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雲霖亦不慌張,手裡的大刀往上一甩,一個三百六十度的大轉彎之後,刀柄再次落入到他手裡,迎着那支飛馳而來的箭便擲了了出去。
兩物相撞,在半空中那支箭就被百里雲霖扔出去的刀擊落在地,餘將軍二話不說,擡起手臂一次搭上兩支箭,那方百里雲霖已經凌空踏步而來,腰中的軟劍在餘將軍拉弓之時已經抽出,兩箭齊發,百里雲霖能躲掉其一,卻不能完全避開其二。
可是他的攻勢卻依舊半點未減,就像是不知疼一般的,在餘將軍放上三支箭的時候,依舊迎了上前。
“餘將軍,剛剛那三隻箭是本太子給你的機會,既然你都已經用完了,就乖乖受死吧。”百里雲霖語氣冷漠,就在餘將軍準備拉弓的時候,那弦卻突然之間蹦斷了。
“你做了手腳!”看着斷掉的弦,還有那已經近在咫尺的百里雲霖,餘將軍氣恨百里雲霖的小人行徑,卻是在百里雲霖洋洋得意的時候,冷臉一變,雙手握着那斷了弦的弓,用力一折,那弓竟是從中間打開了。
蹭……
利刃出鞘,弓化爲雙匕首,要不是百里雲霖及時看見,軟劍勾住一旁的樹凌空一個後空翻止住了進勢,只怕直接就以自已的血肉之軀迎上了那兩把匕首。
“都說本將軍是一把弓箭打遍天下敵手,卻不知道本將軍最擅用的是雙刃匕首,今日,本將軍就手刃了你,替本將軍的婉兒討回一個公道。”
百里雲霖也未曾料想到餘將軍會有這一招,臉上的表情有些恨,但卻並未露出半點怯意,反而越發的森寒。
“餘將軍真是深藏不露,可終歸,還是大意了。”他森森而笑,看着餘將軍漸變的臉色,握緊了手中的軟劍,原本停在那裡的人突然如鬼魅一般化開了重影,圍繞着餘將軍,明明只是他一個人,卻像是幻出來了無數個人,形成了一個包圍圈,將餘將軍包圍在其內。
“你給本將軍下藥!”
“噬骨散的滋味如何?”
“卑鄙。”餘將軍手中的雙匕首已經放下了一邊,一手緊緊的揪着胸口,臉上的表情開始變得扭曲。
“不卑鄙一點,又怎能做到萬無一失呢?”百里雲霖突然停在餘將軍面前,在他說這話的時候,手中的軟劍已經自餘將軍的脖子上劃過。
他站在那裡看着慢慢的倒下,怒睜着一雙眼晴,滿臉不甘的餘將軍,指着他的劍還在往下滴着血。
“對不起了餘將軍,你不死,我的路只會更難走。”百里雲霖的態度沒有了剛纔的那麼盛氣凌人,高高在上,殺氣仍在,卻多了點無可奈何。
就算他不殺他,他也不會放過他,而他不能死,玥兒還等着他回去,還需要他保護,他怎麼能死在這裡。
“不過,作爲你送給我這麼多將士的回報,我會留餘婉一條命的,但前提是她不會阻礙我跟玥兒,不會成爲我跟玥兒的絆腳石,而你,就得委屈一下了。”
餘將軍脖子上的血不停的往外流,他張嘴巴,想要罵百里雲霖無恥,卻只能發出
啊啊的聲音,忽然,就在百里雲霖準備徹底將餘將軍解決掉的時候,原本躺在地上似乎只剩下半口氣的人突然之間彈了起來,一把拽着百里雲霖的衣襬。
百里雲霖沒有提防,被餘將軍拉得一個踉蹌,半跪在地,餘將軍那染滿了血的手一下子就朝着他臉上糊了過去。
手指在百里雲霖臉上劃開兩道痕,明明已經破了皮,卻沒有血跡滲透出來,餘將軍一雙眼晴死死的盯着百里雲霖,忽的,他像是想到了什麼,眼晴猛的一下睜得老大:“你……不……”
餘將軍後面的話沒有說完,百里雲霖已經拿過他扔下的匕首,直接朝着餘將軍的脖子紮了下去,隨着噗哧一聲,那一下子噴射出來的血濺了百里雲霖滿面。
百里雲霖面無表情的看着餘將軍抽搐着慢慢嚥下最後一口氣,到死後都睜大了一雙眼晴死死的盯着他,好像恨之不甘不能將他一同拉下地獄一樣。
剛要站起身,餘將軍那拽着他衣襬的手依舊還是拽得死死的,百里雲霖低頭看了一眼,抽了幾下,抽不動,便拿着那把匕首,生生的將餘將軍的手指一個一個的切了下來。
抹了一把臉上的血,那麪皮上的劃痕太過明顯,百里雲霖索性就將那張麪皮揭了下來,又從身上掏出了另外那張備用的貼上之後,看了餘將軍一眼,又看了一眼四周,迅速的往樹林深處疾去。
在他離開後不久,暗處一個人影直接腿一軟,整個人都跪到了地上,半晌過後似乎意識到自已還繼續呆在這裡太過危險,幾乎是連滾帶爬的跑了回去。
餘將軍死了!
毫無預兆!
還是被那些野獸活生生的咬死的,找到的時候連屍體都被撕成了片,連一具完整的屍體都沒有。
太子百里雲霖對此表示很痛心,因爲若不是他一時嘴饞鑽到了這荒山裡頭來尋找吃食,就不會遇到野獸,餘將軍就不會爲了救他而落得這樣一個下場,他很自責,但現在前方還有着一場戰等着他們去打,鬼門鎮的百姓們還等着他們去解救,所以他只能夠壓下悲痛,帶領着將士們繼續前行,等到戰事結束後回朝再厚葬餘將軍。
餘將軍的那些屬下雖然被這突如其來的事情震驚到了,一個個心情都十分悲痛,也有不少人怨恨百里雲霖,責怪百里雲霖,埋怨他改不了太子脾性,吃不了苦就不該跟着軍隊出來打仗,呆在他的太子府裡享他的榮華富貴就好了
可看着百里雲霖那一臉自責懊悔的樣子,又想起前方還在等着他們救援的百姓,現在餘將軍沒了,這三十萬的人馬卻不能就此羣龍無首,便只能以大局爲重,認同了百里雲霖的做法。
爲了防止那些野獸殺紅了眼再次襲擊,也因着突發的餘將軍這一事情,百里雲霖下令,提前結束了休整的時間,快馬加鞭,以求最快的速度趕到鬼門鎮,先將餘將軍的遺體安頓,免他受勞碌奔波之苦。
“周利,看你這沒精打彩的樣子,是不是看着要上戰場了,慫了啊?”後方,有平日裡跟周利玩得還比較好的士兵,看着周利那
副心不在蔫的樣子,想起他是一直都跟在餘將軍身邊,被餘將軍一手提撥起來的人,以爲他是因着餘將軍的死還在傷心,故意開口打趣,想要分散他的一些注意力。
“你胡說什麼?誰慫了?”周利被這麼一擊,那蔫蔫的表情當即就甩了那士兵一下,但看着走在前方的百里雲霖,他這勁頭怎麼也提不起來。
“沒慫?那你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是想幹什麼?”那士兵擺出一副我纔不信的樣子,撇了周利一眼,下一秒直接就動上了手。
“你幹嘛賤人波!”
“來來來,讓老子看看你有沒有尿褲子。”
“你他媽瘋了吧?老子尿什麼褲子?”
“嘿,嚇破了膽還不尿褲子啊?”
“老子說了老子……”
“在那吵什麼吵?安靜點,還有沒有點紀律了?!”打鬧的聲音在百里雲霖身邊的人的呵斥下停了下來,周利瞪了賤人波一眼後,回過頭正好看到百里雲霖轉過頭,面色一變,在百里雲霖往他們這邊看過來的時候,連忙低下頭裝作整理下襬的樣子,避了過去。
那邊的賤人波也沒再鬧,只是在周利瞪過來的時候,又笑嘻嘻的看了他一眼,待等到周利一臉嫌棄的離得他遠了之後,他那臉上的嘻笑這才收斂,但一轉頭,又悄摸的跟着另一邊的士兵鬧到一塊去了,半點都沒有一個行軍打戰的士兵的嚴肅,活像是一個混進來的二流子。
華都的百姓最們可謂是親眼見證了一出又一出的好戲。
先是一貫低調,幾乎都沒什麼名聲在外的五王爺百里辰軒突然之間被皇上看入了眼,成了新帝,後是據知情人曝料,說這五王爺實際是趁機脅迫得來的地位,口口聲聲的大奸臣施華也是被百里辰軒利用了而已,又緊接着有人說,這件事根本就是施華一人搞的鬼。
新帝就連那些施家的婦女兒童都不應該放過,因爲施華那老賊爲了自已的利益,早就已經被權勢矇蔽了雙眼,那些死在他手底下的無辜百姓不說,就近了論,他就是個爲了權勢爲了富貴連六親都可以不認的人,甚至是自已的女兒女婿都被他設計滅了滿門,爲的就是要誣陷七王爺百里長蘇,除掉七王爺這一個最大的阻力,將這齊盛改朝換代。
以至於逼得七王爺不得不拖着殘敗的身子遠卦鬼門鎮,以至於逼得七王妃不得不以身證七王爺的清白,還唆使太子百里雲霖燒了洛府府邸,就是想要將七王爺和七王妃引出來,斬草除根。
那些說書先生們是靠着一張嘴把所有的事情說得惟妙惟肖,活靈活現,吃瓜羣衆們聽得是津津有味,嘖嘖稱奇,到了氣憤不平之處,狠狠的吐一口唾沫,以作鄙視,看着那生活非但是沒受什麼影響,反而好像還因此多添了幾分滋味。
可這華都的商人們卻沒有那份子聽書看戲的心情,一個個急得就如那熱鍋上的螞蟻,只恨自已這腦袋裡怎麼不多裝點東西,這長着的兩隻耳朵怎麼不再多長兩隻,聽得更多,聽得更遠一點。
因爲他們發現了一個很奇怪的現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