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初上焚遙

七天之後,寧玥瀅終於來到了傳說中的焚遙山前。焚遙山乃傳說中的仙山,巍峨雄壯,氣勢恢宏,而且靈意盎然。五大峰高聳雲霄,無盡的雲霧在山間繚繞,以至看不得山上的真容。

哇,好高的山!

她從沒見過這麼高的山,震驚之餘,又是十分的興奮,太開心了,奔波了這麼多天,終於還是到了。不過,興奮之後,她卻不知道該怎麼上去了,因爲山間佈滿了結界,一般人根本就上不去,而且又不見有人下來,實叫人鬱悶。

她在附近走了一大圈,始終見不着一個人影,偶爾看到空中有人御劍飛過,高聲呼喊,別人似乎並沒有聽見,轉瞬間便不見了蹤跡。

好不容易來到這裡,卻上不去。

真是讓人有點沮喪啊……

累了,她就坐在山腳下的一塊石頭上,擡頭仰望天空,天是那麼的藍,雲是那麼的白,遼闊得看不到邊際,也不知天之上,會有些什麼。

“姑娘,請問有什麼需忙的麼?”這時,一個男子的聲音,忽然在她身邊響起。

她本來在沉思着一些東西,忽然被嚇了一跳,差點從石頭上摔下來,轉眼一看卻是一個身着白衣、腰束玉帶、背攜長劍的俊郎小夥,心中思忖道:莫非,這便是山上下來的仙人?

寧玥瀅從石塊上跳下來,反正自己一身窮鬼的打扮,而且臉上還塗了黑炭,對方這般主動,應該也不會有什麼歹心,恭恭敬敬施了個禮,問道:“我想上焚遙山,但這裡到處都是結界,不知道該怎麼上去,請問你知道怎麼上去嗎?”

那小夥仔細打量了她一番,見她衣着粗糙,臉面烏黑,道:“我便是焚遙門的弟子,你要上山做什麼?”

“你就是焚遙門的弟子啊?”聽得那小夥自稱是焚遙門弟子,寧玥瀅眸中光芒大亮,就像是餓了多天忽然撿到食物一樣,“太好了,那你能帶我上山去嗎?我有事要見你們掌門亦秐天人!”

“你要見亦秐天人?”小夥驚道。

“是啊,我有封信要轉交給他!”

小夥面色微微沉了一下,慢慢道:“掌門師伯最近在閉關,目前看,你是見不着他的了。”

“啊,閉……閉關?”寧玥瀅聞言,忍不住失聲叫了出來,歷經千辛,好不容易纔到這裡,亦秐天人竟然閉關?唉,自己怎就那麼的倒黴呢?

“是啊,所以姑娘還是請先回去吧,過陣子再過來吧。”小夥摸了摸腦勺,細細想了一會後道。

“可是,他閉關到什麼時候呢?”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也許十天,也許一個月,也有可能是半年、甚至是一年。”

“啊,這麼久?”

“要不,你把信給我,等掌門師伯出關了,我替你轉交給他。”

寧玥瀅回憶着當時父親對自己說過的話,她分明記得,父親說讓她拿這封信上焚遙山交給亦秐天人,後面又補充強調說要她親自上山交,眼見這焚遙山弟子這般熱情,差點有了將信讓他轉交的念頭,但還是控制住了這樣的想法。

想到此處,寧玥瀅道:“謝過公子的好意,不過,這封信,我得親手交給亦秐天人。”

“這樣吧,你留個地址,如果掌門出關了,我就飛鴿傳書告訴你。”小夥的樣子很是熱心。

“地址?”寧玥瀅登時滯了一下,自己哪有什麼可聯繫的地址啊,以後都不知道會在哪個地方呢,吐了口氣道,“我……沒可聯繫的地址……”

小夥聞罷,一臉詫異地看着她。

“我已經無家可歸了……”

她低垂着頭,聲音很弱。

看着這位衣衫陳舊、一臉漆黑的女孩,聽着她那帶着悲傷卻又有些可人的聲音,小夥不禁替她難過,心中嘆道:真是個可憐的姑娘。幾番考慮,他下了決心,道:“姑娘既然無處可去,而我們焚遙門素來又以拯救蒼生、扶危濟貧爲己任。這樣吧,不如讓我帶你去見見我師父,讓他將你收下,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寧玥瀅聞言一怔,剎那間有點反應不過來,緩了一下神,驚道:“這……這可以嗎?”

雖然自己從未有過加入焚遙門的念頭,但此刻無處可去,又有封信要交給亦秐天人,如果能夠上山,還能拜入焚遙門門下,學學本事,不再讓自己受別人的欺負,自然是最好不過了。

小夥手託下巴,望着她道:“當然可以。不過,我們焚遙門招收弟子向來嚴苛,不是誰都可以加入的,就看你能不能通過考驗了。”

“還要考驗啊……”聽言,寧玥瀅有點泄氣,就她這脆弱的身體素質,只怕是有點困難啊。

“沒關係啦,不過就是個考驗而已。如果無法通過,我會請求師父讓他允許將你留在峰上一陣子,直到掌門師伯出關,這樣你就不用擔心無法將信交給亦秐天人了。”小夥爽朗地笑了笑。

聽小夥這麼說,她也就放心了,反正自己此行的目的就是把信交給亦秐天人,能否拜入焚遙門門下其實也沒那麼重要,走一步看一步吧。

小夥告訴她,他叫石牧,今年十六,焚遙門北遙峰的弟子,師從萬千山,自幼爲孤,爲師父收留,已經在山上待了十年。對他而言,這裡就是他的家。並告訴她,焚遙山一共有五大峰一小峰,主峰爲焚霄峰,主峰北面有一小峰與其同基,卻是焚遙山的最高峰,名叫中雲峰;另外四峰則分在主峰的東西南北側,分別爲東遙峰、西遙峰、南遙峰以及北遙峰。

石牧帶她穿過結界,步入焚遙山地界,拔出背上的寶劍,將劍變大,載着她往高處飛去。寧玥瀅第一次乘劍飛行,心中興奮,聽得耳邊風聲呼呼,不出片刻已飛到了很高的位置。令她十分驚訝的是,在山腳的時候還有積雪,越是往上,雪卻越少,到了後面則是一片蒼翠,樹木昌盛,繁如初春,再也看不到一片雪花了。

再往上,只見遠處霧氣蒸騰,如是雲海,縹緲得如同仙境一般,蔚爲壯觀,十分漂亮!片刻之後,他們來到了北遙峰之頂,落在一個寬闊的平臺之上,石牧將劍收起,插回鞘中,回頭望她,道:“跟我來吧。”說着走在前邊引路。

這麼高的地方,竟一點也不冷,這是寧玥瀅下劍後的第一感覺,畢竟最近在外面冷得夠了,忽然來到一個暖如春天的仙地,深有感觸。跟在石牧後面,她東瞧西看,發現在走過那個平臺之後,是一段似乎看不到盡頭、延綿呈上的階梯,上面霧氣繚繞,一片朦朧,不見其容。

“爲什麼不御劍上去呢?”

見此,寧玥瀅小聲地問。

石牧道:“這是通雲階,門中有規定,這段路不能御劍,只能步行,除非有特別的危機。”

“這樣啊,不過看上去很長的樣子,望無盡頭,一般要走多久纔到?”寧玥瀅又問。

石牧微微一笑,道:“這就要看個人的速度了,比如我們現在這樣,可能要走上一個時辰呢。”

言下之意,是不是說我走得很慢啊?寧玥瀅腦海中晃過這個念頭,一閃即過,不過覺得這石牧比較誠實,應該不會有那樣的意思,但她還是有意識地加快了腳步,否則,真拖了後腿可不好。她堅定信念,雖累卻儘量地不要拖慢。

走了大概一個時辰,他們終於爬到了通雲階的頂部,這時的她已經累得氣喘吁吁了,但身旁的石牧卻是一點事也沒有,連氣也不喘一下。

擡頭一看,一座宏偉大氣的建築映入眼簾,便像是一座富麗堂皇的宮殿,見了叫人震撼!寧玥瀅愣在原地,傻傻地望着這座宮殿,可是要比月鏡城的宮殿恢宏得多,乃她生平僅見!

“主峰焚霄峰的大殿可要比這霸氣得多。”一旁的石牧對於她的反應並不意外,微微笑道,“以後若有機會,帶你去見識見識一下霄靈殿。”

“霄靈殿?”寧玥瀅一臉驚訝地望着他,難以想象的是,比這更要霸氣的大殿會是什麼樣子。

“走吧,我帶你去見師父。”

石牧一臉泰然地走在前面。

這座大殿,乃北遙峰的主殿,叫賢澤殿,殿前又是一片空曠的平臺,喚作緣生坪。兩側擺有整齊的鑼鼓,每邊各有七個,呈古銅色,上邊刻有古老的圖文,像是經歷了滄桑,透着歷史的氣息。緣生坪與賢澤殿之間,由石階連着。

一路上,遇到了不少北遙峰弟子,有人見石牧身邊帶着一個衣服破舊,面容漆黑的女子,心中好奇,問:“石師弟,這人是誰啊?”

石牧此人確實老實,將實情托出,不做半點遮掩,完話後問道:“劉師兄,師父在書房嗎?”

那被喚作“劉師兄”的北遙弟子瞄了寧玥瀅一眼,然後道:“應該在吧,你去敲門看看。”

等石牧走後,開始有人議論道:

“石師弟也真是的,天下窮苦人千千萬,我們哪能都救濟得過來?我看這姑娘,也就是個尋常路人,資質平庸,平常得不能再平常,師父是不會將她收下的。”

“就是,我看啊,師父一把脈,估計連考驗都不用了。想要參加考驗,至少也得有點資質嘛,要不就純屬是在浪費時間而已,沒什麼必要。”

“資質差不打緊,如果長得漂亮的話,嘿嘿。”

“劉師兄你又來了。只可惜啊,那姑娘剛纔你也見過,沒讓你失望吧?哈哈!”

“切,這種歪瓜裂棗,豈入得了我法眼?”

“不過,石師弟說那姑娘有封書信要交給掌門師伯,也不知是什麼信。”

“我看,不會是邪魔歪道派來的臥底吧?書信說不準只是一個幌子,只怕其中另有圖謀。”

“有可能,最好提防着點。”

“沒錯,還是謹慎些爲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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