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華突然間出手令桌子上的其他幾個男人措手不及,紛紛掏傢伙就要動手。
酒吧裡喝酒的男人、服務生全都將注意力移了過來,有個別膽小的直接就滋溜鑽桌子底了。
遲華不爲所動,只是冷冷的盯着成哥的眼睛。
馬清秋也機靈,見遲華動手蹭的一下跳到了酒吧的門口,抽出龍牙大刀攔在酒吧的木門前,若真要打起來沒有遲華放話酒吧裡的人一個也別想跑出去。
“先別動手!”成哥攔住了正要出手的其他幾個人,“這位朋友怎麼稱呼?可是跟我同安盟有什麼恩怨?”
“之前沒有什麼恩怨,之後可不好說。至於我是誰?你們剛剛不是還提到了我嗎?”
“啊!”汗珠立刻就從成哥胖大的腦袋上流了下來,但這個胖子還算有點膽量,鼓起勇氣說道:“那、那您一定聽到我剛纔的話了,我譚成無意與您爲難,我同安盟上下只當今日沒見過您!”
遲華嘴角微微翹起,輕輕的一笑,“沒想到你還是個聰明人,這就完了嗎?”
譚成好像反應了過來,忙跟着補充道:“您的行蹤我們也絕不敢向其他人透露,另外您有什麼需要的儘管提,我們一定全力滿足。”
遲華把刀從桌子上拔了下來,鷹鉤鼻男人疼的直接摔倒在地上,旁邊兩個人急忙去扶。
“跟聰明人談話就是省心,我的行蹤你自可以去四處宣揚,但今天找上你只是想問你一件事情。”
“不敢,不敢!您儘管問,只要我知道的一定知無不言。”譚成腦門上的汗還在流,這個年輕男人不經意露出的一點殺氣就震得譚成不敢動彈。
“你手裡這把匕首從哪來的?”遲華問話的時候手指輕輕的撫着鋒利的匕刃眼神有些發愣,似是陷入了回憶之中。
“我偶然間從路邊攤淘換來的。”
“撒謊!”遲華的身子忽然動了,在原地轉了360度,手中的匕首也隨之劃出一個漂亮的圓弧,一個圓弧畫罷匕尖上多了一點嫣紅。
噗通一聲,鷹鉤鼻男人再次摔倒在地,一隻手槍也同時甩了出去。
“好好想想下面的話應該怎麼說,再有一句假話倒下去的就是你。”
譚成能混到這個地步可不僅僅是憑着進化者的身份,那副蠢胖的外表下的心眼比誰都靈活。他之所以要應付盟主抓捕遲華兩人的差事是因爲他怕死,他知道這個男人手裡有上百條的人命,他更明白今天要是一句話說錯就再也見到明天的太陽了,索性一咬牙道:“匕首是我從我們盟主夏侯升那裡要過來的,這把的主人匕首是一個年輕的女孩。”
“那個女孩呢?”
“夏侯升要讓那個女孩做小妾,那個女孩誓死不從就被夏侯升關起來了,我知道關在哪了,我可以帶你們去。”譚成一口氣都說了,他見遲華追問這把匕首,心裡瞬間便猜到了一種可能,匕首的主人肯定和這個男人有關係。
遲華輕舒了一口氣,看着譚成的這張耷拉着的胖臉笑了,現在看起來似乎還不是那麼醜陋,“在同安盟裡還有誰在你上面。”
“小弟在盟裡添作第三把交椅,我上面還有盟主夏侯升和副盟主柳寒濤。”
“我很喜歡你,不如你配合我救出那個女孩,我讓你來做這個盟主如何?”遲華突然湊近了譚成耳邊低聲說道。
譚成眼珠一轉突然大聲說道:“大哥,這麼年沒見了還這麼喜歡跟兄弟開玩笑,你看還把刀子亮出了,讓外人見了多笑話啊?走,咱們到家裡吃飯去。你們幾個,去把我大哥的行李拿着,把黑子也拖着,他喝多了跑這兒丟人來!”一邊說着一邊攬着遲華的胳膊往外走。
只留下酒吧裡看熱鬧的人面面相覷,怎麼剛剛還是劍拔弩張突然就變成了兄弟相認,還有剛纔地上那小子死了吧?他怎麼說是喝多了呢?他們是演得哪一齣呀?
只有遲華在心裡暗笑不已,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來,這個胖子真是個奇葩!難道天下的胖子都這麼有意思嗎?
......
燕鶯抱着雙膝坐在黑暗的房間角落裡發愣,還是一頭碎短髮但眼神是如此的空洞與無助,這是隻在對生活失去希望的如行屍走肉一般活着的流浪者眼裡纔會出現的眼神。要經歷了怎樣挫折與打擊纔會讓年輕的女孩臉上出現如此的眼神?
這是一間10平米左右的小房間,房間內陳設非常簡單,只有一張牀、一張書桌和一把椅子。牀上有一牀被子、桌子上有一個玻璃水杯,房間雖然不大但很乾淨,牀上的被子也是新的。
如果可以忽略掉緊鎖的門窗,能有一張乾淨的牀和一牀溫暖的被子是多少末世人最大的渴望。
但燕鶯寧可坐在角落裡也不願意靠近那張牀半分。
房間的門突然被推開了,一個喝得醉醺醺連走路都開始搖晃的矮胖男人走了進來。如果說譚成只佔了一個“胖”字的話,這個男人還要特別加一個“矮”字,整個人差不多長寬一樣快成一個球了。
“寶貝,考慮的怎麼樣了?嫁給我夏侯升做小老婆可不吃虧,在這世道只有我這樣的男人才能讓你吃得飽、穿得暖。”
燕鶯依然把頭埋在雙膝之間,任夏侯升如何說也不開口。
“告訴你我夏侯升的耐心是有限的,一旦把我的耐心耗盡了,你會比外面那些賣的女人下場更慘!”
燕鶯依然不說話。
“你以爲不說話就完了嗎?”夏侯升搖搖晃晃的向着燕鶯走了過來,“看來老二他們說得對,女人就他媽的不能慣着,有些女人就喜歡硬的男人!”夏侯升說着伸手向燕鶯身上摸來。
燕鶯突然身子一側躲過夏侯升向自己伸過來的手,同時人從地上跳了起來,反手向着夏侯升咽喉劃去,手裡握着一個黑乎乎的東西。
夏侯升突然遇襲,身子下意識的就往後退,但畢竟喝了不少酒,身體已經跟不上大腦,退的動作稍微慢了半步。
夏侯升只覺得脖子一涼,伸手去摸,血已經流了出來。
燕鶯一招得手,一翻手腕往前一進步,手裡的東西直刺夏侯升的眼睛。
夏侯升一隻手握着脖子另一隻手猶如老虎鉗子一般,一下子牢牢抓住了燕鶯下刺的手臂,同時腳下一絆將燕鶯摔倒在地,然後擡腳將燕鶯踢向房間的另一側,“賤女人,你竟然弄傷了我,我要讓你求死不得!”夏侯升再次向燕鶯走去。
“你別過來,你過來我就死在你面前!”燕鶯把手裡的東西對準了自己的咽喉,燕鶯手裡是從牀上卸下來的一片薄薄的鐵片。
“這一套對你家夏侯盟主沒用,你死呀,你以爲死了就完了嗎?我會把你扒光了吊在鎮口,讓來往的人都看到你的樣子!”夏侯升獰笑着繼續向燕鶯撲去。
燕鶯緊咬着嘴脣、空洞的眼神裡突然出現了決絕的目光,把手中的鐵片往自己的臉上狠狠的劃去,鮮血順着手下劃的動作就流了出來。
夏侯升先是一愣,然後一下就蹦到了燕鶯的身前,在燕鶯往自己臉上劃第二下前擡手打掉了燕鶯手中的鐵片,擡手啪啪的抽在燕鶯的臉上,“你這個賤女人!就是把臉毀了我也不會放過你,我現在就幹了你,明天再讓盟裡的兄弟排着隊輪了你!”
夏侯升手上用力,刺啦一聲,燕鶯胸前的衣服就被撕開了,露出大片雪白的胸口,夏侯升低頭就往燕鶯的胸口咬去。
砰的一聲巨響,房間的門一下被踢開了。
夏侯升嚇得一激靈,一回頭卻發現是譚成正站在門口,旁邊還跟着一個陌生的年輕人,“老三,你他媽的來搗什麼亂?你先別急,等哥哥爽完了下一個就是你來!”
“大哥,你先停停吧,這裡有位爺非要現在就要見您。”譚成那張臉上正掛着奇怪的笑容。
夏侯升卻並沒有注意到譚成臉上的變化,“讓他等着,沒看我正忙着呢嗎?我現在就要辦了這個小賤人!”夏侯升手上用力將燕鶯的上衣整個撕開了。
站在門口的遲華將這一幕全看在眼裡,他看到了被夏侯升壓在身下的燕鶯上衣敞開、滿臉血跡,他看到了燕鶯還在拼命掙扎、奮力反抗。怒火攻心的遲華的身子往前一縱就到了夏侯升身後,二話不說手中的大刀就揮了出去。
夏侯升突然聽見身後風聲,仍是驚訝的回頭,入眼處只覺寒光一閃,一顆碩大的人頭就滾了出去。
夏侯升連反抗都沒有做出就輕易被殺,因爲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平時沒有一點跡象的譚成會引外人進來對他突施殺手。
這就是末世人心,更難測!
絕望中的燕鶯突然覺得身上的重量一輕,一腔鮮血就灑在了自己臉上,迷住了眼睛。燕鶯再次睜開眼睛,壓在身上那具醜陋的身體不見了,眼前是一張熟悉的溫和笑臉,清澈的眼眸還跟記憶中的第一次一樣望着自己,這張臉曾無數次出現在自己的夢中!
“我死了嗎?我是在做夢嗎?”燕鶯喃喃着,淚水順着眼角止不住的流下。
一雙溫和的大手撫上了燕鶯的臉頰,輕輕的擦去臉上的血跡,“燕鶯妹妹,是我,遲華!”
燕鶯哇的一聲終於哭了出來,緊緊的抱住遲華,“你再也不要走了,再也不要拋棄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