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飛馳死得很慘,完全是被丁鋒月提溜着狠狠地摔死的。此人陰險狡詐,敏捷異常,然而肉體力量只是尚可。當被沾衣打鉗住之時,就已經註定了必死之局。
天牢之中一十三層倒是傳開了,一個瞎眼體道蠱師連挑五位獄霸,以傷換死,極其兇殘暴戾,手段殘忍血腥。
天牢之中,名聲尤其是惡名和兇名那是最爲有用的。這些人都是欺軟怕硬之輩,不顯示肌肉力量亦或者殺人立威的話,以後估計會煩不勝煩,永無寧日。
在天牢之中可不是人善被人欺,馬善被馬騎了;因爲這裡面就沒有所謂的善良,能被關進天牢之中的人近乎都是十惡不赦的壞蛋。
當然也有可能是被冤枉的善良好人,不過他們已經死了。真以爲剛開始的胡成和老叫花子是好人?那麼盡心竭力地幫助丁鋒月。
還不是爲了投資想要獲得巨大的利益罷了,他們沒有那個實力當獄霸,那麼只能和別人合作來獲得當獄霸的好處。
目前丁鋒月這個獄霸已經佔據不小的區域,通道小口已經有十餘個,那兩人又招攬了一些人手,算得上一方小勢力。
通過戰鬥這一途徑,即使沒有雙眼,平常生活行動甚至是戰鬥都不再是什麼問題,可謂之近戰飛快。
但是丁鋒月並沒有照着那兩人的想法接着擴展地盤區域,就算是自己是天牢最大最強的獄霸又能如何?
那也不過是一個被一生一世囚禁的階下囚而已,那麼又有什麼用?一切安定下來之後,熟悉沒有眼睛的日子之後,丁鋒月都在琢磨着一個問題——出去。
自己現在是活着,生命是美好的。但是可不會願意往後的餘生都呆在這暗無天日的天牢之中,就此苟延殘喘、了卻殘生!
所以丁鋒月和胡成那兩人的分歧越大越大,就差最後一步的撕破臉皮了。不過自己絲毫不在意,不就是暫時的眼睛嗎?
要知道這些都是靠自己的力量取得的,他們兩個又算得上什麼東西?少了他們兩個,多的是人取代他們的位置。
狂歡是一羣人的寂寞,寂寞是一個人的狂歡!
丁鋒月雖然是勝利者,但從來不參與那勝利的狂歡之中,因爲覺得無趣無聊甚至是孤寂。
勝利又能怎樣?不過是能活得“更舒服”一些,活得更久,僅此而已!這天牢何嘗又不是一個煉蠱場,只不過比藍星世界更小,而且條件更加苛刻。
在藍星世界上,丁鋒月最大的目標就是昇仙,徹底擺脫那該死束縛的命運,爲此可以孤身一人,不擇手段。
而在這天牢之中,最大的目標當然是出去,哪怕只有那一絲一毫的希望,只有自己一個人,也斷然不會放棄。
此時,丁鋒月彷彿陷入了一種哲學的思考之中,彷彿真正的明白了孤寂孤獨的意思。
人們總是害怕孤獨,總要貪戀熱鬧的人羣,總不願無所事事。因爲當他們面對孤獨,往往就會面對痛苦。但是一旦能直面這種痛苦,人就往往有了才華和勇氣。
只是這世人,常常軟弱。總耐不住寂寞,總受不了孤獨,喜歡追尋親情、友情、愛情,來填充自己的心靈。迷戀集體,害怕獨處。
一旦受到挫折,就躲到集體當中去,向親朋訴苦,向好友傾訴,不敢孤獨地面對恐懼和失敗。有了痛苦就忙於分攤,有了快樂就急於炫耀。
每個人他生來就是孤獨!人就像是一座座的浮冰孤島,在命運的海洋中漂浮流蕩。人和人的相遇,就像是浮冰孤島之間的相互碰撞,只要是碰撞,就必有影響。有時候,浮冰孤島相互粘在了一起,以“利益”、“親情”、“友情”、“愛情”、“仇恨”之名。但是最終,它們都將分開。孤獨地走向毀滅。這就是人生的真相。
想起《蠱真人》關於孤獨的經典語錄,丁鋒月彷彿觸及到什麼似的,喃喃自語道:“孤獨是最深邃的黑暗。”
而現在自己就身處黑暗之中,正在熟悉黑暗,瞭解黑暗,甚至想要掌控駕馭黑暗。
而屠興國面臨的情況和丁鋒月差不多,都是被困於此,想要出去簡直難於上青天。
“你這是在白費力氣,想要挖石梯出去這天幽谷底。”血通天看着遠處在忙乎挖洞的屠興國,出言勸阻道。
手中的血芒化爲的利刃又掏出一可容納手攀住,腳可以蹬着的石洞。屠興國連回頭都沒有回頭,冷語道:“那也比呆在這裡坐以待斃要強,我必須要出去。”
“這年輕人還挺有毅力。”三葬法師起身,伸展了一下腰身,打坐這麼久,身體好像都要生鏽了。
“毅力,我看是偏執的魔性。”血通天倒是一語指出屠興國的性格。
“毅力也罷,偏執也罷,我倒是很好奇這個年輕人到底能堅持多久?”
“又或者說是他能保持多久的激情?”
很顯然,屠興國這個主意,早已跌到谷底的兩人都想過,也嘗試過。
剛開始確實激情四射、幹勁十足,然而隨着時間地推移,激情消散、幹勁消失殆盡;然後就淪落到了放棄。
甚至是現在的失望絕望,每天就像是苟延殘喘混吃等死一般,希望等待着奇蹟的到來出現。
然而很可惜,奇蹟並沒有到來;反倒是來了一個很有意思的年輕人後輩,而這個年輕人有極強的偏執性,近乎是瘋魔一般。
這也是血通天極其欣賞屠興國的原因——心性意志,也只有這種性格心性的人,才能在極短的殺道流派上走得更遠,超越自己。
而此時的血通天卻陷入了一陣苦笑之中,自己竟然不如一個後輩。在剛開始之時,那句“你不行”把其氣得暴跳如雷,現在又是這般,真的是感覺……
一個怪人,一個和尚,屠興國對他們並不感興趣,他現在最想幹得事情就是出去。光在谷底等待奇蹟降臨有什麼用?必須要自己行動起來。
與那虛無縹緲的奇蹟比起來,屠興國顯然更相信自己。他和丁鋒月是一類人,都屬於那種孤寂一人的獨行俠。
在他們的心中,其他人是其他人,又有自己何干?因爲自己只會相信自己,只會在意自己,何必在意他人?
可能那些“老人”會說其年輕氣盛,但是不年輕氣盛還算是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