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平雖死,他身上的東西卻留了下來。
馬成衛飛速清理殘局,拿起屬於祖廟的令牌,急匆匆去了監牢,把自家族人搭救出來。
隨後馬不停蹄來到一處秘地。
“前輩!”
他撥開雲霧,落在一處皚皚白雪堆積之地。
此地盤坐在一尊巨大鬼物,單單盤坐,就如山巒,威勢之盛,更是讓馬成衛下意識垂首。
但細細看去,鬼物頭顱似有裂痕,一道漆黑的閃電在眉心盤旋,不時接引天地雷霆落下。
每次劈落,鬼物都要悶哼一聲,鬼體陰氣亂顫。
饒是如此,馬成衛在對方面前依舊不敢稍有懈怠,恭恭敬敬施禮,把事情經過一一道來。
“哼!”
聞聽莫求殺了閻平,鬼物兩眼微動,悠悠開口:
“真是想不到,老夫只是稍稍提醒,他就已經先發制人,這麼快就把閻平徹底解決。”
“行事果決,出手狠辣……”
“了不起!”
“真是了不起!”
他提醒莫求注意閻平,是想着在閻平動手的時候提供幫助,如此與莫求也能拉近關係。
卻未想到。
他這邊剛剛說完,莫求連夜就潛入閻平府邸,發現不對,直接斬草除根。
如此果斷,讓鬼物也不由連連讚歎。
馬成衛略作沉吟,道:“應該是莫求本就有所察覺,此番只是順水推舟,提前出手而已。”
“嗯。”鬼物緩緩點頭:
“帝嚳性子軟弱,對全真道多有依仗,更有心上人在莫求手中,自不會進犯上清玄幽洞天。”
“王黃不同!”
“只要昭王停止進犯,魯王境內亂局平息,他絕不會放過洞天世界數以千萬計的生靈活物,這個道理莫求不會不明白。”
“前輩。”馬成衛眼神微動:
“也就是說,莫道主與我們可以結盟?”
“嗯。”鬼物點頭。
“那真是太好了。”馬成衛雙手搓動,道:
“莫道主修爲雖然不高,但實力極其恐怖,以閻平之能,在他手上竟也沒能撐過呼救。”
“實力,遠超鬼王中階。”
“再加上前輩、王爺,那王黃再強,也不算什麼!”
他可是兩次親眼目睹莫求大展神威,一次單人獨刀逼退魯王境上百鬼王,一次在眼皮底下強殺閻平。
對莫求的實力,敬畏有加。
“呵……”
聞言,鬼物卻是冷冷一呵:
“你太小瞧祖廟殿主之能了,即使是老夫實力完好無損,也未必有機會能夠拿下他。”
“莫求的實力是不錯,但距離那等存在,依舊有着不小的差距,我與他聯手也未必可成。”
“啊!”馬成衛一愣,卻對對方的判斷深信不疑,當下低聲開口:
“再加上王爺哪?”
“帝嚳?”鬼物面色一沉:
“我這徒兒滿口大志,胸藏天下,卻是個不經事的,若非他主動退讓,王黃焉有今日?”
“魯王境的局勢,又會如此糟糕?”
“指望他,還不如指望王黃自動退讓!”
此鬼,赫然是七非宮的老主人,那位傳聞中早就隕落的不知名高手。
對於曾寄以厚望的徒弟,此鬼現今顯然失望至極,言語中帶有不忿惱怒,隱現斥責。
“那怎麼辦?”馬成衛眉頭皺起。
“不急。”鬼物把聲音放緩:
“莫求的實力不弱,至少能拖住王黃片刻,以有心算無心,勝算總比以往要多出幾分。”
“且。”
“他身後還有太乙宗,若能請來一兩位頂尖修士,未必不能一舉翻盤,暫且不着急。”
“是。”
馬成衛應是。
…………
因魯王換位,王府周遭各方勢力也是你退我進,諸多院落換了主人。
而其中最爲最貴之處,自是給了來自祖廟的王黃殿主,而最爲精緻之處,卻爲秦清蓉所佔。
此地寶閣棟棟,卻罕有鬼物能夠入內。
聖女閉關謝客,一心修行。
當然。
莫求不在其內。
“噼裡啪啦……”
屋內,銀魂木被九幽冥火託舉着,燃燒碎裂,逸散屢屢青煙,煙氣瀰漫屋舍聚而不散。
這種煙氣,對於陰魂鬼物來說乃是大補之物。
陰魂吸食一口,就可凝結鬼體,化生厲鬼,節省數十年苦修之功。
而這,只是秦清蓉用來取暖養體之物。
每日焚燒,足有數千斤!
“恭喜。”
目視秦清蓉,莫求由衷的露出笑意:
“鬼王中階,清蓉的修爲,比我增進的更快,倒是讓曾經口出狂言的莫某有些慚愧。”
“你的根基,遠比我紮實,實力也比我強。”秦清蓉在莫求面前也分外放鬆,所以並不謙虛自己的進步,說着遞來一枚玉簡:
“這是我修行的法門。”
神胎妙藏!
這是一門來自祖廟,極其玄妙的功法,據聞只有符合特定條件的鬼修,纔會得以傳授。
私下相授,乃是大罪。
現今秦清蓉遞來,卻是宛若平常,在她看來,只要是自己的東西,對方就可盡數知曉。
莫求伸手接過,神念朝內一落,神情就是一凝。
他遍觀諸多秘法,法門品階只是一看,就知道七七八八,此法確實是屬於罕見之列。
片刻後。
莫求面露沉吟,放下手中玉簡,道:
“此法,怕是最終會爲他人做了嫁衣。”
“唔……”秦清蓉對此,也有所猜測,聞言面色不變,問道:
“你看出來什麼?”
“神胎妙藏,就是以自身爲體孕育神胎,神胎乃天地大道交匯而成,所以境界並無瓶頸,只要修爲足夠,就可提升。”莫求開口,同時看了眼秦清蓉:
“正是因此,清蓉你才能這麼快提升修爲。”
“不過。”
“此法修來的法力,爲神胎所有,修行之人倒像是把自己辛苦修來的法力當做錢存入其中,他日用時再來取。一來一回看似並無折扣,也很方便,但卻與個人修來個人得有着極大的不同。”
秦清蓉俏面繃緊,眼神凝重,緩緩點頭道:
“我也覺得有些不對,不過卻沒能發現問題出現在哪裡,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明白了。”
說着,她輕輕一哼:
“聖主怕是就是要我當練功的爐鼎,待到神胎圓滿,就一舉奪走,好成就它的大業。”
“這……”莫求面露沉吟,輕輕搖頭:
“怕是也不盡然。”
“對了,祖廟聖主,應該是女的吧?”
“女的?”秦清蓉一愣,隨即搖頭:
“聖主從來沒有顯露過真身,就連三位殿主也不知道它是男是女,就連聲音也雌雄難辨。”
“是嗎?”莫求不置可否:
“此法極其玄妙,能無視境界阻礙,清蓉暫且修行無妨,不過以後需注意他人奪功。”
“這點,倒也不急於一時。”
“嗯。”秦清蓉點頭:
“你那邊,最近情況如何?”
她這些日子,一直在閉關苦修,對外界幾乎不聞不問,卻也知道莫求的情況有些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