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招兵

月鬆城內在戰亂後,第一次展露出生機,月鬆城內每個年滿十四歲的少年,幾乎都在街道上攀談,攀談的內容無非是參軍的事,各類酒家,茶鋪內,年長些的婦女,老人,都在盡情談論着自家孩子如何如何,一定能在軍中嶄露頭角。

而塵啓林在最近段時間,也經常的去茶鋪內要一碗大碗茶,笑眯眯的聽着百姓們不斷的說着自家的孩童,可塵啓林始終笑而不語,彷彿參軍與他沒有關係。

“喲呵,塵老哥又來喝茶啊,你家的塵蕭上次一下便擊敗了那小混混,看來是武藝非凡啊,快說說你家塵蕭是怎麼練的,去年我看塵蕭還是挺瘦弱一孩子啊。”茶鋪內的夥計見塵啓林又來喝茶,立馬笑呵呵的迎上去。

自從塵蕭挫了孟永的匪氣,把宋健廢了一隻手後,城內各家百姓都讓自家的孩子有空向塵蕭討教討教,可塵蕭一直不出來走動,這一個月來一直在小樹林中鍛鍊着體魄,也沒有機會向塵蕭討教,且就算登門拜訪,塵蕭也最多都是搪塞一下,對於武學,塵蕭是閉口不提。

“我也就是將當年的武學隨意教了教蕭兒,哪想到那小子學的那麼快,這小子也就是聰慧了點,沒什麼的。”塵啓林對於塵蕭當然是無比驕傲的,可在外人面前該謙虛還是要謙虛的,不然把塵蕭說的神乎其神,那塵蕭日後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啊喲,塵大哥您就別謙虛了,您當年的本事誰不知道呀,一定是您給塵蕭學了什麼厲害的武學,都不拿出來讓大家也學學。”茶鋪內的人見夥計把話題引到此處,自然都湊過來向塵啓林問東問西的,想要問出些什麼來,可這樣賣力的問無非是想讓自家的孩子能厲害點,一時之間塵啓林這座人十分火熱。

“瞧你們說的,也就是一般的武學,大街上賣的就是,你們再問來問去的,我也要生氣了。”塵啓林雖很想幫幫這些鄰里街坊,可這青元拳怎能透露出去,隨即面色一板,假作怒意的說道。

“塵大哥這是做什麼,都是自己人,真是的,說起來你家塵蕭也十四了罷,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了,你看我家閨女多好呀,白白嫩嫩的,找個時間跟塵蕭相看相看,塵老哥,你看怎麼樣。”張大娘見塵啓林假作怒意,立馬站出來替塵啓林打圓場,張大娘就是當初給塵蕭排隊位置的人,見塵蕭如今功夫如此了得,自然想把自家閨女推薦出去。

“亂談!這兒女私情,自然要孩子們自己來定,況且塵蕭乃是要從軍的人,這婚事以後在談罷,我有些乏了,要回去休息了。”塵啓林見話題轉到婚事上了,一想到塵蕭要娶姑娘,塵啓林就不由得不捨,每個人都有私心,塵啓林還想多活幾年多陪陪塵蕭,這大胖孫子可不能隨意婚配掉。

“塵大哥說的是,不過記得要在塵蕭面前提提我家閨女啊!”張大娘見塵啓林如此,不由得發笑,笑塵啓林還如此古板,不過還是不忘朝走遠的塵啓林喊道。

塵啓林在回家的路上連連搖頭,這張大娘也沒一下正經,在塵啓林心中塵蕭永遠是在自己面前活蹦亂跳的大胖孫子,怎麼可能那麼快就娶妻,別說自己不捨,塵蕭也定不會答應的,雖塵蕭長得已頗爲英武不凡,可年齡只有十四,還是再過幾年罷。

此刻塵蕭在小樹林中剛鍛鍊完體魄,還在家中沐浴時,突然打了一個噴嚏,塵蕭有些詫異,自己的體魄如此健碩,照理說應該不會感染風寒啊,搖了搖頭,沒有在意。

“明日便是軍隊招兵的日子了,不知我能走到什麼地步啊。”塵蕭在家中躺椅上坐着,心裡頗爲緊張,畢竟從軍這是大事,不是兒戲,思緒混亂無比,不斷得反覆想着這件事。

塵蕭見自己思緒頗爲混亂,隨即深呼一口氣,將體內的濁氣呼出,且雙拳握緊,感受體內緩緩周而復始流轉的內力,心中便踏實不少,眼神漸漸露出堅毅的神色,殺父之仇定將加倍奉還。

“蕭兒,在想什麼呢,那麼入神。”塵啓林從茶鋪回到家中,見塵蕭一人躺在躺椅中,眼神流轉,不知在想些什麼。

“啊,爺爺回來了,我在想明天的招兵的事呢,太入神了,連爺爺回來都沒發覺。”塵蕭聽見爺爺對自己說道,連忙收回神色,從躺椅中站起,趕忙給爺爺倒水。

“這些小事爺爺如今也能伺候自己,蕭兒,明日便是招兵的日子,可要休息好,定不能出差錯。”塵啓林按住塵蕭,自己在茶碗中斟滿水,招兵乃是一個人的前途問題,定不能出如何差錯。

“爺爺,我懂,塵蕭我今日便發誓,定不讓爺爺失望,讓塵家蒙羞!”塵蕭自然懂得明日招兵的重要性,當下對天起誓,定不負塵家,不負父親母親在天之靈!

“好!不愧爲塵家人,不愧爲我塵啓林的孫兒,爺爺相信你!”塵啓林見塵蕭起誓,不由得對塵蕭點頭道,眼神中的期盼,讓塵蕭覺得明日便是轉折點。

此夜註定是不眠夜,城中家家戶戶燈火不滅,塵蕭家也不例外,雖塵蕭了無睡意,可還是逼迫自己閉眼養神,塵啓林也用眼神無聲的在鼓勵着塵蕭,爲了你自己,也爲了塵家,定要不負衆望啊。

一夜無語,第二日清晨塵蕭便早早的醒了,藉着天邊翻出魚肚的微光,洗漱做飯打理好一切後,便叫醒爺爺,示意自己要出門去招兵處了。

“蕭兒,一切便看你自己了。”塵啓林也不說多,塵蕭已長大了,心中對一切自然有數。

“爺爺,我知道了。”塵蕭鄭重的點了點頭,並上前緊緊擁抱了爺爺,一切盡在不言中。

“你這孩子,快去罷,估計城內已開始排長龍了。”塵啓林見塵蕭擁抱了自己,隨即也用蒼老厚實的手拍了拍塵蕭的背,就算堅強如塵啓林,眼角也還是溼潤了。

“爺爺,我去了,等我的好消息罷。”塵蕭心中也是五味雜陳,隨即轉身跑出屋外,塵蕭怕再待哪怕是一會兒,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跑出後轉眼看向屋內駝着背蒼老的爺爺,心中下定決心,定要摘得頭冠。

塵蕭跑到月鬆城內招兵出,招兵出設置在月鬆城城主府前,城主府名爲崇臺府,府主乃是傳聞中從源城過來的,一身武學深不可測,乃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城主。

塵蕭到了招兵出,被眼前的一幕驚訝到了,之見映入眼簾的是一大堆數不清數量的地鋪,地鋪整齊的排放在招兵處,不同顏色的地鋪將招兵處渲染上了豐富的顏色,彷彿此處不是招兵處,而是難民營。

而地鋪上的百姓早已不在此處,而是都在地鋪旁整齊的排成一頗爲壯觀的隊伍,且城內不斷的有百姓走出,皆來隊伍後排隊。

而排隊的大多爲要前來參軍少年的父母,天下父母都一樣,生怕累着孩子,所以前來早早的替孩子排好隊,讓孩子能多睡會兒,到時招兵能多點力氣應對。

塵蕭無奈的搖搖頭,隨即走到隊伍末尾排好,這次可沒有人爲塵蕭讓隊了,畢竟都是已自家的孩子爲重,雖塵蕭頗有天賦,可畢竟是外人。

“塵蕭,那麼早就來排隊啦,我家虎子還在牀上睡大覺呢。”一看似極爲粗漢的老農說道,對塵蕭的聰慧懂事暗自點頭不已,要是自己的兒子有塵蕭一半懂事就好了,也就不用到處操心了。

“李叔,我就是睡不着所以早點過來排隊,虎哥是心眼大,有福氣。”塵蕭見李叔找自己搭訕,自然笑着迴應道。

“塵大哥生了塵蕭可真是福氣啊,要是我家那臭小子能向塵蕭學到點就好了,要不是我揍他,他還不來參軍呢。”隊伍中排隊的人早就百般無聊,見有人說話,馬上就搭話上來了,紛紛朝塵蕭吐苦水,對塵蕭的懂事都誇張不已。

塵蕭一面迴應一面在心中暗自擦汗,自己僅僅早點來排隊就被誇成這樣,果然應驗了那句老話,樹大招風啊。

就在隊伍中人羣暢聊中,天邊的太陽也緩緩的升起了,就在此時一道威嚴的聲音從崇臺府中傳出,這道聲音一聽便知是內力極爲深厚的前輩所發出,雖場內人數衆多,確都聽得無比清晰。

“今日,乃是月鬆城招兵之日,可現狀讓我很是不滿,爲何大多都是家中長輩前來替排隊伍,難道日後在戰場中,也要父母替你參戰嗎!今日凡是替排的人都給我回去,讓自家的孩兒親自過來排隊!”這道威嚴的聲音傳遍全場後,一道身影從崇臺府內飛出。

且不知從何處,大量的軍士悄無聲息的站滿了場內,長槍林立,一股威嚴帶着蕭瑟的氣氛陡然間充斥着招兵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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