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桶!都是一羣飯桶!”
丞相府,得到消息的施華氣得把桌子上所有的東西都砸了個乾淨。
好不容易死裡逃生回來的暗衛跪在地上,低着頭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父親,依我看,那七王妃肯定是早有準備,咱們這次只怕是會被她順藤摸瓜。”施鴻韋站在施華旁邊,避開了施華砸下來的碎片後,很是擔憂。
“她有準備?一個商戶出身的下賤胚子,她能知道些什麼。”施華虎着一張臉,怒氣蹭蹭往上漲:“這全都是百里長蘇在搞鬼!”
“我早就在他那麼爽快的答應去鬼門鎮的時候就該想到了這是他走的一步棋,就是爲了把我們往前推!”
“父親的意思是,這一切都是百里長蘇設計的?”施鴻韋很是驚訝,有些懷疑:“他不是把所有的兵權都交了出來嗎?您也說了,就算他能留,也不過是留下一些不中用的,這齊盛,已經有一大半改了我施家的姓氏,他百里長蘇不過是一個廢物,還能有這能耐?”
“是我們低估他了。”施華臉上的表情有些凝重,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事,那臉上的盛氣更加凌厲,突然看向那跪在那裡的暗衛,聲音森冷。
“既然他們都被抓了,那你還回來幹什麼?”
正惶惶難安的暗衛,咋一聽得施華這話還有些懵,等到反應過來之後,便是一臉的驚恐,幾乎是立馬就想要逃跑。
“哎哎,你別怕呀,父親的意思只是你不該這麼直接回來,像那七王妃那般詭計多端的人,萬一派人早就察覺到你了,派人跟着你呢?但是你冒死回來稟報,這也是值得嘉獎的。”
就在暗衛要逃跑的那一瞬間,便被施鴻韋給按住了肩膀,他一番話說得很是苦口婆心,語氣又溫和得狠,竟是將暗衛安撫了下來。
“來,這是父親一早便爲你們準備的酒,原本是慶祝你們凱旋,現在就當是壓驚好了。”在施鴻韋說話間,一位身材火辣的女子走了過來,手裡端着一杯酒,酒未飲,但那笑,那姿,卻已經醉了人心。
暗衛有些猶豫,但那女子卻已經走了過來,身子骨像是在一瞬間都化成了一癱水一樣,軟軟的靠在他懷裡:“這杯酒,奴家敬您。”
暗衛下意識的有些想躲,施鴻韋卻拍了拍他的肩膀,又衝他笑得一臉的鼓勵,鬼使神差的,便讓他把那杯酒飲下了肚。
烈酒入喉,穿腸過肚,幾乎是在一瞬間,暗衛那被迷得有些神魂顛倒的表情一下子就變成了萬分的驚恐,瞪着眼晴看着上位上坐着的施華,滿臉的憤恨,像是要拼盡所有的力氣去拉着施華黃泉路上墊一被,結果那念頭纔不過剛起,那招式還未發,旁邊的嬌美人直接一刀便刺穿了他的腹部。
“美人可得輕着些,不然讓這血髒了地方,可就麻煩了。”
“少爺說得是。”美人嬌笑着,十分恭順的福禮,旁邊,是轟然倒塌的身影。
“把人拖出去,好好清理乾淨。”施華一臉不耐,看着底下那眼珠子都快要粘在那女子身上了的施鴻韋,眼底的不滿之色更濃了。
“你也出去。”
“是。”正
嗔怪着的美人被施華這麼一呵,立馬便被嚇了一跳,很快便收斂了那一臉的媚色老老實實的退了下去。
“都說外甥多像舅,百里雲霖雖然姓百里,跟你倒是蠻像。”眼看着那女人都已經走遠了,施鴻韋還一副戀戀不捨,意猶未盡的樣子,施華就忍不住一肚子的火氣。
施鴻韋也知道施華指的是什麼,當即笑笑也不在意,反而是恭維道:“還有說虎父無犬子呢,我這不也還跟着父親學了一身的本身嗎?”
“我施華的兒子,就算是朽木,我也能把他雕成絕世的珍品,不然你以爲我這麼費盡心機是爲了什麼?”施鴻韋這話好歹讓施華心裡舒坦了一些,一聲冷哼,說話的語氣較之剛纔也軟了不少。
施鴻韋笑笑,並未說話,臉上滿是感激敬畏,心裡卻並沒有多感激施華。
他費盡心機爲的是什麼,他自然知道,但他既然這麼喜歡裝腔作勢給人看,他自然也會配合,畢竟,就算是卸磨殺驢,也得把東西磨完先不是?
“少爺……”
喬公子一路直接回到他們入住的天香樓,四喜和婢女剛要跟着一塊進去,那房門就砰的一聲關上了,那力道震得兩人耳朵都有些痛。
“少爺他這是怎麼了?”
“你看不出來?”婢女沒好氣的瞪了四喜一眼,轉身就準備離開,後頭的四喜一臉的莫明其妙,追了上去。
“哎,你把話說完啊。”
四喜剛伸手準備去拉婢女,結果那手都還沒有挨着人家衣服呢,婢女便直接一掌就劈了過來,若不是四喜反應夠快,估計他這張完整的臉已經多了好幾個缺陷了。
“嚇死我了,你這是幹嘛啊?天,你要殺了我嗎?趕緊住手!”四喜剛要質問婢女,婢女那招數接二連三的就襲了過來,逼得四喜不得不出手抵抗。
“你說對了,我就是要殺了你,把你這個禍害殺了,少爺得少多少事?”
“我怎麼了?我一直都在保護少爺好嗎?!你憑什麼怪我啊?!”
“不怪你?我今天跟你說什麼了?你又做了什麼?你爲什麼不攔着少爺?那個女人就是個禍害你沒看到嗎?少爺纔不過是剛見到她,差點就被人給傷到了,要是你早點把位置告訴我,哪裡會有那麼多事?”
“我,我……我是忘了,那你呢?你怎麼不想想你自已?要不是你自已性格太沖動,動不動就跟人犯衝突,連累少爺,你會被人堵在外頭進不來?憑什麼就怪我一個人啊!少爺要做什麼我有那個本事去阻止嗎?”
“你……”
本來沒動怒的四喜,被婢女這麼一來一去的一抱怨,一說,心裡也開始不舒服了,兩個人都堵了一口氣,那口氣直接就灌到了招式裡頭,兩個人你一來我一往,就跟那遇着了死對手一樣,半點都沒手下留情,結果砰砰砰砰的,全都是他們身邊所經之處的東西遭了殃。
“夠了!”
就在兩人越發越有不死不休的味道的時候,緊閉着的房門被打開,喬公子鐵青着一張臉出現,一聲冷呵,立馬便讓兩人停了手。
“不想呆在這了就自已回去。”
“少爺……”見喬公子生氣了四喜立馬就慌了,剛想要說話,一對上自家少爺那冷冰冰的眼神,立馬就低着頭一聲都不敢吱了。
旁邊的婢女更加不敢說話了,儘管心底裡的火氣還未消,但她此刻更怕的是喬公子趕他們走。
“哎喲,這是怎麼了?天啊,這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這……”被那像是整個人都要拆掉了的動靜給驚動的程大,一上來看着眼前這一切,直接就傻眼了,愣了好半響回過神來,又氣又急得,差點沒當場就哭了。
喬公子的拳頭攥緊了又鬆,鬆了又攥緊,面上的表情卻一直沒有任何情緒變化。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我們剛剛不小心弄壞的,對不起對不起,您放心,我們會賠的,一定會賠的。”
不等喬公子開口,已經深知自已犯下了大罪的四喜爲了減輕一點罪過,連忙跑過去跟程大道歉。
“這不是錢的問題啊,這些東西都是我們老闆親自設計的,都是請工匠好不容易做出來,整個齊盛都難能再尋出第二樣,現在這柱子,這圍欄,這……這麼多東西都壞了,咱們這層住房哪還能接待客人……我這……”
越是說,程大便越是覺得這就跟那天塌下來了沒什麼兩樣,不,光是想想他們老闆那個樣子,他覺得,天塌下來了未必都有這麼嚴重。
“這……”四喜也有些不知所措了:“真的對不起,我真的,我們……”
“程大。”
“掌櫃的!”正不知道該怎麼處理的程大一聽到張掌櫃的聲音,立馬像見到了救星一樣。
四喜更是如此,都不等張掌櫃的開口,連忙就開口表態:“掌櫃的,真是不好意思,這裡損壞的東西我們都會賠的,您看要怎麼處置纔好?我剛剛聽小二哥說這些東西都比較難得,您……”
“這些東西確實都很珍貴,因爲這都是我們老闆自已畫出來的圖,就連這柱子上的每一個圖案,都是我們老闆自已設計,自已畫的,工匠雕刻出來後,也都會經過我們老闆的眼審覈,不止是這些,這整個天香樓,在它獲得重生的那一刻起,所有的東西,全部都是我們老闆親力親爲。”
四喜原本以爲張掌櫃來了會能夠比較好說話一點,結果他這一句話說出來,四喜頓時只感覺前路渺茫,有些後悔自已剛剛爲什麼不忍着點,爲什麼要跟婢女這個不識禮數,沒有教養的人去爭論那些東西。
“再怎麼難得都是錢可以買得到的,你想要多點錢直說就行了,我們弄壞了你們的東西,不會賴賬的!”婢女在一邊聽着,本就因喬公子的情緒而提心吊膽,現在更是不耐於張掌櫃把這一切東西都說得那麼稀奇的樣子,當即便開口。
“你能不能少說兩句?”婢女這話一出,就連一直不願跟她正面衝突的四喜都覺得她這次的態度有些過分囂張了,忍不住聲音大了點,轉過頭看着張掌櫃,又是一臉尷尬:“不好意思掌櫃的,您別介意他說的,我們會負責到底的,真的,你別看我們只是兩個隨從,但是我們不會賴賬的。”
看着四喜那一副緊張兮兮卻還要逞強的樣子,張掌櫃有些好笑的搖了搖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