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月下的決鬥
結束第一次拜訪，赫希婭和梅爾在三相之月暫住下來，一方面是參觀瀏覽這所學園，也是考慮之後的事情。
許多事情，沒做之前很難預料其中會遭遇什麼困難，這次拜訪也讓赫希婭學到了不少，感覺對之後的幾所學園拜訪，也多了一些準備和把握。
晚上，安頓完畢後，赫希婭和梅爾出來與依米提匯合，三人在河邊的餐廳一起晚餐。
這處餐廳不大，也只有兩層，零星的幾名學生坐在桌旁，有的還把書本和道具放在桌上，一邊學習和鼓搗的時候，等待晚餐做好。
大廳內的燈光是模擬中世紀的銅燭油燈，不算明亮，搖曳閃爍的光線，只能照清桌上的飯菜和書冊，其他地方則稍顯昏暗。
晚風習習，三人聽着小河的流水，說着今天的事情。
“休林老師親自來接你們，這傳出去絕對會引發話題。”依米提說着下午時看到那位大女巫時的驚訝。
“雖然她也是學園的老師，但和一般的老師不一樣，可以說是學園內影響力最大的幾人了。”依米提說着其中的差別。
“‘魔女教派’目前共有17位大師，休林老師就是其中之一，她的輩分很高，學園內的一些年長女巫都是她的弟子。”
“如今‘魔女教派’還有一所大學‘星軌秘儀學府’，在槲寄生星域，那裡也聚集着‘魔女教派’的近十位大師，不過自從前代的‘掌星女巫’賽可汀娜去世後，教派內再沒有序列8的存在，如今有些底氣不足。”
聽着依米提的述說，赫希婭也查閱着聯邦資料庫內的記錄，‘魔女教派’鼎盛的時候，曾有三位序列8的頂尖人物，當時也是引領了風潮，無數年輕人嚮往追隨，不過後來隨着‘銀燭聖女’派系的崛起，對‘魔女教派’形成了很大沖擊。
與‘魔女教派’推崇的複數大魔女不同，‘銀燭聖女’派系只追隨那一位殿下，即代表星星和奇蹟的魔女，也是最爲特殊的魔女，有人認爲不應該將那位殿下和其他魔女等列，應該單獨拿出來，放在‘天使’‘聖賢’這一名目欄位下。
相比於遵從自我個性釋放，喜怒隨心的‘魔女’們，作爲‘原初之心’的精神繼承者，或者說正統，‘銀燭聖女’派系明顯要保守許多，她們派系下屬的學園，也一般都是教會學校，如今的‘蕾莉莎學園’就有‘銀燭聖女’派系的人員常駐，作爲老師存在。
不過‘蕾莉莎學園’並不單屬於‘銀燭聖女’，而是多家理念相近的教會派系聯合支持創建的，‘銀燭聖女’只是其中之一。
在和依米提聊天的時候，緹蘭也逐漸瞭解瞭如今三相之月學園的現狀。
其整體實力還行，畢竟‘魔女教派’留下的底子豐厚，各種秘法和技藝不缺，但自從上上屆的‘艾梅納斯’派系之爭中，被‘銀燭聖女’擊敗後，聲勢就慢慢衰落下去。
修習該派系的學生和後輩越來越少，基數低了後，天才也漸漸少了，慢慢的沒有那麼耀眼的人物存在，之後人氣進一步下跌，進入該派系學習的年輕人繼續變少，這樣就形成了惡性循環。
一開始只是缺乏天才，但隨着多年沒有頂尖的人物把關和迭代改進，派系的相關秘法，也逐漸被其他銳進的派系的新技術和理論追趕上，不再具備明顯優勢，這就是如今‘魔女教派’的困境。
從當初的星域第二，用了近百年逐漸落到第七，第八，然後被甩出第一梯隊，之後又繼續下滑，直到如今在第十名左右徘徊。
“去年冬季評選裡，三相之月學園排第11，馬馬虎虎吧，不過看學園裡的那些大女巫們，貌似對此很不滿意。”依米提說着學生間的感受。
和老師不同，其實不少學生來學園之前，也沒那麼高期待，對於這個排名感覺很平淡，更多的是追求個性，只是對於派系內的成員而言，這個成績就有些丟臉了。
“除去前六的名校，前十的其他四所學園分別是哪些？”緹蘭突然想起這個問題，她一直目光都在艾德絲和聖茵戈這塊，沒在意後面第二梯隊的學園。
“這個啊，我想想。”梅爾歪歪頭，然後扳手指頭數起來。
“今年的第七應該是西塞濟學園，這是一專門培養商業金融人才的學園，背後有不少財團和大公司支持。”
“第八的是懸劍學園（四葉晶分校），它是聯邦中央議會直屬的學園，主要方向是培養政府職員，部分畢業生也會進入審判庭工作。”
“排第九的是繆斯學園，這是許多知名演員、歌手、明星所在的學園，四葉晶星域內不少童星和明星子女，都會入讀這所學園。”
“第十的是鼠尾草學園（四葉晶分校），它由醫師救護協會所創建，在聯邦各個星域皆有分校。”
和前六的名校不同，第二梯隊的學園大多更強調職業性特化，需要極高的相關成績和能力，是那些沒有絕佳天賦的普通人所能接觸的天花板，即便如此，能進這些學園的學生，一般家境也不會差，因爲入校門檻的成績和能力，也需要優秀的教育資源傾注。
除開上述的四所外，11-20的學園裡，不少也是強職業相關學園，例如排第十二的合豪斯學園，主要培養工業設計人員，第十四的法西廷學園，主要培養美學人才，其中不少也是藝術家，第十五的分色板學園，主修附魔烙印紋理師，第十七的鳶庭學園，也是培育師特化的學園。
有人或許好奇，前六的學園不專注某項領域和職業，那學生將來的去向會是哪裡。
其實這個問題回答起來很簡單，那就是去讀大學，繼續深造。
能進入前六的學園，大多天賦不會差，在超凡能力的加持下，能在任何領域與普通人的競爭中取得優勢，這些學生會被加以更高的期待，他們的未來不侷限於四葉晶星域，也不必過早的操心進入社會賺錢，有更多的餘裕來選擇和觀望。
這種被認可，和被社會寵溺、寬容的身份，是無數同齡人所渴望而羨慕的，但終究也只有少部分人能享受，不少學生在進入高中後，就已經算半腳踏入社會了，開始爲將來畢業後的事情所操心了。
讀大學是很奢侈的事，無論是成績、實力、還是學費的要求，都讓普通人望而卻步。
結束完第一天的適應，緹蘭和梅爾在三相之月的行程很快來到第二天第三天。
這兩天裡，她兩跟着依米提參觀瀏覽了整個學園，順帶在學園的同行安排下，旁聽了好幾節課程。
與艾德絲的教育環境截然不同，三相之月的學生都是住校的，且每堂課學生都要到場，這是因爲年長且有資格實力的女巫並不多，她們也無法分身數個隨時教學，爲了節省精力，必須要求學生準時到場上課。
而艾德絲學園則要財大氣粗許多，學生什麼時候想上課，總能找到教室和老師，即便是半夜，也會有值班的教學導師，教育資源可謂充沛之極。
雖說必須準點到堂上課有些受限，但無疑也拉近了學生之間的關係，朝夕相處下，更容易誕生友情，當然也更容易發生矛盾，比如此刻緹蘭所看到的情況。
“依米提！今天晚上血葵樹林，不要讓我瞧不起你。”
下課後，三人剛準備走，這時一位咖色短髮的少女攔在依米提身前，她身形偏瘦，但衣着打扮卻透着一種幹練和颯爽，在一衆女巫中很是特別。
說完後，這位咖色短髮少女比了個手勢，然後扭頭就走，身邊還跟着一名同伴。
“她是誰？”梅爾不解。
“她是我的勁敵。”依米提略帶無奈的攤開手。
“在三相之月內，因爲所學的不同和觀念不同，會很容易遇到理念不合的情況，而根據我們學園的校風，女巫們也都是傾向自我的人，通俗的來講就是都比較倔，誰也不會輕易服軟，這就導致吵架、爭論的事每天都會發生。” “爭論多了，火氣大了，難免就要打架，這個傢伙剛纔和我說的話，意思就是今晚上決鬥比試，在血葵樹林那邊。”
“輸了會怎樣？”梅爾好奇。
“會被痛打一頓，然後不在她面前提及自己的觀點和看法，沉默一個月。”依米提說着校內慣例。
“如果哪天我感覺實力夠了，也能找回來，再和她打上一場，讓對方低頭。”
“她名字叫沙凜，是和我同班的學生，我們吵架還是從去年說起，當時是歷史課上，老師講關於古代幾位魔女之間分裂的事情，我的看法和她截然不同，後來吵的火越來越大，後來就鬧矛盾了。”
“之前也打過幾次，但有輸有贏，因爲我們實力差別不大，意外因素佔比很大，每次都是險輸險勝，誰也不服。”
“這次她主動找我，應該是學到了某種新招式和技巧，想用到我身上試試。”依米提很快就分析出原因。
“那依米提有信心打贏嗎？”緹蘭這時感興趣起來。
“這個嘛，真不好說，畢竟我不知道她準備了什麼東西，不過我也不是吃素的，這段時間也有實力增長。”
“我們三相之月學園的學生，沒一個會是怕事的，就算有，四年下來，也都學會了，應對各種衝突都習慣了，其實打架不算大事，偶爾也會有因此成爲朋友的情況發生。”
“今晚我們可以去觀戰嗎？”梅爾繼續問。
“可以呀，班上的學生也會來好幾個觀戰的，其實觀戰也是一種學習。”
“那，依米提今天好好準備，下午可以不用陪我們了。”
之後三人又聊了不少，然後才分開，依米提下午去準備，而緹蘭則和梅爾去學園的圖書館，翻閱學園的歷史和書籍，加深瞭解。
……
時間很快來到夜晚，晚餐後，緹蘭和梅爾來到約定的血葵樹林，這裡已經有好幾人聚集了，大概分成兩個團體，每個團體3-4人，站在樹下小聲說話。
依米提還沒到，但根據她發的信息，也快了，讓兩人稍等幾分鐘。
天空掛着一輪白月，再加上不遠處的橙火路燈，樹林內並不陰暗，只是稍顯清冷。
這裡生長的樹木被稱爲血葵龍樹，是因爲樹的表皮如葵花般密集凸起，很是堅硬，且略帶短刺，當樹長高後，靠近根部的樹皮裂開翹起，就和暗紅的龍鱗一般，很是特別。
學園種這種樹是因爲樹皮成熟暗紅後會是一種儀式施法材料，磨成粉後也能用於部分藥劑，不過這種東西並不稀缺，所以學園內都是散養種植的，學生們偶爾刮點用來做實驗也不會管。
“還沒到嗎，那個傢伙不會是怕了吧。”在樹林的另一邊，幾人小聲的說着，沙凜被她們圍在中間，目光不時看向這邊，其中兩名女巫拿着手杖，還有一名抱着黑色的小狗。
緹蘭支持的依米提這邊，也有幾名和依米提關係不錯的學生在場，大家都不着急，因爲依米提說快到了，只是她們對新來學園的緹蘭兩人挺意外和好奇的。
“你們是叫？”其中一位試着打招呼，她頭髮微卷，兩側扎着蓬鬆的雙馬尾，穿着T恤和外套，下身則是短褲配長襪。
“我叫丹特麗安，這次是來交流學習的學生。”少女輕按胸口自我介紹。
“噢，原來是這樣，我就說之前沒見過。”她眨了眨眼，暗金的髮絲在月下泛起淡銀光彩。
“我叫安潔茉莉，是依米提的同學，初中就相互認識了。”說完她又繼續追問。
“伱們是來自哪個學校的呢。”
“鳶庭學園，就是以培育師聞名的那個學校。”緹蘭繼續介紹，之後也簡單的迴應着，直到兩分鐘後，依米提來到樹林。
“呼，算是來了。”她有點冒汗，看來路上稍微加快了速度。
見她到場，等待的幾位熟人圍上去。
“可算等到你了，怎樣，準備的如何？”
“沒問題，我臨時做了幾份藥劑，還把法器加固了下，狀態很棒~”依米提在朋友前拍拍胸口，隨後又對緹蘭兩人點點頭，算是打招呼。
既然兩方都已到場，那也沒太多廢話，在同伴的目光中，兩人走入樹林中的空地，之後兩側觀戰的學生也維持起臨時的屏障護罩，只要不被正面猛擊，一些戰鬥的餘波，都能輕鬆擋下。
“要開始了。”
“準備好了嗎？”兩邊的學生再次確認。
月光下，沙凜站在依米提相距20米的前方，頭顱微微擡起，讓那面容得以沐浴在月光中，她手上戴着黛青的絲絨手套，手背處銘刻的複雜紋絡一一亮起，血紅的紋理有如惡魔猙獰，其中又摻雜複雜古代文字。
“血月魔女·硃紅之噬。”
原本棕黑的眼眸剎那間變得真紅，猶如緩緩流動的血寶石，在黑夜裡格外明顯，隨後她動了，身形躍起，跨過巨大弧線，急速撲向依米提，而中途卻毫無破空風聲，無比順暢，宛如不存在空氣阻力般，而那血瞳在空中劃過，留下兩條淡淡的紅線。
修長纖細的雙腿在空中翻舞倒懸，沐浴於清冷的月光中，隨後重重劈下，踏碎依米提擋在身前的一層層橡木盾牌，猶如摧枯拉朽。
而就在一面盾牌斷裂劈開後，陡然出現依米提的面孔，她左手拿着黃銅的提燈站立原地，右手則滑落無數閃光的粉塵。
“橡木魔女·無血無淚之樹。”
在那晦澀的咒言中，這些粉塵散於風中飄起，而在依米提身後，一個高大無比的巨型樹影輪廓緩緩浮現，這具冰冷的大樹有如甦醒般，吐着寒氣，緩緩站起，將整個場地籠罩在自己的陰影中，再也看不到一絲月光。
大綱梳理下，有了不少靈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