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雪薇今天穿着一套紅色的蕾絲禮服,戴着一頂紅色的帽子,抹着濃煙的口紅。
鮮紅的嗜血。
她這個樣子,在明黃的燈光下,分外突兀。
不過,這倒是很符合她的狀態——一個癲狂的精神病人。
何雪薇的表情變得很誇張,在看到沈之承的一剎那,從原本猖狂的臉色,忽的假裝成了優雅。
緊接着,她又將包裡的幾張照片遞給了面前的男人。
而沈之承也接住了。
沈之承在看到第一張照片的時候怔住了。
因爲這張照片裡,就是他心心念念卻滿懷愧疚的兒子——遠遠。他本以爲自己會淡忘曾經發生的一切,可是,在再次看到這個孩子照片的一剎那,他的情緒已經控制不住地起伏。
不自覺地,沈之承身體所有的血液,似乎凝滯了。
“我就知道你會感興趣的,之承。對了,你怎麼不看看第二張?”
沈之承依然沒有動,他的視線一直停留在原來的那張照片上。
他變了,變得不再敏銳,變得不再冷靜,變得……不再像他自己……
而所有的這一切,都是因爲他失去了希望。
他知道,如果暖暖不回來,那麼他就成了一個真正的孤家寡人,而他今後所做的一切,似乎也都沒有了意義……
人活着,最可怕的,不就是失去希望麼?
“你手裡的是遠遠兩歲的,對了,後面那張是三歲的。對了……這張照片是他一週前的,你的兒子,快四歲了。”耳邊繼續響起何雪薇的聲音。
沈之承的心顫了一下。
在冷靜了半秒之後,他的身體像是燃燒起了一團火焰。
他的腦袋嗡嗡作響,顫抖着雙手,他開始翻動第二張照片,第三張照片……
而何雪薇說的沒錯,那個孩子真的還在。
他的呼吸很快,連他自己都忘記了什麼是心潮澎湃。
視線,停留在最後一張照片上。
“你爲什麼會有這些照片?”他問。
很奇怪,萎靡不振了多久的沈之承,此刻的眼神忽然銳利的像一頭豹子。
其實,他這些話是明知故問,不過他就是想明知故問。
何雪薇笑笑,將包中一疊厚厚的照片放在沈之承的手上,“你看,我這裡還有更多,你要多少,我都可以給你。”
“你知道他在哪裡?”
他忽然很想掐住這個女人的脖子,問個清楚。
可是他忽然想起這個女人有精神病,他害怕她發瘋,做出瘋狂的事情來。
“他就在我的手裡,這點,你應該知道。”她得意的說着這些話,就如同在炫耀她手中的把柄一樣。
“把他還給我。”他說的平靜,他太害怕忽然激怒這個女人。
何雪薇忽然拿出口紅,對着牆邊的裝飾玻璃,將口紅在自己的脣上又塗抹了一遍。
仔細看了一圈後,她又整理了自己的頭髮,自己的帽子。
幾秒鐘以後,她微笑着轉身看向沈之承。
“那之承,你娶我……好不好?”這一次,何雪薇說話的樣子十分淑女。
只是十幾分鐘的時間,她的神態來來回回的變化着。也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她的心中,住着好幾個分裂的人格吧。
此刻,沈之承銳利的眼眸上下打量了何雪薇一眼。
他拿出了一支菸。
將煙含住嘴上,“啪”的一聲,打火機點燃。
深吸一口後,他沉沉的吐出了煙霧。青白的煙霧飄蕩在空中,最後慢慢散去。
他沒有說話,卻似乎,已經做好了決定。
“結婚?好說。”
何雪薇聽到這句話,已經難以掩飾心中的驚喜。
她忽然踮起腳,在房間裡面來回行走。
她完全活在自己的世界裡。
“那麼就是說,你同意了?”
“我怎麼相信你我兒子就在你手上,而且還活着?”他的語氣狡諧。
“我可以把他每天的動態發給你。哦,對了,還可以把他每天的語音發給你。”
“那麼,你什麼時候把兒子帶給我?”
“我們婚禮的時候,你想想,你都沒有了生育能力,我自然需要有一個帶着你基因的兒子,作爲我的親生兒子。到時候我會宣佈,這個孩子,就是我們婚前的孩子,好不好?”
想來,何雪薇在來之前,都已經打算好了。
沈之承的眼底劃過一絲亮光。
“成交。”
他答應的爽快,聽到他迴應的何雪薇在房間裡尖叫。
只是,這個女人,根本就不知道,沈之承正在的打算……
……
程俊堯和安默通完電話後的第二天,就從舊金山回到了紐約。
他真的很忙。
有時候,他甚至有些後悔,自己爲什麼會投資了那麼多的項目。可是仔細想想,之前之所以這麼做,不就是爲了忘記一個叫做“安默”的女人嗎?
有人說男人薄情,可是當男人情深的時候,卻更是可怕。
有時候,這種情深,會讓程俊堯這個過於理智的人,都無法自拔。
飛機在紐約機場降落的那一刻,他便打通了丹尼爾醫生的電話。
事實上,丹尼爾醫生並不僅僅和程俊堯是舊識,更重要的是,程俊堯其實是丹尼爾醫院的投資人。所以,這也是爲什麼丹尼爾醫生願意冒着巨大的職業風險,而對安默撒謊的原因。
從一定程度上說,程俊堯纔是丹尼爾醫院的真正老闆。
其實投資丹尼爾醫院也不意外,程俊堯除了投資大量的科技企業,也開始涉足醫療行業,另一方面,因爲他本人也是一個出色的婦產科醫生,對這個行業本身就非常瞭解。
只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本以在他控制權之內的醫院,可是之後的一切結果,卻超出了他的控制。
即便他對安默再溫潤,可到底他是一個傑出的商人,商人最厭惡的事情,就是原本在計劃中是事情,結果卻脫軌了。
他爲了保護安默,害怕她因爲大出血而出現生命危險,所以便用這種善意的謊言讓她去流產。可是沒想到,即便做了一個流產手術,可結果,她還是知道了中間的原委。
表面上,他在接到安默電話的時候,便顯得很平靜。
可是沒有人知道,他當時的心情十分憤怒。
他也是一個有七情六慾的人。
“程先生。”此刻,電話裡響起丹尼爾一聲的聲音。他的聲音顫抖,顯然已經預知了程俊堯的態度。
程俊堯的手緊握着手機。
他的心口有一團火在燃燒。
雖然他有很好的教養,可是他始終無法說服自己在此刻不發怒。
“我想知道,我原本囑咐好的事情,會什麼會變成這樣?”
電話那頭的丹尼爾醫生的呼吸變得斷斷續續,“程先生……這個……我也是沒有想到,安默小姐原本已經做了流產手術,而且她回去的時候很平靜,根本就不知道您之前的交代。”
丹尼爾醫生覺得自己冤枉,想來想去,他也不知道到底哪裡出了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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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讓人查明瞭,原因就是你們竟然根本沒有給安默做流產手術!”程俊堯的聲音變得嚴厲,“是不是我要把之前投資的錢都收回來,你才肯說出真相!”
丹尼爾的呼吸更加急促,“程先生,別,求您千萬別撤回投資。要是您撤回,我的名聲和職業生涯都毀了!”
“求我也沒用。事已至此,我會考慮在一個月後,以你詐騙的名義,追回你的投資。丹尼爾醫生,很多事情我們都是留有一手的,別怪我無情。”這些年來,程俊堯投資無往不利,幾乎失手的很少。
這其中,當然也是和他嚴謹的投資風格不無關係。
“程先生,別……您……您放心,我們一定會盡快查明真相,給您一個交代。給……給我們一個月的時間好不好?”
“一週。”他哪裡有那麼多的耐心。其實他也知道,丹尼爾醫生的可能性不大,那麼到底是誰做的手腳,是哪個內鬼將自己和丹尼爾醫生之間的協議告訴了安默?
如果可以,他真的恨不得要了他的命!
……
丹尼爾診所。
丹尼爾醫生在掛斷程俊堯的電話後,立刻着急了診所的安保部門。
“快,把這兩個月的監控,所有和我相關的,進過我辦公室的監控全部給我調出來。”丹尼爾醫生也是一個精明的人,如果說,那個內鬼知道他和程俊堯之間的協議,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看過安默的真實報告。
安保聽言以後,很快便將這兩個月出入丹尼爾醫生辦公室的各色人等都調查了一遍。
可是知道的結果,便是一切正常。
晚上,安靜的辦公室內,安保搖搖頭,“抱歉了丹尼爾醫生,我們確實無法找到相關的嫌疑人”
丹尼爾醫生無奈揮手。
安保離開後,他關了燈,將自己一個人都沉浸在辦公室裡。
醫生們都已經下班了,此刻,整個診所很安靜很安靜……
他是真的害怕,如果程俊堯真的將投資撤銷,那麼他在紐約記載的名氣將會毀於一旦,甚至,整個美國都會報道這件事情,到時候,他都無法想象自己能否承受住這些……
更重要的是,這不僅僅是一起簡單的醫療事故,更重要的是,程俊堯手裡的把柄,裡面有更大的黑幕。
他也是一個常青藤畢業的醫學博士,家裡還有三個孩子,如果他名聲掃地,甚至變成了過街老鼠,那麼他的孩子怎麼辦?
丹尼爾醫生越想越難受,越想越着急,漸漸地,他甚至覺得自己的胸口無法呼吸。
心口很痛很痛……
漸漸地,他覺得自己的身體幾乎不能動彈。
忽的,手機響起亮光,他注意到自己的手機屏幕,寫着幾個字:“qiaolan”。
是他的助手。
用盡所有力氣,丹尼爾醫生終於抓住了手機。
他點通了接聽鍵。
“喬蘭,救我。”他必須活下去,他不想因爲自己的心臟病而死亡。
“怎麼了丹尼爾醫生?”
“救我,我心臟病犯了,我在醫院。”
“好,我馬上就到。”
只過了一兩分鐘,“砰”的一聲,喬蘭推開了丹尼爾醫生的門。
她打開大燈,看到身子蜷縮在地上的丹尼爾醫生,喬蘭馬上問:“藥在哪裡?你知道嗎?”
丹尼爾醫生現在這個狀況,必須服用速效救心丸。
丹尼爾醫生緩緩睜開了眼睛,他眼神迷離的看着天花板,最後指向了自己的文件櫃:“那裡。”
“好,馬上。”
喬蘭迅速的幫丹尼爾醫生翻看文件櫃,很快,她便找到了那瓶藥。
她蹲下,幫丹尼爾醫生服下。
“好點了嗎?”她問。
已經坐在地上的丹尼爾醫生喘着大氣,他的意識已經漸漸恢復清明,只是他的目光盯着喬蘭,一直沒有說話。
“怎麼了,丹尼爾醫生?”喬蘭覺得奇怪。
“你怎麼進來的?”他問這個問題的時候,聲音幽幽的。
“我有您的鑰匙,您忘了,這不是您給我的麼?”
“鑰匙?”被喬蘭的這句話點醒,丹尼爾醫生似乎想到了什麼。
“你……你和安默認識嗎?”他的手忽的抓住了喬蘭的手腕,握得很緊很緊。
喬蘭頓了一下,搖搖頭,“不認識。”
丹尼爾醫生眯着眼,“是麼?不認識?”
“是。”
“好,明白了。”
他在喬蘭的幫助下,緩緩起身,最後坐在了椅子上。
“你找我有事?”他問她。
喬蘭點點頭,“對,約瑟夫人明天有個子宮手術,您到時候別忘了。”
“記住了,謝謝你的提醒,喬蘭,你真是我的好助手。”
“不客氣。”
“那麼,如果我沒有記錯,你好像在這半年裡,幫我經受了很多臺手術,對嗎?”
“是,大大小小的算下來,已經快有一百臺了。”
“是啊,時間過得真快。真希望,我們能夠一直保持這樣的合作……”丹尼爾醫生話裡有話。
喬蘭並沒有聽明白丹尼爾醫生的意思。
“那麼丹尼爾醫生,還有別的事情嗎?如果沒有的話,我就先走了。”
“好,晚安。”
“晚安。”
喬蘭很快離開了房間,透過透明的玻璃窗隔斷,丹尼爾醫生能清楚地看到喬蘭離開診所大門的影子。
在看到她的影子越走越遠以後,丹尼爾醫生打通了安保負責人的電話。
“替我重新調查這兩個月,關於喬蘭的所有監控,尤其是那次她給安默做流產手術後的監控,記住,每一個細節都不要放過!”他怎麼就忘了自己身邊的助手喬蘭呢。
因爲她是自己的助手,所以他將她的行爲看得呼吸一樣自然,甚至半夜來到他辦公室看文件也不爲過。可是他怎麼忘記了,這個喬蘭,不就是最有可能將他和程俊堯之間的秘密,泄露出去的人嗎?
……
丹尼爾醫生一個晚上都待在醫院。
監控室裡,安默人員幫着丹尼爾醫生監察着一個個畫面。畫面最後定格在喬蘭看在丹尼爾醫生辦公室查閱文件的那一瞬間。
“放大,把這個監控畫面放大。”丹尼爾醫生的聲音很着急。
安保人員便將畫面放大,果然,此刻喬蘭看到的,便是安默的真正的檢查報告,而在那份檢查報告上,安默的胎兒是正常的。
看到這個畫面,丹尼爾醫生的拳頭攥緊。
根據這個線索,幾個人便又找到了喬蘭偷聽丹尼爾醫生和程俊堯打電話的畫面,甚至還看到,喬蘭和安默分別後,喬蘭說的那些話:“以後有什麼事情來做找我。”
呵,這個女人做的可真是天衣無縫,找她?於是不用找他丹尼爾,這樣,安默懷孕的事實,誰都不會知道,等胎兒越來越大,再次檢查的時候若是被告知一切無恙,那麼到時候,安默便不會再信任丹尼爾醫院,便會明白丹尼爾撒了一個謊。
丹尼爾醫生越想越氣。
“喬蘭!你可真是我的好助理。看來我真的應該把你給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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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喬蘭上班的時候,就被告知去丹尼爾醫生的辦公室。
“丹尼爾醫生。”喬蘭小心地敲開了門。她想着,是不是因爲昨天自己救了丹尼爾醫生的事情。
坐在辦公室一頭的丹尼爾醫生表情很沉重。
“坐。”他示意她。
喬蘭便坐到了丹尼爾醫生的對面。
這時,丹尼爾醫生將手上一份文件交到了喬蘭的手上:“這是你的辭退書,記得收下。”
喬蘭的腦袋嗡的一下。
辭退書?
她不解地苦笑:“丹尼爾醫生,爲什麼?”
“因爲你違反了診所的紀律,還需要我對你明說嗎?”
喬蘭的腦海瞬間劃過無數個畫面,最後定格在安默的臉上。幾秒鐘後,她接過了這份文件。
她並沒有急着起身。
只見她深呼吸一口氣,對丹尼爾醫生道:“丹尼爾醫生,如果說違反紀律,越是您違反了醫生的道德,您沒有將安默懷孕的事實告訴她,反而讓她選擇上流產,不是嗎?”
這件事情醫院有錯,更重要的是,現在的她不想失去這個工作。
丹尼爾醫生攤手:“有嗎?證據?”
“我看過之前安默真正的檢查報告。”
“報告呢?”好在丹尼爾醫生清晨就把那張報告銷燬了。
“我……”喬蘭不知道如何回答。證據,她終是沒有的,她沒有影像資料,更沒有在看到那張報告單的同時,拍下照片。
丹尼爾醫生起身,“喬小姐,我想你應該知道,你手上沒有證據,而我也可以告訴警察,是你違反了病人的醫院,她想流產,可是你卻沒有做流產手術。我想這件事情別知道,您這輩子應該也無法做醫生了吧?”
喬蘭雙拳緊攥,“我可以找安默做證人。”
“證人?你覺得即便你找了證人,以你們的實力,可以整的過程俊堯先生,你知道,他那麼富有,他完全可以請最好的律師團隊。”
“告訴我,喬蘭,你爲什麼要這麼做?要知道,之前,安默並不知道胎兒的真實情況。所以,你爲什麼還要幫她保住胎兒?嗯?”
喬蘭簡直在座位上,此刻,她似乎能感覺到身體所有的血液都流向自己的腦袋。
頭,脹痛的厲害。
她怎麼能告訴丹尼爾醫生,自己是一個天生沒有子宮的女人,因爲認識安默,覺得這個女人是個好女人,所以不忍心將她腹中的胎兒流掉,更何況,10%的大出血概率只是現在的判斷,也許過了一個月,這個判斷就變了呢?
喬蘭是太渴望孩子了,也許別人可以麻木,可是當她看到面前這個冥冥中有着無限安全感的女人站在自己面前,被謊言矇騙的時候,她終是不忍的。
“沒有爲什麼。”她回答的乾脆。
事到如今,她似乎也找不到其他的迴應方式。
正如丹尼爾醫生所說的,她是抗爭不過程俊堯的。
呵,這個程俊堯,真是一個黑心的資本家!對金錢貪婪,對女人也有着那麼強的控制慾!
……
喬蘭最終失去了這份工作。
不過程俊堯也沒有起訴她。她明白,程俊堯不想把這個事情鬧大。
她雖然違反了醫院規定,可是程俊堯對安默也撒了謊。如果這場官司真的要打起來,那麼他和安默之間的關係,就徹底斷裂了。
她到底聽說過,這個程俊堯和安默之間的關係的。
真不知道,這個男人愛安默愛到什麼地步,會爲她付出這麼多……
紐約的工作並不好找。
加之喬蘭之前在德國學醫,所以找工作,並沒有如美國名校畢業的人那麼容易。
她本想回家,可以想到自己家庭的狀況,便止步了。
喬家是一個大家族,一個望族,幾乎所有人都從事醫學或者科研工作。可是這一切,都只是外人對他們的印象。
在這個家庭裡,每個人都在彼此競爭,競爭彼此的學業,競爭彼此的科研成果,競爭彼此嫁的另一半誰更優秀。
而天生沒有子宮的喬蘭,便在這個家族視爲異類,現在她都丟了工作,真不知道,這個家庭的人會怎麼看她。
其實,這世上最可怕的,便是親人不認可的目光。
想了想,喬蘭決定離開紐約,前往D市。
那裡是她的祖籍,聽說,安默也在那裡。
她打通了安默的電話。
“安默,你……最近忙嗎?”一個人道陌生的城市,多少還是有些怕的。
“不忙。”
“我想來D市,你……有空給我做嚮導嗎?”
“當然。”
晚上,喬蘭便搭上了去往D市的航班。十幾小時以後,她便和安默見面。
他們在餐廳吃飯。
喬蘭微醉了。
喬蘭問安默:“安默,你想不想聽我和席言之間曾經發生的什麼。比如說,他爲什麼躲我。”
安默支着腦袋,問:“很想聽,說說看……”
顧溪溪 說:
喬蘭和安默會有特殊的關係,還關係到另一個人,敬請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