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蘇依依,納蘭蕭的眼神便是一沉,“三小姐真是太不懂事,你沒日沒夜的尋她,如今連生病了她都沒來看你,婉婉不必傷心,方纔本王已經教訓過她了!”
然而這樣的安撫絲毫無法平息蘇婉婉心中的怒火,她的身子不住的顫抖着,那個花癡草包沒死!沒死!怎麼可以……
“婉婉,你怎麼了?可是覺得哪裡不舒服?”
納蘭蕭心疼的伸出手去,撫着眼前這張委屈的面龐,蘇婉婉果真眼眶一紅,“王爺要替婉婉做主啊!昨夜就是三妹裝神弄鬼戲弄於我!一定是她!真是……真是太傷人心了!王爺一定要幫婉婉好好的懲治一下這個賤人!”
賤人?不知爲何,眼前這名女子剎時間沒有了之前溫婉可人的模樣,居然讓他想起了後宮之中那些陰狠狡詐爭寵的嬪妃們,眼底不由得閃過幾分厭惡。
蘇婉婉身子一僵,她又怎麼會錯過王爺那個眼神。
自己因爲氣憤難以抑制,竟是不小心在王爺面前說出了那等粗鄙之言!
“王爺,婉婉以爲三妹一定不是故意的,她失蹤的這些日子說不定遇見了什麼坎坷的遭遇,心情一定十分失落。婉婉作爲大姐不但沒能保護她,反而讓她吃了這麼多的苦,她心中對婉婉有怨也是理所應當,請王爺不要再責難於她,一會兒,婉婉會去探望三妹的。”
這副深明大義的模樣,竟是與方纔判若兩人。
然而,納蘭蕭卻是安靜了下來,這樣的模樣嚇得蘇婉婉心頭一驚,王爺這是在懷疑她?
“咳咳……咳咳……”虛弱的女子再一次劇烈咳嗽了起來,她掙扎着起身,“婉婉實在放心不下三妹,還是,還是現在就去看看她……”
“你身子不好,就不要勉強自己了!”
如此病弱的女子,眨眼間就讓納蘭蕭心頭一軟。他立刻伸出手去攔住了她,“你好生歇息,就算去了,那草包也不一定領你的情。”
一想起方纔蘇依依看自己的那個冷漠眼神,不知爲何,納蘭蕭的心中便升起一股濃濃的不悅。
蘇婉婉擦着強擠出來的眼淚,一副十分擔心的模樣,“可是婉婉實在放心不下……”
“不必擔心,她現在能跑能跳的,比之前更加無禮了。”
她能聽出來,納蘭蕭是真的討厭着蘇依依,這下立刻安心不少。
忽然之間,蘇婉婉意識到此刻兩人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面上當即一紅,心跳也忍不住加快了許多。上一次她和王爺之間的好事被太子打攪了,如今……
“大小姐!本太子來看你了!”
什麼?蘇婉婉面上一驚,難以置信的望向門口,果真看見那一臉笑意的納蘭宣出現在面前。
她心中暗恨不已,太子怎麼又來了?
果不其然,在納蘭宣看見榻旁的男子時,面色不由得一沉,隨後扯開了一個極其古怪的笑容。
“蕭王爲何也在此處?今日父皇不是交代王爺許多公事嗎?如此疏忽職守只怕不太妥當吧?”納蘭宣絲毫不爲自己的這一番話而感到臉紅,堂堂太子將所有的事務推給了旁人,吃喝玩樂樣樣精通,卻從未想過自己肩頭上的責任。
榻旁的男子立刻站了起來,臉上又恢復了那一副謹慎冷酷的模樣。納蘭宣這才滿意的笑了笑,隨後熱情的迎上前來,“大小姐看本太子帶了什麼來,千年人蔘,何首烏,天山雪蓮,這些可是上等的滋補,哎,大小姐怎麼瘦成這副樣子,真是心疼死本太子了!”
說罷,他居然真的伸出手去拉起了蘇婉婉的小手,這女子當即臉色慘白,委屈的擡眼看向納蘭蕭,希望對方能替自己解圍。
可是榻旁的男子卻是目光微閃,隨後對她使了個眼色,“既然太子殿下在這兒,本王就先行回去……”
“去吧去吧,有事沒事都不要再來了,這兒……有本太子照顧着呢!”
這副模樣讓蘇婉婉心中升起強烈的不安,從前太子並未這般膽大妄爲,而現如今他與三妹退了婚,就越發肆無忌憚起來。
“王爺……”蘇婉婉實在不願意與他單獨留在屋子裡,可是納蘭蕭卻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便退了出去。
俊美冷酷的男子跨出屋門,臉色越發陰沉。他看得出太子對蘇婉婉動的心思,但那又如何,倘若是他納蘭蕭看上的女子,哪怕是不折手段,都不會讓給任何人!
但……不知爲何,納蘭蕭的心中依舊有些疑慮,總覺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麼事情。
他想起了自己那副畫上的字跡,在吟詩大會之上,他注意到蘇婉婉的筆跡與那首詩有着幾分差別,當時並未太在意,可是如今卻有一種古怪之感縈繞在心頭,怎麼也遺忘不了。
納蘭蕭好像想起了什麼,不知不覺之間竟是走到了蘇依依的院子。
那一日,那草包身邊的丫鬟跌落的卷軸,那熟悉的字跡實在是令他耿耿於懷。男子的眼中劃過一抹精光,他聽力極好,此刻院中並無其他的人在。
一種鬼使神差的力量推動着他緩緩來到書房之外,不論如何今日一定要解開這種不安的感覺!
想到這,男子伸出手去推開了屋門。
迎面而來一股淡淡的墨香,納蘭蕭的眼前一亮,沒有想到那個花癡草包的書房之內居然掛滿了字畫美圖,書架之上也是滿滿的詩冊。她還看書?
納蘭蕭諷刺的笑了笑,而下一秒,這樣的笑容卻被震驚所取代。
只見牆面上的一副字畫,那娟秀又有力的書法映入眼簾,男子緩緩的靠了過去,不知不覺間竟是看得入了迷。
這樣的字體他已經見過了無數次,又怎麼會認不出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男子的腳步有些虛浮,他慢慢的走過每一副字畫,最後目光定格在那無比清晰的落款之上,身形不由得一震。
蘇依依?!這些字畫,居然是出自那花癡草包之手?這、這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