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蘭並不喜歡喝香檳,也不喜歡喝其他的酒。
只是人在傷感的時候,會下意識地找尋其他的方式,轉移自己的注意力罷了。
今晚她喝了不少酒,一整晚,整個人的視線都是迷離的。
腦海裡,全然都是自己丈夫的影子。
看,現在他對自己如同是陌生人一樣。
饒是自己已經做好了和這個男人離婚的打算,可是看着那抹冰冷的背影,心裡還是壓抑的難受。
兩年多前,她從來都沒有奢望過和這個男人走到一起,可是現在,當自己已經是名正言順的程太太的時候,卻貪心的厲害……
貪念,從來都是會將一個人扭曲的……
燈光搖曳,總是讓人的視線變得迷離。
她抿了一口香檳,扭頭,看着面前並不清晰的男人的面孔,笑笑,“對,我很喜歡。”
她故意做出一副享受的姿態,似是報復。
只是她哪裡會知道,她這樣笑靨如桃花的樣子,對於男人來說,卻是一抹巨大的驚喜。
男人喜歡女人微笑的樣子,尤其是這樣的笑容帶着迷離,眼神中帶着波光,總是讓人慾罷不能。
追逐遊戲即將開始,即便有可能會面臨失敗,但是在雄性激素主導的男性面前,這樣的遊戲從來都是有着巨大的吸引力。
更重要的是,這個叫做喬蘭的女人,對於自己來說,有着特殊的緣分……
曾經……
“那麼……要不我們喝一杯,好不好?”陸少帆也用一副迷離的樣子說着,他在用這種方式作爲迴應。
他以爲,自己猜中了喬蘭的想法。
今天在場的人不僅出身富貴,也都是人精。
在這樣的場合,程俊堯卻撇下自己的妻子不顧,很顯然,兩個人的感情並不好。
在陸少帆這樣的豪門貴族看來,所謂豪門的婚姻,只是兩個人身份加固的砝碼,“豪門感情”這種東西,太相信太執着,那簡直就是餵了狗!
程俊堯和安默、沈之承之間的三角戀曾經轟動整個D市,可是突然,程俊堯卻和另一個女人結婚了。
喬蘭——這個他陸少帆埋藏在記憶深處的名字。
而他也聽說過,喬蘭和程俊堯之間的婚姻,還是緣起於一場“性侵”案件。
很多人認爲,程俊堯之所以會和喬蘭結婚,完全是爲了掩蓋當年自己“性侵”這個女人的真相。
想到這裡,陸少帆的脣角揚起一抹嘲諷。程俊堯這個男人,許是他見過最會演戲的男人了……
此刻,喬蘭只覺得身子有些虛浮。
手下意識地支撐着身邊的柱子。
她搖搖頭,強自讓自己清醒,“不好。”
陸少帆挑眉,“爲什麼?”
“你的女伴嗎?”喬蘭問,“還是說,你也將你的女伴拋在了一邊?”如果是,那麼顯然是個渣男。
陸少帆聳聳肩,“我今天沒有帶女伴,我現在單身,而且……我不是渣男。”很奇怪,他竟是猜中了喬蘭的心中所想。
喬蘭怔了一下。
“你倒是直接?”和程俊堯很不一樣。
程俊堯總是溫潤如玉,可是有時候也是因爲太溫和,總是觸及不到這個男人的內心。她需要去猜,就像是做一道艱難的數學題目一樣去思考。
可是這個男人的直白,卻讓自己覺得即便自己是個傻瓜,也可以輕輕鬆鬆的溝通。
不累。也許這便是對這個男人最好的概括。
“請問先生怎麼稱呼?”
她真的對這個男人好奇。當然,也只是好奇而已。
她覺得自己是一個忠誠的女人,即便是自己已經做好了和程俊堯離婚的打算,但是她知道,在他們的婚姻內,她不會做出任何違背契約的事情。
愛與不愛是一回事,這只是關乎到情感。
可是忠誠與否卻是另一回事,因爲這關乎到道德。
“陸少帆。”
“陸少帆?那麼……你和陸少謙和陸少璟是親戚?”她和陸少璟有幾秒之緣,也知道現在陸家是陸少謙在主持。
“否則?”陸少帆用反問的方式回覆着,“這麼說,你和少謙和少璟認識?”
喬蘭想了想,也學着這個男人的樣子,聳聳肩道,“否則?”
男人聽言,哈哈大笑。
笑着笑着,他的眸光漸漸變得深邃。他微微清了清嗓子,換了一副鄭重的樣子問道,“我聽說程太太以前在海德堡大學讀書?”
“是,在那裡讀臨牀醫學。”她淡淡的回答着陸少帆的話,可是思緒卻迅速飄到了當年在海德堡的場景。
當年,她像是一個怪物,可是當時席言就如同是一抹春風一樣,一直關懷着她。
可是世事難料,最後的最後,席言卻性情大變,用墜樓的方式收場。
想着,喬蘭的心不住地縮瑟的厲害。原本已經微甜的喉嚨口,此刻再次苦澀起來……
“哦,真巧,我當年也在海德堡大學讀書,不過我讀的是藥劑學。”
“藥劑學?”喬蘭想了想,“似乎,藥劑學對語言的要求很高,除了德語,拉丁文也有很高的要求。”
海德堡的醫學都很出名,臨牀醫學不錯,藥劑學也是強項。想不到,在這裡可以碰到校友,甚至是半個系友。不自覺地,她和這個男人只見的距離感也減少了很多。
“所以……程太太是不是在誇我是個天才?”陸少帆的言語變得輕快,“如果是這樣,我會坦然接受。”
喬蘭扶額,陸少帆的自信和直接,倒是讓她顛覆了對男人的想象。
面前的視線越來越模糊,但她也真的很好奇,這個男人到底長得怎樣?
“看來你很自信。”
“不自信怎麼能成爲撩妹好手?”陸少謙脫口而出。
“撩妹?”喬蘭差點被香檳噎住。
一個陌生男人在一個女人面前說自己是“撩妹好手”,貌似,這樣真的好嗎?
終於,喬蘭再也忍不住笑了。
原本有些沉沉的氣氛,在這一瞬早已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如同友情一般的氣息。
只是喬蘭不會知道,男人眼中的眼神,卻是沒有如她相像的那麼簡單。
她不會知道,其實很多緣分,在海德堡的時候,就已經註定了……
“那麼……很高興認識你,撩妹好手,陸少帆先生。”
“我也很高興認識你,喬蘭。”
“不,程太太。”即便兩個人聊得很愉快,不過她還是沒有忘記自己作爲一個已婚女人,應該表現出的忠誠。
陸少帆頓了一下,他的眸色中閃着不明的光芒。
“很高興認識你,程太太。”他說着,想着喬蘭伸出了手。
他的大手觸及了喬蘭冰涼的手指。
喬蘭以爲這個男人會和自己握手,於是她便大方的伸出,只是她沒有想到,就在兩個人的手交錯的剎那,手背上感受到了一抹溫暖。
她迅速收回了手。
“只是普通的吻手禮,別緊張。”
她的表情有些尷尬,“你膽子很大。”
“我們是校友,又算半個系友,膽子很大很正常。”看來,陸少帆的臉皮比城牆還厚。
時間,似是在這一瞬停止了。
連喬蘭自己也沒有想到,在這一刻,呼吸會急促。是因爲真的覺得這個男人有趣嗎?還是說,害怕自己的丈夫會看到這一幕,繼而覺得自己不忠?
呵,不忠?所以離婚嗎?
離婚,這不就是最好的結局麼?
還有不到兩週的時間,她就會主動離開這裡,去往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南太平洋小島。
所以,離婚的時候,讓他恨着她喬蘭,其實也不差。
“後會有期,程太太。”
“後會有期。”
陸少帆最後還是走遠了。
不知爲何,喬蘭的心頭忽然得空空的,原本輕快的氣氛,在陸少峰離開的一剎那,立刻變回了沉寂。
她苦澀笑笑,難道……是自己真的太缺愛了?
也許吧,否則,爲什麼此刻的身體會感覺這樣躁動呢?想着,她的手緊緊捏着酒杯,昏暗中,將一整杯香檳酒一飲而盡……
……
今晚,程俊堯的情緒也很複雜。
他承認,他對喬蘭有恨,卻也已經放不下。情感這兩個字就像蠶絲一樣,原本以爲並不愛,可是在一起久了,才發現自己的身體早已被細密的蠶絲緊緊纏繞,想離開,卻也放不下。
“喂,老三,你看喬蘭和一個男人打得火熱。”正當程俊堯沉思的時候,駱笑聰的話語打斷了他的思緒。
他是一個溫和的人,同時也是異常敏感。
在聽到“打得火熱”這幾個字的時候,連程俊堯自己也不敢相信,此刻的自己竟像是一隻滿身是刺的刺蝟。
打得火熱?難道是背叛?
他什麼也沒有說,只是餘光順着駱笑聰所指的方向望去。
果然,自己的妻子正倚在一根白色的羅馬柱邊,她說着話,眼神如桃花一般,迷離,性感,笑起來的時候,像一朵盛開的花朵。
她這個樣子,不就是一個戀愛中的女人麼?
只是可笑的是,這個女人的對象卻不是他……
程俊堯覺得自己已經足夠挫敗,可是沒有想到,看到不遠處妻子笑容的時候,他第一次覺得,自己是敗的那麼徹底。
她在對另一個男人笑,不就是在對他宣戰嗎?
好,很好!
喬蘭。
如果這個就是你的決定,那麼我一定不會成全你!想着,他的手緊緊地捏着酒杯,酒杯中猩紅的液體,因爲他的用力過度,而開始不斷地顫抖。
“喂,老三,你還好嗎?”駱笑聰是個嬉皮笑臉的人,在看到程俊堯這樣嚴肅樣子的時候,心頭莫名的緊張起來。
真沒想到,老三也會有這麼恐怖的時候。
程俊堯沒有回答,眸光從灰暗變得黑沉沉……此刻,根本沒有人知道他的所想。
不知過了多久,他卻又笑了。
“之承,安默的眼睛怎麼樣了?”
沈之承眯了眯眼,他認真地凝視了程俊堯幾秒,又將目光投到不遠處的羅馬柱邊,他是個聰明人,顯然已經猜到了什麼。
“很好,不出一個月應該就可以看見了。”
“嗯,那正好。”
“不去和安默聊聊?”沈之承故意試探着他的“情敵”。
如果說程俊堯現在和喬蘭穩定,那麼他無從擔憂,可是現在夫妻兩個人的感情並不好,這倒是讓沈之承默默擔憂起來……
畢竟,他自己都還沒有搞定安默。
要說男人自私,那麼在情感這件事情上,即便是兄弟,也是自私的。
程俊堯溫柔一笑,他搖搖頭,他怎麼會不知道沈之承的意思。
“不了,安默有你母親陪伴着,挺好。”他說完,朝着另一個方向走去。
而這個方向,正好是和羅馬柱相反。
程俊堯第一次覺得,其實自己從來就是一個可憐的孤家寡人……不受控制的,憤怒和仇恨將他的整個心緒都填滿……
喬蘭,這個女人,自己又如何會輕易的放了她?
……
此刻,喬蘭只覺得腦袋越來越眩暈。
天旋地轉,身體裡就如同有一隻猛獸,想要瞬間撕裂她的胸口。
身體很熱,口很渴……
她是醫生,第一個反應便是自己被下藥了。
可是在這個沈宅,誰有那麼大的膽量在這裡下藥?
難道是說那個陸少帆?他不是說過,他是學藥劑學的嗎?對,一定是他!
“程太太,好久不見。”朦朦朧朧中,喬蘭又聽到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即便此刻意識模糊,但是這個聲音對於喬蘭來說,如每一夜都會到訪的惡魔,她就算是想抽離,也抽離不掉!
“你想幹什麼,沈宗巖?”難道這個陸少帆是沈宗巖派來的?
身體已經有了劇烈的反應,周身有如一團熊心燃燒的烈火,隨時都有可能將她僅存的理智燒的一乾二淨!
“沒什麼。就是來提醒下程太太,我給你的期限好像到了。”沈宗巖幽幽道,“你應該知道,我現在想要錢?否則,程太太應該知道那份視頻的威力,嗯?”
“我沒有錢。”
沈宗巖無恥到了極點,而喬蘭現在根本沒有耐心和沈宗巖說話,她不確定,自己會不會在下一秒變成一隻讓萬千人嗤笑的原始動物。
“不怕程俊堯把你送到監獄?”沈宗巖又問。
此刻,喬蘭的手緊緊的抓着身邊的羅馬柱,若不是這柱子是大理石做的,此刻她的指甲早已嵌入了柱子。
她在用意志和本能做着鬥爭,可是奈何,這個藥效太強,時間越久,她便明白自己根本不是對手。
“有沒有水,給我一杯水。”她努力讓自己平靜,壓低着嗓子對面前的男人道。
沈宗巖的眸子眯了眯,昏暗的燈光下,他再次認真地打量着面前的女人。
“你被下藥了?”喬蘭這樣的特徵,他已經猜出了幾分。
不過他也確實佩服,這個女人的意志力很強大。
“給……給我水……”
“水?”他挑眉,心中想到了什麼主意,“好,我給你……稍等……”
他說着,擡步朝身邊走了幾步。
他拍了拍一個男人的肩膀。
“雷二爺,好久不見。”
雷二剛纔因爲安默的恐嚇,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你是……沈宗巖沈先生?”
“自然。”
“呵……呵……幸會幸會。”只是雷二說話的時候,身子朝後退了幾步。現在的豪門誰不知道,沈宗巖和沈之承是死對頭,而現在的風向都是對着沈之承,所以誰和沈宗巖走的近,那不是找死麼?
沈宗巖自然也看出了雷二的想法,他雙手插兜,有些許皺紋的臉上略過一絲嘲諷,“別緊張雷二,我不吃了你。”
“那……那沈先生想幹什麼?”
雷二是個好色又怕事的膽小鬼,現在看到沈宗巖,如同是見了鬼一樣,避之不及。
“自然是你想要的。”沈宗巖說着,將手指向了身後羅馬柱的方向,“那邊……有一位女士,需要你的幫助。嗯?”
雷二眯了眯眼,“那個……不是程俊堯的太太麼?”
“不,只是一個和程太太很像的人。”
“真的假的?”雷二不否認,那個女人確實長得很好看,她穿着一抹白裙,站在羅馬柱邊,就如同是教科書上古希臘女神的模樣。
“你去問問不就知道。”
“好,我去問問。”其實現在的雷二早就急不可耐。
有一句話說的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現在的雷二就是這樣的心情。更何況,豪門圈裡本來就很亂,說不定這個女人還是寂寞空虛冷呢?
……
雷二走到了喬蘭的面前。
想了想,他拿起了兩杯香檳,“小姐,要不要喝一杯?”他說着,一隻手已經在喬蘭的手臂上蹭了蹭。
“對了,你……先生呢?”他在用這種方式確定,面前這個女人和程俊堯的關係。
喬蘭的耳朵嗡嗡作響,此刻她只覺得喲一股涼氣吹來。
很涼,她不受控制的想要靠近……本能告訴她,這種方式可以化解她身上的燥熱。
剎那,她的一隻手勾住了男人的脖子。
雷二愣了一下。
他原以爲自己是個花叢中的好手,但是沒有想到,這世上還有如此投懷送抱的女人。
他本就着急,沒想到這個女人比自己還要着急。便是在下一秒,他微微側身,只將這個女人攔腰抱起。
他可真是等不了了,這麼美好的女子誰會拒絕?
這個時候,管她到底是不是程俊堯的老婆,先嚐了再說。再說,不是這個女人想勾引他的麼?怎麼說,他也算是被迫的吧?
雷二越想越覺得可行,於是用最快的速度將女人抱到了自己的車上,下一秒便衝向最近的半山酒店。
只是雷二不會知道,沈宗巖的車子也跟在雷二的後面……
行到半路,沈宗巖突然超車。
看着後視鏡那輛寶馬,沈宗巖的脣角勾起了一抹嘲諷。
看來,一場好戲馬上就要開始了。
如果這次再拿到喬蘭和另一個男人瘋狂的視頻,真不知道,程俊堯會綠成什麼樣子?而他又會用多少價格購買呢?
……
一整個晚宴,程俊堯幾乎都做在沙發上。他獨自喝着酒,少有的用這種方式灌醉自己。
方俊是最瞭解程俊堯的,席言的事情他多少聽說過,想着,他便坐到了程俊堯的身邊。
“老三,有些事情過去了就過去了,不過如果你現在還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弟妹就是兇手的話,還不如先放過自己。
你這樣糾結着,還真是難受。”
幾個兄弟都知道,喬蘭是席言死亡的最大嫌疑人,但是從警方提供的證據來看,還沒有百分之百的完整證據鏈。
方俊想着,夫妻在信任與不信任之間徘徊,還真是難受!
程俊堯抿了一口杯中的威士忌,無奈笑笑,“還是大哥最瞭解我。”
“我能不瞭解你嘛,你就是一個悶葫蘆,你要是有之承一半的狠心,很多事情呢也不會落到這個地步。”程俊堯最大的有點是溫和,最大的缺點就是舉棋不定。
程俊堯無奈笑笑,“是啊,要是那樣該多好!”
“誒,對了,弟妹呢?”方俊忽然皺起眉頭,“剛纔就在那裡的,怎麼突然就不見了?”
“可能去衛生間了吧。”程俊堯幽幽道,裝作一副不關心的樣子。
“哦……”
這時,只見羅媽神色緊張的跑過來。
只看到程俊堯的剎那,羅媽多少有點猶豫,不過最終,她還是開了口。
“程先生,我剛纔看到程太太被一個人帶走了。”
方俊蹭的從沙發上站起來,“帶走了?誰?”
他的表現,竟然比此刻坐在沙發上的程俊堯要激動很多。
“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
“走,去找監控!看看去哪裡了。”方俊說着,一把拉住程俊堯的胳膊,朝着監控室走去。
忽然想到什麼,羅媽對着兩個背影補充道,“被男人抱起的時候,程太太好像沒有意識……”
可是這個時候,那兩個男人早已走遠,根本沒有聽到……
……
半山酒店。
雷二將喬蘭抱進了房間裡。
他將神志不清的女人放在大牀上,不禁搓搓手。
“真沒想到,今天還有這樣的收穫……”
他一邊想着,一邊已經開始行動……今晚,定是一個美好的夜晚……
“叮”,卻在這時門鈴敲響……
雷二蹭的一下站直了身子。
“媽的,不在!”真不知道是哪個服務員,等他搞完了,他一定要去投訴。
“叮叮叮……”聲音還是不斷!
此刻,饒是雷二再有興趣,也是收不住了。
他煩躁的一圈打在牀上,走到門前,透過貓眼小心張望。
幾秒鐘以後,他終於鬆了一口氣。
不過是個酒店經理。
“吧嗒”一聲,他的門打開了。
只下一秒,他的眸中閃着戾色。他踮起腳尖,手指指着男人的鼻尖道,“幹什麼?你知不知道我現在就可以投訴你!”
男人看着他,面無表情。
“看什麼看,沒看見過帥哥?”雷二自顧自說着,轉身便準備關門。
可是,卻在門推動的剎那,一股大力將門牢牢地固定在原地。
“你……”
“砰”的一聲,一記重拳,狠狠地打在雷二的臉上。
“你……”雷二隻覺得鼻子酸的想要爆炸一般,“你……你竟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我當然知道你是誰!”男人的聲音透着別樣的磁性,“雷二,誰人不知?”
“那你還敢打我?我現在就報警!”
“哦?報警,然後你以強女幹罪的罪名被警察帶走?”
“你……你到底是誰?識相點給我滾!”雷二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從口袋裡掏出一大疊鈔票,“滾!你們這些見錢眼開的,滾!”
可面前的男人根本沒有接,瞬間,大把的鈔票散落一地。
“我想,該滾的人是你吧?”男人說着,猛地拉住了雷二的衣襟。他將雷二湊到自己面前,帶着邪魅道,“忘了告訴你,我就是這家酒店的老闆。”
“你……你是陸家的人?”雷二不可置信的看着男人,他以爲這個穿着精緻的男人是酒店經理,卻沒有想到是這裡的老闆,D市的人誰不知道,陸家的人幾乎包攬了所有D市的豪華酒店。
陸少帆邪魅笑笑,“否則?”
雷二的腦袋像是炸了一般,他好色,卻也是膽小。
在聽到陸家兩個字的時候,“砰”的一聲跪在了地上。
“我……我有眼不識泰山,我,我立馬就滾!”雷家只是D市的三流世家,怎麼能和根基深厚的陸家相比?更何況,這些年來雷家的家紡生意還需要陸家的支持。
一直以來,陸家都是雷家家紡的最大采購商。
他雷二就算再笨,也不會頂撞了這尊大佛。
他說完,急急忙忙拉上褲子,瘋一般的往外跑着。
“呃……”可就在越過陸少帆身位的一瞬間,陸少帆猛地抓住了雷二的手腕。
“記住,這件事情不許向外面說出半個字!”
“是,我不說,說了我天打雷劈!”
“滾!”
“砰”的一聲,門再次關上。
諾大的客房,瞬間恢復了寧靜。
此刻,女人依然躺在牀上,因爲壓力巨大的作用,口中不受控制的嚀嚶着。
陸少帆步步走近。
看着牀上的女人,他嘆了口氣。其實在他離開喬蘭後,他的視線就一直在這個女人身上。
說來也巧,他根本不會想到會在沈家的宴會上碰到自己多年未見的學妹,而且,還是在海德堡對他意義非凡的學妹……
“看來你是被人下了藥?”他沉聲問着。
女人朦朦朧朧的,只是嗯了一聲,餘下的,她只說着“熱、很熱,要水”這樣的話。
男人的眸光緊鎖,“你知不知道,你這個樣子很讓人犯罪?”
女人依然沒有回覆。
“很難受吧?嗯?”
“嗯,水……”
陸少帆的內心說不出的複雜。
表面上,他是一個花花大少,陸家出了名的撩妹高手,可是也只有那些被他“撩”的人知道,他的“撩”止於禮。
男女之間不該逾越的,他從來都不會做。更沒有人知道,這種方式,是他保護自己的手段。
他本來就不缺女人,而他那張長得比女人還有精緻的臉孔,從來都讓D市的女人們趨之若鶩。
“喬蘭……你爲什麼在我做研究的那段時間嫁給了程俊堯?你知不知道,那個男人根本不愛你……”他自顧自地說着話。
也只有在喬蘭聽不到的時候,他纔會這樣坦誠的說着。
房間裡的光線昏黃,燈光打在他的臉上,竟讓左耳的黑濯石耳釘發出異樣的光芒。
手,輕輕地扶住了女人的手腕,他知道她現在難受,也明白,唯一的辦法就是將這個女人送入冷水浴缸。
他是藥劑學的高材生,喬蘭的反應已經讓他猜到,這應該是那些地下會所女人們用的藥物。因爲價格低廉,所以純度並不是很高。
這種藥物,其實半成品的時候就已經被販賣過很多次,爲了牟取暴利,那些二道販子三道販子門不知道在裡面餐砸了多少麪粉。
但是他也確定,喬蘭這次的用藥量卻不小。
想來,一定是一個有預謀的人。到底是誰?
是雷二?是沈宗巖?還是其他人?
想着想着,他想到了一個最壞的結果:有沒有可能,是程俊堯爲了將喬蘭推開,而可以安排的一個陷阱?
畢竟他看得出來,程俊堯根本不愛喬蘭,而讓喬蘭名聲掃地,似乎是他和她分手的最好理由。
而那個時候,也許喬蘭連半分錢的贍養費也得不到!
越想,陸少帆覺得這種可能性越大,否則程俊堯在喬蘭被人帶走的時候,都沒有一絲察覺?
程俊堯,呵,這個人可真狠!
“來,我扶你去浴缸裡泡一泡,只要身體降溫,那些藥效就會迅速揮發……”他說着,俯身,攔腰抱起了女人。
可這個時候,女人卻因爲他這樣的動作開始迎合。
在藥力的作用下,喬蘭的所有動作全部來自本能……
她開始親吻他,親吻他的臉頰……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在幹什麼?”他的聲音沉沉的,如大提琴一般,聽着,人的神經都是麻麻的。
“我……我想喝水,我……我好熱……”
他的目光變得更加深邃,“喬蘭,你要明白,有些事情就像開弓的劍,一旦出去,就沒有回頭路了……”
他說着,將女人的身體抱到了牀中央……
顧溪溪 說:
大轉折,不出意外在晚上十點,抱歉,我不知道審覈中午休息一個小時,所以晚發佈了,再次道歉,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