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依依分明嗅到一種風雨欲來的感覺!他方纔說回去以後再算賬,一定不是說着玩玩的!
原諒她這雙被豬蹄矇蔽了的雙眼吧!如果上天再給她一次機會,她再也不小看每一個夜凰樓的高手了!因爲他們很有可能撕下面具搖身一變,就是她的大美人啊!
這時,南宮凰忽然渾身一震,他的手一僵,蘇依依立刻察覺到他的異樣躍身而下。“美人,你受傷了?”
扶着她的手腕,南宮凰緩緩閉上了掙扎的雙眸。
腦中不斷跳躍而出的畫面讓他體內的血液躁動着翻騰着,原本冰涼的肌膚也越發的灼熱,浮上了一片不自然的粉紅。
眼前的視線竟是變成了黑白,南宮凰分明感覺到身體之中有兩股力量正互相排斥互相爭鬥着。
咔嚓咔嚓,腳底下漸漸凝結成了一片冰霜。
南宮凰的瞳仁一縮,他並未動用內力使用御冰術,怎麼會……自行有了泄露的跡象?
蘇依依此刻不知該如何是好,眼前的男子好像聽不見她的話一般,原本緊緊抓着她手腕的手掌也忽然放開。
耳邊嗡嗡作響,似有兩股力量在撕扯着他的靈魂,南宮凰眯着痛楚的眼眸,視線呈現雪花狀顫抖着。他緩緩擡起手來,不想動作一僵,難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畫面。
他的手,居然纏繞着當初看見的詛咒圖騰!耳邊響起了一道遙遠而陌生的聲音,溫暖的大手包裹住了他,“凰兒,爲父會保護你……”
是誰?你……
不,住手!住手!
他看見了什麼?他分明看見原本纏繞在自己手中的圖騰,竟是慢慢的轉移到那名男子的身上!
南宮凰的眼神混亂迷離,他的手憑空擡起,好像想要抓住什麼一般,一雙小手立刻緊張的握住,耳邊的聲音越發的清晰。
“美人?別嚇我……”
蘇依依從未見過這樣的南宮凰,想也沒想便將他拉入了懷中,生怕他胡亂之中會傷了自己。
鼻間傳來那熟悉的女子香氣,軟軟嬌小的身子緊緊的貼着他,那因爲緊張而狂跳的心聲傳入耳中。這聲音彷彿帶着隱隱的哭腔,立刻讓南宮凰清醒了幾分。
他掙扎着雙眸,原本黑白的片段慢慢退去,感受着那雙小手不斷的輕撫着他的面容,原本躁動的靈魂好似得到了一絲喘息的機會,緩緩的平靜下來。
早知道就不尋什麼寶貝了!大叔騙人!大叔說話呀!可是腦海深處那個聲音卻再也沒有了動靜。
南宮凰深深的吸了口氣,感受着蘇依依這雙柔軟的小手帶給他的關心和寧和,慢慢的擡起手回抱住她,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讓他舒服一點。
低沉而沙啞的聲音傳來,“我……沒事,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
他不能確定自己心中的這種感覺,緩緩擡起頭來卻是對上了蘇依依那溼潤的眼眸。
本應該是充盈着笑意的雙眸,此刻居然浮着一層水霧,她握着自己的小手輕輕顫抖着,此時此刻,南宮凰分明感覺到她比自己還要緊張擔憂的心情。
這張美麗的小臉深深的倒映進他的眸子裡,猶如一片羽毛落入心湖,激起了圈圈漣漪。
他不由得伸出手去,食指輕輕的擦去她眼角的溫熱,聲音溢滿了無盡的溫柔。“傻,一點小事而已。”
“可是……”
他的大手輕輕的捧住了蘇依依的小臉,柔軟的脣瓣深深的覆上她光潔的額頭,滿是磁性的聲音響起,“只要你在我身邊,便好。
一句話,猶如春風一般撫平了蘇依依不安的內心,看着眼前已經緩緩站起來的男子,她下意識的拉住了他的手,彷彿一鬆開就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似的。
南宮凰的嘴角微微一勾,緩緩閉上雙眼深吸了口氣,再睜開時已經是一片清明。
就在方纔,有些片段分外的清晰。
蘇依依分明能夠感覺到南宮凰身上的變化,他的眼睛分外清澈,好像已經摸投了這裡的機關,伸出手去準確的碰觸着石壁上暗藏的玄機,耳邊不斷的傳來收攏的石械聲,這一路,居然真的暢通無阻。
身旁的男子氣息越發的謹慎嚴肅,他的眼底透着一種渴望,連蘇依依都感覺到了,他好像在找什麼東西。
前方的隧道越發的寬敞明亮,似有一片金光照耀,出口處傳來溫暖徐徐的清風,兩人一跨出狹窄的隧道,便感覺到那強烈的光線照射得人睜不開眼來。
適應了這樣的妖豔光芒,緩緩睜開眸子,眼前的一切瞬間開朗。
這是一處用潔白的大理石砌成的巨大石洞,上方鑿開的天井有朦朧藍色的月光落下,卻無比的明亮。
四周的牆壁雕刻着栩栩如生的浮雕,然而蘇依依卻是眉頭一蹙,八方鎮鬼圖?
手持神器的天兵天將,面目莊嚴肅穆,這些石雕的目光同時落在石洞的中央,一口方形石棺。
地面刻着滿滿的經文,只有幾條平坦的小道延伸至那口石棺。
南宮凰竟是放開了她的手,他的表情帶着難以形容的震撼,似乎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牽引,緩緩的朝着那口石棺靠去。
蘇依依快步跟上,謹慎的環顧四周,這座石室似乎還連着其他的地方,有八條一樣的洞口隧道,不知是通往何處。
咔嚓。腳下傳來一陣奇怪的異響,蘇依依疑惑的低下頭來,腳尖輕輕一叩,空心磚?
她當即蹲下身來,扒開了這塊奇怪的大理石,只見一個詭異的小稻草人被藏在此處。
稻草人的雙手被捆綁在身後,心口上用血畫着一個叉,還扎着詛咒用的細針。
“這人得罪了誰,居然用這麼惡毒的方法詛咒他永世不得輪迴。”
南宮凰原本放在那口石棺上的手微微一僵,回過頭來便看見了蘇依依手中的稻草人。
“這裡……是皇族的秘棺,似乎是用來安葬身份尊貴,卻犯下大罪之人的地方。”看着四周的石雕就知道了,鎮鬼圖和經文,似乎是想要去除某種邪物,讓死者安息。
南宮皇緩緩接過蘇依依手中的東西,再一看那口石棺。
“應該是被仇人偷偷埋在這裡的,皇族是不允許出現這種巫蠱之術。不過看樣子,能在石室裡頭動手腳,無非是皇族之間的內鬥罷了。”
他的手中出現了一把火舌子,瞬間點燃了這不祥之物。
看着這很快被燃燒殆盡的稻草人,蘇依依的眼底劃過一抹流光,她身子一僵,只覺得似有一陣清風環繞在自己的腳底之下,耳邊傳來了那股熟悉的聲音。
一陣長長的輕嘆聲——
大叔?是你嗎?
然而,腦海中的那人依舊沒有迴應。
來到石棺前,南宮凰運起內力一推,密封的石棺被緩緩的打開,他的眼前不由得一亮,好像看見了什麼特別的東西。
蘇依依當即靠了過來,那抹金色撞入她的眼簾,這小女子眉頭一蹙,衣服?一套金色的衣服,上面繡着栩栩如生的四爪飛蟒,每一針每一線都精緻無比色澤豔麗。
這套衣服……
蘇依依不由得往後退了幾步,她的眼神微閃,這套衣服,不就是大叔身上的那件麼?四爪飛蟒,只有太子或者是在皇上御賜允許的情況下,藩王以上的身份纔有資格……
蘇依依震驚的望向南宮凰的方向,看着這名絕美的男子出神的模樣。
美人他爹……難道是納蘭一族的太子或者是王爺?這麼說,美人的身上也有皇族的血統!
南宮凰的手指輕輕的撫着這一套華麗的金色長衫,他的眼底劃過一抹流光,手指微微僵硬,緩緩頓在某一處的細小破損之上。
“凰兒,你怎麼這麼調皮?”
耳邊響起那熟悉又陌生的聲音,調皮?在說誰?
可是爲何,心中這種懷念的感覺揮之不去,他好像……見過這件衣服。
蘇依依看着南宮凰此刻的表情,不忍出聲打攪,她真的很想要告訴他自己所知道的一切,腦海中的那位大叔卻怎麼也不肯回應她的問題。
南宮凰微微一動,蘇依依只覺得眼前一晃,他竟是將裡面的金色華服展開來,奇怪的是,大小和長短,居然和南宮凰自身如此吻合。
本應該是歷經久遠的華服之上沒有任何的異味,只有一種令人懷念的溫潤之氣。
蘇依依看着眼前比劃着華服的男子,有那麼剎那間的晃神,她好像看見了夢境之中的那名男子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
“這衣冠冢,是誰的?”蘇依依小心翼翼的開了口。
“若我猜得沒錯,應該是納蘭玄王的。”
南宮凰只覺得越多的謎團擺在他的面前,玄王的衣冠冢爲何會被壓在此處?他犯了什麼滔天大罪?而且,還有人在他死後依舊要詛咒他永世不能輪迴?
玄王?
那位大叔,是這麼尊貴的身份嗎?蘇依依忽然想起之前,大叔阻止南宮凰對納蘭蕭下手的事情,難道……是怕他們堂兄弟之間手足相殘?
還有讓她救納蘭玉,種種的跡象……似乎已經告訴了蘇依依一切,南宮凰可能真的,就是納蘭皇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