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古戰堡,皇宮金殿。
這裡是遠古戰堡的核心,地下最雄偉的建築。金殿高三十米,金色的尖頂直抵戰堡棚頂,寬三十米,進深七十米。殿前有三十八階漢白玉的大理石臺階,登上臺階金殿正面是十八根大理石圓柱,柱頂均塑有象徵勝利的雕像。
金殿內部大廳呈橢圓形,圓頂和四周牆上繪有十五到十九世紀俄國軍隊贏得勝利的各場戰役的巨型壁畫,地上鋪着深紅色的地毯,十二盞鍍金兩枝形大吊燈將整個大廳照得燈火通明。
一股青煙在大殿之中飄飄蕩蕩,給這威嚴的金殿又籠上了一層神秘的氣息。
青煙中含着一絲淡淡的香氣,吸入體內不僅使人心情舒暢而且頭腦異常清晰,連體內的異能運轉也加快了不少。
這青煙燃燒的乃是來自北冰洋中變異海獸海龍鯊的脂肪,海龍鯊雖是一階變異海獸但在海中卻異常兇悍,平均每捕獲一頭海龍鯊要付出五六條進化者的性命。
金殿高臺之上放着一把高大的扶手椅,樺木的寶座,椅身上精緻、細膩的手工雕花,華彩炫目的金箔貼覆。靠背的頂部手工雕刻了一頂王冠,兩邊的扶手上雕刻着具有濃烈俄羅斯特色的鷹頭,就連椅背和坐墊的外襯都是使用24K金和銀線刺繡的紅色天鵝絨。
在這把充滿皇族威嚴與奢華寶座上端坐的,是一個瘦小的身影。一副精緻的面具遮住了面孔,瘦小的身體藏在華麗、寬大的血紅色袍子之內,兩隻赤着的小腳丫從袍子下襬探出,在椅子上晃盪着甚至夠不到地面。
傳說中兇狠殘暴、權勢滔天的“血腥沙皇”的沙皇陛下,竟然只是個孩子!
在高臺的左右兩側靠下的位置,還各有一張高大的扶手椅,椅背的高度比沙皇的寶座矮了一尺,上面端坐的自然便是左相列昂尼德和右相尤里。
尤里面含微笑,衝着金殿下方坐成兩排的將軍、官員逐一點頭示意。
列昂尼德滿臉的肥肉下垂,陰着一張大臉,一副要殺人的面孔。
鳳凰城的使者被救走完全打亂了列昂尼德的佈局,爲了發泄怒火他第一時間下令處死了密牢昨晚當值的所有守衛。更讓他憤怒的是,很多線索顯示這件事是尤里在背後搞鬼,這是尤里開始反擊的標誌嗎?列昂尼德面臨的局勢一下從勝券在握變成了危機重重。
因爲左相大人陰着臉,整個大殿上的氛圍也顯得非常壓抑。
列昂尼德清咳了一聲,“開始吧。”
列昂尼德話音剛落,伊戈爾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監察部長伊戈爾有事啓稟沙皇陛下。”
看到伊戈爾站出來列昂尼德的眼睛直噴火,昨天密牢的監控裡就出現了他的身影,若不是在金殿之上列昂尼德撕碎了伊戈爾的心都有。
列昂尼德強忍着怒火說道:“講。”
“第三軍團長安德烈將軍、第五軍團長謝爾蓋將軍同光明軍的作戰中接連失利,未經命令擅自後退,丟失所轄戰區大片領土。監察部提請陛下依照軍法處置安德烈和謝爾蓋兩人。”伊戈爾的聲音慷鏘有力。
列昂尼德現在已經完全可以確認,尤里終於開始反擊了,而反擊的手段就是先從剪除自己的羽翼開始。
想到此,列昂尼德冷笑了一聲,“同光明軍作戰非比尋常,光明軍來勢兇猛,敵軍力量絕非第三、第五兩個軍團能夠抵擋,安德烈和謝爾蓋兩人戰敗非戰之罪。”
若是往常,左相大人的話說到這裡,態度已定,下面的人便不敢再繼續上言,但今天伊戈爾顯然是準備跟左相大人槓上了。
“左相大人,我‘血腥沙皇’能夠快速一統全境,憑的就是鐵血軍紀,今日若以敵軍力量強大便不處罰安德烈和謝爾蓋兩人,那日後又如何處罰不經命令便擅自退後的軍中士兵?何況第七軍團的阿廖沙將軍面對光明軍的猛烈攻勢可是打勝了。”
“伊戈爾所說沒錯,‘血腥沙皇’的賞罰制度不可輕廢。”尤里語氣平和的說道。
尤里的聲音不高,但在下面的將軍和官員耳中卻如炸雷一般。因爲右相大人的意見在金殿上公開和左相完全相反,這在之前可從來沒有過。
列昂尼德面色鐵青,臉上的肥肉輕抖,仍強壓着怒火道:“安德烈和謝爾蓋確實該罰,現在正是同光明軍交戰之際,臨陣換帥乃是兵家大忌,先將兩人的過失記下,戰後一併清算吧。”
“兩人領軍不力,換帥正是要一轉兩支軍團接連戰敗的頹勢。”尤里仍然是不急不躁的說道。
左相要力保,右相堅持要罰,“血腥沙皇”的金殿議事頭一次出現了僵持不下的局面。
人們不約而同的將目光望向了中間的寶座。只見沙皇陛下將整個身子團在椅子裡,頭斜枕着椅子一側的扶手,竟然睡着了。
尤里輕咳了一聲,“老沙皇臨終前留有遺命,在陛下親政之前,若左右兩相意見不合,由四王參與合議。‘戰爭之王’斯文托維特和‘大地之王’維列斯在外領兵,但‘雷霆之王’佩倫和‘狩獵之王’狄瓦娜不是在嗎?”
在金殿的高臺之下,最前面的位置還有四把高大的扶手椅分列左右。其中三把椅子都空着,只有最後一把上坐了一個一身獵裝的金髮女人,正是血腥沙皇的頂尖強者之一“狩獵之王”狄瓦娜,森林是她的主場。
見衆人的目光望向自己,狄瓦娜乾脆的說道:“我同意處罰安德烈和謝爾蓋。”
這中間連看都沒看臺上的列昂尼德一眼。
“我也同意。”一個甕聲甕氣的聲音從高臺之後傳來,但只聞其聲不見其人。
“大地之王”佩倫也是沙皇陛下的護衛隊長,他一直在暗中護衛着沙皇。
列昂尼德在金殿之上還沒達到隻手遮天的程度,右相和“兩王”都站在伊戈爾一邊,他也不得不妥協。
列昂尼德盯着伊戈爾咬着牙問道。“那你說應該如何處罰安德烈和伊戈爾兩人呢?”
伊戈爾顯然早就謀劃好了方案,無視左相吃人的目光坦然說道:“安德烈和謝爾蓋將軍雖然領軍無方,但個人戰力卻非常強悍,我們派往非洲的先遣隊不久前和總部失去了聯繫,監察部建議由兩位將軍率領一支特戰隊繼續執行我們先前議定的非洲任務。”
“好,好,非常好!”列昂尼德望着伊戈爾一陣冷笑。
表面上伊戈爾高舉輕放只是給兩名軍團長換了個職位,並不算什麼嚴厲的處罰,但這趟非常任務實際上卻兇險無比,血腥沙皇已經接連失去了兩支派往非洲的先遣部隊,並且第二支同樣有一名二階強者領兵。
而且伊戈爾這一招最陰險之處卻是用一步陽棋將兩人從左相身邊支開,名正言順的削弱列昂尼德的實力。
目的順利達成,伊戈爾向沙皇陛下行了一禮,又退了回去。
整個過程中沒有人詢問過沙皇的一句意見,寶座上的沙皇陛下在“血腥沙皇”只是一個象徵。
在伊戈爾之後又一名年輕的官員站了出來,“稟告陛下,來自中國的使者天堂之門的百里無恙大祭司求見。”
列昂尼德和尤里點頭之後,一身白袍的百里無恙步態沉穩的走了進來,面帶微笑的向沙皇及左右兩相施禮。
列昂尼德此時的面色才稍稍好了一點,“百里大祭司遠道而來,不知求見沙皇陛下何事?”
百里無恙面容嚴肅的說道:“末世以來,我中華大地妖魔橫行、兇獸肆虐,野心之徒紛紛登場,爭權奪利相互廝殺,生靈塗炭、民不聊生。我天堂之門有心普度衆生,救萬民於水火之中,怎奈野心之徒勢大,我們力不從心。故特來求見沙皇陛下,請求‘血腥沙皇’出兵救我華夏民衆於水火。”
百里無恙話剛說完,下面便傳來一陣輕笑之聲。
在座的都是血腥沙皇的高層,對於中國的情報都略知一二。這位百里大祭司還真是個當神棍的料,面不紅、心不跳、大義凜然的將天堂之門這個邪教組織說成了救苦救難的組織。
列昂尼德輕咳了一聲,下面的笑聲立止,隨即開口說道:“我血腥沙皇目前正處於和光明會的交戰之中,雖然有心相助鄰邦,但實在是有心無力啊!”
百里無恙立刻面露急切,“請沙皇陛下和兩位大人念在我華夏無數身陷苦難的倖存者份上,一定要出兵救助啊!如若血腥沙皇願意出兵,我天堂之門願意書面承諾割讓東北三省給血腥沙皇。”
百里無恙話音剛落,下面便是一片譁然。
列昂尼德面帶微笑的看向下面衆人,“衆位以爲如何?”
下面的人還沒有人回話,尤里就是一聲冷哼,“你們中國‘賣國求榮’、‘數典忘祖’這兩個成語說得就是百里祭司這種人吧?你們天堂之門在中國還有多少部隊和進化者?可還有立足之地?又憑什麼做出的承諾呢?”
尤里的一連四個問題竟一時間問得百里無恙啞口無言。
“尤里,我們需要的不過是一個進入中國的藉口而已,我們需要那片土地爲我們提供兵源和資源。”再次被尤里針對列昂尼德一時被怒火衝昏了頭,心中的真實想法順口而出。
“列昂尼德,你錯了,在徹底解決光明會的威脅之前,別國的土地和資源對我們沒有任何意義,我們真正需要的是一個盟友,而不是新的敵人!”
左相和右相之間的矛盾終於在金殿上公開爆發了。
“那你告訴我,還有比天堂之門更合適的盟友嗎?”列昂尼德絲毫不相讓的質問道。
“當然有!”隨着一聲清喝,兩個人緩緩的走上了金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