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五官就好像是畫出來似的,還是最好的畫師。加上冷漠的表情,到有些像前幾日傳的比較兇的那個殺了羅剎女皇的天人。
他一直以爲龍錦便是這天下最好看的男人,如今見了他,竟然覺得他不輸龍錦。天下果然亂了!
李炎想了一會兒,想不出這是誰便進了閣裡。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這也是一個處事的法則。
而那將一匹馬騎成幾匹馬的便是顏問之了。
速度太快,風吹着額前的碎髮擋住了眼睛。
悅來客棧。
這一日沐崖直到日上三竿纔出了門,予戎早就在外邊等的不耐煩了。
他可餓壞了,終於能吃點好的了,結果顧言還說要等她。
他又不敢進去找她,只得不停的在門口轉圈,肚子都快餓扁了,沐崖才走出來。
縱然予戎在肚子裡將沐崖罵了個千萬遍,沐崖的打開門的那一刻,他恨不得頓時跑開。
這個女魔頭看門的剎那他頓時感覺到了一股寒風撲面而來。嚇得他腿都發抖了。
又害怕自己剛纔罵沐崖,被她知道了,雖然是在肚子裡罵着,但是他一想起天人降怒,這個女魔頭都沒死。便更加害怕。
沐崖一眼都沒有給正嚇得怔愣在門口的予戎,徑直走向樓梯下了樓。
掃了一眼,看到了青衣華雀。
“女娃子。”華雀熱情的喊了她一聲。
沐崖走了過去。
顧言自然的給她拉開了椅子。“睡好了嗎?“
“嗯。”沐崖應了一聲,而後拿起筷子,給卜卜夾了一塊肉丸。
沐崖入座,大家這才動起筷子。
桌子已經坐滿了,只剩顧言的右邊還空着,她也就坐在了那裡
顧言夾了一塊竹筍給卜卜,卜卜張嘴就吃。
顧言溫柔的摸了摸卜卜的頭,“卜卜胖了。”
卜卜被人說胖難得的沒有生氣,不在乎的吃着嘴裡的竹筍。
沐崖眉頭微微皺起,卜卜爲什麼和顧言這麼投緣?
她不怎麼餓,隨便吃了一口便放了筷子,喂着卜卜,卜卜吃的很歡。
這邊吃的沐崖的喂的的肉,那邊吃着顧言喂的蔬菜,好不愜意。
正是用餐的時候,客棧裡的客人卻不多,王茂財一臉肉疼的站在櫃檯裡看着外面不停走過的人。
唉,女魔頭在這裡誰都不敢過來吃飯啊。
這還是有幾個不知道消息的傻愣還在那胡吹。
青衣一直低着頭,筷子夾着菜,也不往嘴裡放。
“小丫頭,吃飯啊。”華雀推推她。
青衣擡起頭,“宴塵還沒吃。”
一言,桌子上的氣氛明顯不對了。
青衣又低下了頭。
沐崖垂下了眸,看着卜卜的小牙齒一下一下的嗑着排骨,幾下就進了肚子,腮幫子一鼓,肚子就大了一點。
皇弒龍還活着的時候,這份仇還有人可報,還有人可恨。可如今……
宴塵其實是替她死的,若不是爲了救她,宴塵又何必衝了上去。
她心裡是自責的,但是又找不到方法補償。
青衣面前的桌子有了水澤,華雀聽到聲音扭過了頭,青衣推到椅子,跑上了樓,進了房間。
沐崖放下了筷子。
卜卜蹭了蹭沐崖的手臂,沐崖看着她。卜卜那表情好像就是在告訴她,別難過。
沐崖撫了撫卜卜的小爪子。
“還吃嗎?”
卜卜搖了搖頭。
沐崖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卜卜平時唯一的愛好就是吃,就算是吃的走不動路了,你問它吃不吃,它還是點頭,然後把食物含在嘴裡,等到有力氣嚼了,在慢慢嚼了。
她第一次看到卜卜搖頭。
她抱起了卜卜,站起身。
“女娃子吃飽了?”
“嗯。”沐崖點點頭。
“你只喝了幾口湯啊,快吃啊,你都多少天沒吃了。”華雀有些不相信。
沐崖點了點頭,緩緩向樓上走去。
華雀知道自己再說什麼也是一樣的,又不說話了,看着沐崖消瘦的背影上了樓,進了房間。
一直像個空氣一般呆在一旁的予戎可高興了,因爲沐崖在這裡,根本不敢夾菜,沐崖這一走,筷子夾個不停。
華雀和顧言很沉默。
最後只剩下予戎一個人在吃飯。
予戎也習慣,他就是個奴才,不能要求的太多,之前在宮裡是奴才總管,有架子。但是現在,別說是因爲在宮外,就是還是在皇宮裡,就這幾個人,他也還是沒有一點夾子。
他有自知之明。
一個是天子,一個是他懼怕到心底的羅剎女皇,另一個是神醫。最後一個小丫頭吧還是那女魔頭的人,就連那隻小獸都是能把他踩在腳底的。
顧言和華雀並排走在樓梯上,華雀看了他一眼,“有事?”
顧言看了一眼他,“沒事。”
華雀進了房間。
顧言駐足在那裡,而後拐進了自己的房間。
沐崖躺在牀上,一下一下的摸着卜卜。卜卜已經睡了過去。
因爲有了卜卜,她竟然淡淡的覺得心裡平靜了下來。
了結了皇弒龍,報了仇,就好像卸下了一塊大石頭。只剩龍錦了,只剩歸龍國還沒亡了。
回到閣裡後,安排好一切,她就閉關練功。
沐崖想起以後卜卜陪着她練功,就好像回到了在焚崖下的時候。
她嘴角帶着淡淡的微笑。
予戎在房間裡可坐不住了,在跟這個女魔頭待下去,他非瘋了不可,之前女魔頭要死了,顧言要救她,情有可原。但是如今女魔頭活了啊,天人都殺不了。他爲什麼還不回去?
他已經習慣了隨意的生活,換了這麼一個生活方式真的受不了。
太粗暴,太直接。
不知道什麼原因就能被那女魔頭擰下了脖子。
都說伴君如伴虎,那在那女魔頭身邊就死陪着閻王!
要趕緊勸着顧言離開這裡,予戎盤算着。
但是他總有辦法說的顧言離開。
打定主意,予戎推開了房門,走到顧言房間。
“公子,奴才有事求見。”
裡面沒動靜,予戎又叫了一遍,還是沒回應,予戎正納悶,顧言的聲音從背後響起,“何事?”
予戎嚇得趕緊回過頭來,低下頭,剛要開口,就見顧言手裡拿着包裹。
“等下再說。”顧言目光根本沒有看他,走向了最盡頭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