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有生靈的地方,就會有戰爭。
人族,可以說是這片大陸最爲聰慧的生物,通過研習各類獸類的攻擊方式,創立無盡武學,才能站穩在大陸主導者的位置。
然而,力量的膨脹使得人族的野心也日益膨脹,終於,野心的膨脹使得戰爭的慘烈程度也隨之愈演愈烈,這一切被大陸的其他生靈看在眼裡,大陸不僅僅是隻有人族有聰慧的神志,其他野獸,飛禽等等都有着同樣聰慧的神志,甚至還趕超人族。
只是人族的繁殖能力太過於恐怖,是其他種族望塵莫及的。
月鬆城內是一片蕭條的景色,顯然,戰亂曾在不久之前侵擾過這個孤立無援的小城。
路上的行人基本都身着破舊不堪且十分髒亂的粗布衣,頹廢之色充斥着每個行人,更加令人感到淒涼的是路邊隨處可見的屍體,大多都已凍僵,殘破的屍體已怪異的姿勢倒在地上,但路上的行人彷彿都見怪不怪,依舊走着自己的路。
房屋也大多有着大火吞噬過的痕跡,風不遮雨不擋,彷彿這座城隨時會崩塌掉。
“咳,咳。”一間極爲殘破的茅草屋內,一蒼老的聲音不斷咳嗽着,如同狂風中的風鳶,隨時會斷線。
在這茅草屋內的一個還算可以擋風的角落,一看似瘦弱的孩童正不斷翻弄着藥壺,嘴裡還不斷念叨着藥快好了,藥快好了。
孩童翻煮一會兒藥壺後,見煮的差不多了,髒兮兮的小臉上終於咧開一條縫,笑呵呵的倒進碗內。
“爺爺,藥好了快喝吧”稚嫩的聲音在屋內響起,爲這破舊的茅草屋增添了些許活力。
“蕭兒,我喝了也沒用,以後可不許再去抓藥了!”牀上的老人用盡全力蜷坐起,蠻是心疼的臉上擠出一些嚴肅。
“爺爺,你喝了一定會好的,藥不夠我還會去抓的,藥快冷了,爺爺快喝。”被喚爲蕭兒的孩童眼神溼潤,看着爺爺日益嚴重的病情,感到了深深的無力感。
“唉,你這孩子,我喝。”老人看着自己的孫兒,眼角不免得也有些溼潤,但身爲長輩,最後的一絲尊嚴支撐着這個頑強的老人,不能讓自己的孫兒再操心。
塵蕭見爺爺喝完藥呼出一口氣,些許稚嫩的笑容再次掛上嘴角,爲爺爺蓋好被子,出門了。
一出門,塵蕭臉上的笑容便耷拉下,轉爲深思的神情。
許久,塵蕭對着蔚藍的天空,深深嘆了一口氣,露出不屬於這個年齡孩童的神情,隨即走向茅草屋的小院子裡,拎起靠在土牆邊的斧頭,走向小林子中。
塵蕭只是一個約莫十二三歲的孩童,爺爺的病情需要的錢財對於一個成年人來說也是一個不小的負擔,一個孩子能籌集到如此數量的錢財去買藥材,可想而知,這需要付出多少。
塵蕭走進林子,熟練的找到一顆看似比較粗壯的樹木,開始一斧子一斧子的砍樹。
這只是塵蕭每天必做的事情裡的一件事,爲了給爺爺抓藥,塵蕭基本能做的苦活全做遍了。
可現如今的戰亂,使得藥材的價格飛漲,因爲傷患數量遠遠大於往昔,一般的人家基本都是看不起病,得了病基本能自愈的都躺在屋裡養病,得了要命的病,只能聽天由命了,有些人受不了病痛的折磨,自行了斷的比比皆是。
一天的時間真的愈發快了,塵蕭只砍了幾棵樹天色就漸漸暗淡下去,看着眼前的一小堆木頭,塵蕭彷彿看見了充滿活力的爺爺拉着他的手玩耍。
陷入回憶中的塵蕭傻笑着,但隨即搖了搖頭,把木頭裝上小推車,艱難的推着小車慢慢前行,希望着在天色完全暗淡之前感到集市。
皎潔的月光灑在破敗的城內,這些重活對於一個孩子來說是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但對於塵蕭這個本就生活在悲慘之中的孩子來說,只是稀鬆平常罷了。
塵蕭的母親在生產他的時候就難產死去了,他的父親因爲悲痛,轉而化悲痛爲仇恨,索性去軍營當了一介軍士,也在戰亂中死去了,塵蕭和爺爺奶奶相依爲命,直到最近,塵蕭的奶奶也在戰亂中被敵軍殺死。
塵蕭每每想到此處,雙眼充滿仇憤的目光,雙手緊握拳,青筋忽隱忽現。
他恨,恨自己爲什麼沒有能力保護自己的家人,恨到深處塵蕭也控制不住自己,右拳全力朝着小推車砸去。
“嘭。”拳骨撞擊沉重的聲音響起。
塵蕭打完一拳,情緒也漸漸平復,只是右拳上有着絲絲血跡,塵蕭不顧右拳上的疼痛繼續推車前往集市。
不知不覺,塵蕭想着家中的一切大小事,彷彿轉眼便來到了集市,可集市卻不同往昔。
塵蕭呆呆站着,注視着集市的角角落落,他不是不知道戰爭的可怕,可集市間接決定了他爺爺的命運。
此時的集市因爲太陽的下落顯得十分落魄,只有空蕩蕩的作坊鋪子,一點東西都沒有剩下,甚至是爛菜葉都被飢不擇食的難民們撿走。
加上戰爭,一到傍晚街道上就空無一人,死城一般的寂靜,塵蕭呆呆的看着集市,雖然戰爭席捲這座城只有幾天,但就像是抽走了這着城所有的活力,只剩下死寂和絕望。
“嗚,嗚..哇啊。”塵蕭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再家中因爲爺爺的關係要一直控制出自己的情緒,所以一直憋着,這下看到集市的樣子,再也忍不住,放聲痛苦起來。
哭了一會兒,塵蕭轉念想起還在家中的爺爺,便很快停止了抽泣,擦乾眼淚,跑回家中,小車和木頭此時也沒有什麼用了,塵蕭也是頭腦很清醒,沒有被悲痛徹底擊敗。
回到家中,塵蕭第一時間是去看了看爺爺的情況,爺爺的情況還好,因爲喝了藥的原因已經沉沉的睡去了,塵蕭一直緊繃的心也稍稍放鬆了一點。
塵蕭拿出家裡僅剩的一點米加上去山林裡挖的野菜,做一頓野菜湯給爺爺吃。
塵蕭忙活了大半天,野菜湯終於出鍋了,自己沒來得及先嚐一口,趕忙的先盛給爺爺喝,雖然粥十分的稀,但塵蕭還是很謹慎的對待,彷彿是抓着救命稻草一般。
“爺爺吃飯了,我喂您。”塵蕭慢慢的推醒爺爺,柔聲叫到。
“蕭兒,你吃過了嗎?”爺爺醒來後看了一眼塵蕭說道。
“爺爺,我已經吃過了,您快吃吧,鍋裡還有呢。”塵蕭還裝作擦了擦嘴。
爺爺看了看塵蕭,心中就以有數了,活了大半輩子了怎會被塵蕭這一小娃娃騙倒,而且一看這粥就是從底下盛出來的,鍋裡就算剩下,那也肯定不多了。
不過爺爺也沒說什麼,還是配合着被塵蕭喂完粥,又睡去,重病在身自然每時都疲憊不已。
塵蕭見爺爺喝完粥,自己才草草喝完剩下的野菜粥,上牀睡去,可心裡依舊擔心,以後可怎麼辦,集市沒了,爺爺的病情又該如何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