擺一下王雙寶的器感天資,可不想人家這樣輕率,若不是身上有傷,只怕現在又要打起來了。算了,這些舊賬以後定然一併討回來。憤恨之間凌菲依靠在王雙寶的肩上緩緩從廣場上退了出去,因爲王雙寶膝蓋受傷,所以走路一歪一歪的,顯得十分的淒涼。他們師徒乘興而來,卻不想是這麼個敗場。那些入門的小弟子們雖說弄不清其中的緣由,卻也是看的冷然。只有路過愛麗莎的身旁,那小姑娘朝王雙寶偷偷做了個加油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