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光一閃,眼看着剛纔還一副畏畏縮縮的樣子的小二,周身的氣勢徒然變得戾辣了起來,就在那小二和楠森都以爲百里長蘇會去揭那個蓋子的時候,百里長蘇卻是連盆帶蓋直接掀了出去,砰的一下,狠狠的砸在了小二握着刀,正欲刺向百里長蘇的手。
“啊……”一聲慘叫,不僅僅是那厚重的瓷盆挾帶摧筋斷骨的力道狠狠的砸向手腕的巨痛,還有那被從瓷盆裡頭放出來的蟲子迅速的跗骨嘶咬,一下子就讓那小二的臉色變了。
楠森立馬做出防衛姿態,將百里長蘇護在身後,潛伏在暗處的暗衛也在第一時間現身,試圖將那小二包圍起來。
小二被蟲子跗住的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青紫,小二沒有絲毫猶豫,抓起剛剛被百里長蘇砸落的刀,揮刀便從手肘那裡斬了下來,腥紅的血液就像是撕開的噴泉,濺了一地,那些烏黑的血更是發出一陣陣的惡臭。
在衆人皆是爲之一陣的時候,小二似乎瞄準了時機,一臉陰狠的抓着那把還帶着黑血的刀,狠狠的朝百里長蘇刺去。楠森揮劍去攔,直接一劍劈過去,眼看着就要將其攔腰斬斷,卻是隻見一層鬼影拉開,先前還直直迎上來的小二以一種極其詭異扭曲的姿勢翻折了身子,躲了過去。
楠森連忙反手揮劍,其餘人見形勢不對也立馬涌上前,就在瞬間,原本緊閉的房門一下子被人破開,一羣蒙面的黑衣人一涌而入。
百里長蘇站在那裡一動未動,雙眼犀利的盯着小二朝自已襲過來,那種目光,就好像已經透過了那一層層模糊不清的虛影,盯準了小二的真身一樣。
在小二的刀離百里長蘇僅僅只有釐毫的時候,百里長蘇的身形一動,稍稍一側,整個身子被拉長,在那小二片刻的錯愕中迅速的重疊,待等到小二反應過來的時候,百里長蘇直接踢出一腳,把人踢趴在桌上。
那滿桌子的飯菜立馬滾了一地,小二剛要奮身反擊,百里長蘇又一腳踩下來,一手迅速的抄起旁邊的筷子,手腕一翻,手中的筷子變成了了鋒利的武器,直接迎着小二的手腕刺下去,一下子貫穿了整個手腕,甚至是連那桌子都插進去了三分有餘,一系列動作毫不拖泥帶水,乾脆利落得幾乎就在那麼一息之間,讓那小二連喊聲痛的機會都沒有。
在小二被制伏之後,其他人也都被楠森他們迅速的解決掉了。
眼看着那小二眼珠子一翻,旁邊剛剛收劍的楠森,冷着一張臉一個大步邁過去,抓起他那頭髮,往後一掰,然後迅速的往桌子上砸了下去,隨後擡手又是一個重複,力道一下比一下大。
頭骨裂沒裂,碎沒碎不知道,但是就那砰砰砰砰的聲響,還有那哼哼唧唧的聲音,以及那滿嘴的血,那一口牙是鐵定廢了的。
“把人帶下去,好好伺候。”百里長蘇面無表情,眼晴微眯着,伸手接過旁邊的暗衛遞過來的手帕,慢條廝理的擦試着手,嘴裡說出來的話也是漫不經心的,可是楠森卻明白了該要怎麼做。
在他們耳朵裡,‘
伺候’這倆字,往往都是代表着,欲死難生。
在那小二被楠森讓人帶下去後,百里長蘇斜眼看了一眼窗外,大街上坐着的人整個位置很明顯的往裡挪了挪,但是人卻還是安安穩穩的坐在那裡,連姿勢好像都沒變。
百里長蘇這下子是真的確定了,這位就是故意讓他看到他的。
當楠森他們拖着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屍體下樓的時候,樓下還有的幾桌客人都還在吃着飯,根本都沒有察覺到樓上的動靜,只有那躲在櫃檯後頭的掌櫃的一張臉瞬間慘白,整個人都在打哆嗦。
百里長蘇冷冷的掃了一眼,當即就把那掌櫃的僅剩的一魂一魄都給嚇沒了,撲嗵一聲就跪了下來。
“大爺饒命,大爺饒命!”砰砰砰砰,就跟不知道疼似的,那腦袋一下一下往地上磕得砰砰作響,原本熱鬧的大廳,也被掌櫃的這近乎是悽慘的求饒聲給驚擾了,結果一轉過頭一看,在看到那七八具屍體,以及那一條條腥紅的血道,還有那一個個渾身肅殺之氣的人的時候,一下子就炸了。
所有人傾刻間落荒而逃,出不去的小二們一個個嚇得屁滾尿流的跟着掌櫃的跪在一塊。
百里長蘇卻理都沒理他們,徑直就往外頭走了去,楠森倒是掃了那掌櫃的一眼,卻是什麼話都沒有說,直接撥劍給了個痛快。
不知者無罪,知者,必死無疑。
更何況是這種還助紂爲虐的。
百里長蘇出門後,在所有人驚懼恐慌的目光中,直接走到了對街的茶攤。
“公子是要喝茶嗎?”茶攤老闆看着百里長蘇那隻一身冷戾,雖然心裡發憷得厲害,但卻稟着顧客爲上的宗旨走了上前,但這一句話那也是隔着差不多兩米的距離問的。
百里長蘇沒說話,只是面無表情的看着喬公子。
喬公子倒是無異,他身後站着的四喜,以及旁邊侍奉的婢女,卻一個個的跟炸了毛的獅子老虎一樣,目光緊緊的盯着百里長蘇,好像隨時都準備撲上來咬一口。
百里長蘇那周身的氣勢更是能橫掃千軍萬馬,能焚盡一切生靈,兩方這樣一聲不吭的對峙,把那好不容易撐起來一點膽子的茶攤掌櫃的,嚇得扶着桌子才勉強沒有整個人都化成**那樣癱着。
“老闆給這裡再加一碗茶好了,這位公子是與我一同的。”就在衆人都覺得這氣氛詭異得厲害,甚至是就連茶攤老闆都在尋思,是不是該扔下這茶攤跑路救命先的時候,喬公子開了口,笑意盈盈的一句話,卻並沒有讓這氣氛有半點兒緩解。
片刻,百里長蘇脣角一勾,臉上浮笑,那眼神卻更冷,倒是邁步朝喬公子那邊走了去。
“喬公子大駕,看來是已經等候了本王多時了。”
“大地方規矩多,所以就想在這小地方見見王爺,王爺該不會怪喬某不請自來吧?”
“當然不會,本王還得多謝喬公子給本王送的那份大禮呢。”話音一頓,百里長蘇撩袍坐下,再開口的話卻像是一把把冰冷的刀
子,刀刀無形的都帶了血:“若是沒有喬公子的這一推波,本王還實在找不到理由去把那山頭拿下。”
“王爺竟然是需要喬某從中推波麼?”像是聽不出來百里長蘇話外之意一樣,喬公子臉上的表情微微錯愕,隨即淡笑:“喬某還以爲,以王爺的本事,要拿下任何一樣東西,都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
“本王只有在取一樣東西的時候不需任何理由。”
“什麼?”
茶攤的老闆戰戰兢兢的拿了茶壺過來,剛一走近,便只聽得百里長蘇在那裡道。
“命。”
一字極輕,卻是讓聽在耳裡的人,那手唰的一下便軟了,手裡提着的茶壺‘砰’的直接掉到了地上,茶水濺起,眼看着就要濺溼百里長蘇的衣袍,卻是在接近百里長蘇的時候,所有的水珠都凝固化成了冰,爾後似是有風吹來,一下子被吹到了相反的另一邊,又瞬間化開,落了一地。
而從始至終,百里長蘇連眼都沒眨一下。
喬公子看在眼裡,睫毛顫了顫,旁邊原本還像是看仇敵似的盯着百里長蘇的四喜,那嘴巴都已經張成了個‘O’字,再看着百里長蘇時,那眼裡已經隱隱有了即將噴發的的崇拜。
婢女卻是垂下了手,暗自握緊了袖中滑下來的暗器。
就像是爲了附和百里長蘇的話一樣,對面的酒樓一個個遮得嚴嚴實實的人從裡頭走出來,手裡或拖着一個,或拖着兩個黑衣死屍,所經過的地方,都劃出一條血道,那場面相當震撼,更加驚怵。
喬公子斜眼看了一眼,像是有些不滿於這麼濃郁刺鼻的血腥味一樣,在婢女遞過來手帕後,便遮住了口鼻,擰着眉表情相當嫌棄。
“王爺當真是一個說到便做到的人。”
“比之本王在戰場上斬下的人頭,這些,太微不足道。”
百里長蘇一派淡然,甚至是還欣然的接受了這樣的‘誇讚’的樣子,讓喬公子掩在帕下的脣角都微不可聞的抽了抽。
果然,這鬼王的名號確實不是白叫的,其心狠手辣的程度,真是,越看越讓人想要結交這個朋友呢。
喬公子眼簾輕顫,微微轉過頭,眼裡剛剛涌上來的情緒瞬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只是心下暗道了一聲可惜。
“楠森,把這些東西好好處理,別嚇着喬公子。”
已經逃跑到了十米開外的衆人:……那什麼喬公子看樣子也不會被嚇到,他們是真的連那魂魄都快要被嚇飛了。
楠森一手拎着那已經被活生生砸暈了的僞小二的後領,聞言當即應聲,往後一個指令,衆人便只見幾抹影子唰唰而過,再看時,那站在那裡跟閻王殿裡跑出來索命的鬼差一個樣的人都已經不見了,就連楠森也都退了下去。
“喬公子不打算說說麼?”見喬公子挑眉,一副不懂的樣子,百里長蘇直言:“花重金請那些山匪襲鎮,又特意坐在這大街上等着本王過來,喬公子可別說,就是爲了要跟本王喝這一碗粗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