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男計?”達里昂盯着林甲看了半天,似乎要確定是不是這個傢伙腦子有病。!勉強確定林甲沒病之後,達里昂壞笑着略微點點頭道“理論上說可行,你的條件不錯。不過我建議你洗個澡,換上一身漂亮點的衣服。明天你可以在我的樓頂花園剪一束玫瑰,雖然只是一些變異的花卉,但請相信我,沒有女人能夠抗拒鮮花。還有,別忘了擦乾淨你的鞋。”
林甲只能苦笑。
達里昂教父是一個上了年紀的人,常常喜歡自嘲,說自己的神經梢已經鈣化,因此腦筋僵化而不管用了。他毫不介意別人低估他的能力,甚至總是主動嘲諷自己老態龍鍾。然而事實上,他的視力如常,幾乎沒有衰退;心思也依舊精明世故,絲毫沒有遲鈍的跡象。所以嘲諷起他人來更是毫不留情。
達里昂眯着眼睛繼續調侃道:“如果你們需要約會,我可以提供場所。高塔朝西的房間不錯,從那裡可以看到落日。不過,請儘量不要弄髒我的絲質牀單,那些都是大災變之前的存貨,現在很難搞到天然絲綢。”
林甲簡直哭笑不得,所謂美男計當然只是他隨口胡扯。但目前的情況看來,他除了找繁花幫忙併沒有其他辦法好想。
讓達里昂教父跌破眼鏡的是,林甲居然真的聽從了達里昂的話,把自己收拾乾淨了。還問他借了一套高塔城黑幫的標誌性服飾——黑色西服。
看着林甲鄭重其事地擦着鞋,達里昂覺得腦子裡一陣眩暈。難道這傢伙真的愚蠢到想去對那個看起來很傲氣的美女施展“美男計”?最後達里昂嘆了口氣道:“年輕人,相有自信是好事,但這事頗有難度。但……但是如果你能順利搞定她,歡迎來和我商量其他的事。”
告別達里昂之後,林甲獨自出城。北邊是一望無際的遼闊平原,直至荒野。黑魃魃的大山在林甲身前身後咄咄逼人地壓將過來,一陣熱風不期而至,拂過他的面龐。高塔城外的地勢特殊,平原如沉入地下一般從他眼前消失了。林甲猶豫起來,停住了腳步。
他知道前面就是火星觀察者小組的營地,營地如同一個小小的要塞,那裡全是火星殖民地的人,戒備是最嚴格的。這座建築物的外牆由堅固的金屬製成,發出輝煌耀眼的閃光。其中的拱門設計得大膽而誇張,參差交錯地展開在半空中,充分表現出昔日地球聯邦的建築風格。
林甲走近時,要塞巨大、光滑而沉重的外門便緩緩打開。他走了進去,步上一個寬廣的坡道,滑梯載着他無聲無息地迅速上升。林甲不用看就感覺到了,至少有六個哨兵在用遠程武器瞄準着自己的頭。前面角樓上是小型自動炮塔也處於激活狀態,只要警報一響,自己就會被打成篩子。
但是林甲絲毫不擔心,身上那件老式黑西服就已經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在這塊土地上沒有人可以藐視達里昂教父的權威,哪怕火星殖民地也不例外。
門口的哨兵以嚴肅的目光瞪着他道:“你是誰?有什麼事。”林甲略一點頭,用冷靜的口氣說:“我是達里昂教父的信使,有件事必須親自與繁花組長交談。”哨兵
林甲遞上了一張卡片,這只是一張普通的紙片,所不同的是有達里昂的簽名。簽名的墨水也很特殊,一眼就可看出真僞。其實不必擔心僞造的問題,達里昂教父的簽名沒有人敢僞造。
林甲張開雙臂,等哨兵用檢測儀器上下掃描之後才放他進入。“前面左轉直行,最後一個房間。你最好小心點,繁花隊長脾氣不大好。”哨兵對林甲囑咐了一句,看慣了達里昂手下那幫兇神惡煞,他似乎對這個年輕帥氣的小夥子印象還算不錯。因爲林甲臨走時居然還對他道了聲謝。
林甲走進繁花的房間時她正在衝着她的兩個手下大發脾氣。
“你你做的地質分析!這像是一個聯邦高級學院生做出來的嗎?幾處明顯的錯誤就不說了,你連最基礎的分佈範圍居然也會出錯。”繁花惱火道。
她的手下低着頭不敢多說一句,連看都不怎麼敢看她。
“還有你!你採集的樣本根本就不符合要求,變異植物的起因是由於輻射,採集的到樣本爲什麼沒有及時密封處理?導致樣本在另一個輻射區遭受到二次輻射污染。完全失去了本來具有的研究價值。你到底知不知道深入輻射區的危險性?難道你還準備再去一趟?下次動動腦子好不好?”繁花怒氣衝衝向另一個隊員喝道。
林甲推開了門,擠出一絲笑容道:“繁花隊長……”
“給老孃滾出去,重新敲門再進來。你們兩個也滾,重新搞好手頭的工作。”繁花正在煩躁,連看都沒看就喝道。
她的兩個手下如蒙大赦,慌忙擠開林甲推門走了出去。
“你爲什麼還不滾?難道要我再說一遍?咦……林……”繁花擡頭看到林甲,怒容頓時變爲驚訝。
林甲立刻上前,一本正經地道:“繁花隊長,我是達里昂先生的信使。我必須和你談一談。”
繁花示意林甲關上門,然後站起來小聲道:“林甲,你怎麼會到這裡來?什麼達里昂的信使,你又搞什麼鬼?”
林甲看着這個長腿美女,微微一笑道:“因爲,我想你了。”
繁花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道:“我呸。你當我三歲小孩啊。”雖然這麼說,但臉上依然露出了一絲笑意。但很快她又露出焦急的神色,低聲道,“你瘋了啊?這裡很危險的。爲什麼來這裡?”
林甲一本正經道:“我是忍不住相思之苦,冒險過來找你私奔的。我們到一個沒有人認識的地方,開始一種全新的生活。你有什麼財產首飾什麼的趕緊收拾收拾,我好人財兩得。”
繁花笑得以手扶額道:“你什麼時候能說點真的啊?”
“半真半假。”林甲一手緊緊抓住繁花的白嫩的小手,一手將她整個人攬在懷裡。壞笑道,“我只要人,不圖財。”
“誰要和你私奔?你真是個無賴。”繁花掙扎了一下,最終卻軟軟地靠在他身上。
繁花也說不清自己和林甲算怎麼一回事,總之,有了孤島上的那段事,就將他放在了心上,而且沉甸甸的。她說不清這是愛還是別的什麼。林甲出事的時候她擔心。而此刻靠在他身上就覺得舒服。她也不知道以後和林甲該怎樣相處,這個人還是總部要通緝的人。
林甲本能的感覺到懷裡的美女有一些顫抖,這讓他有一點愧疚。他很喜歡繁花這個脾氣不好的美女,也許自己不該利用她。
想到這裡,林甲放開繁花,笑道:“既然不能私奔,我就只能去火星殖民地週一趟了。”
繁花陡然一驚,望向林甲道,“你要去殖民地?爲什麼?”
林甲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或許我是想去買一束正兒八經的玫瑰,正兒八經的向你求婚。”
“你去死!正經一點行不行?”繁花惱怒道。緊接着她又皺眉道:“你老實點說,是不是因爲將岸?”
林甲先是點點頭,又搖了搖頭道,“差不多,但也不全是。”
“差不多是什麼意思?”繁花盯着林甲道。
“我以前和大叔聊天時,說得最多的就是長大了之後怎麼去火星殖民地享福。那時候火星殖民地就像是一個孩子夢想中的天堂。何況那裡也是你長大的地方,所以我一直想去看一看。另外我也有些事情想找將岸大叔瞭解一下。”林甲半真半假道。
繁花愣了半天才嘆息道,“果然是你,你果然是總部曾經尋找的那個人。但是這件事你找我還不如找你那位將岸大叔,他現在已經被大統領任命爲火星殖民地中心城的最高軍事長官,掌管十三個殖民區,是炙手可熱的大人物了。只要他一個命令,你就可以安全的抵達殖民,根本不需要找我。”
“什麼?”林甲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是說七殺上將,將岸現在投靠了聯邦大統領?這怎麼可能,你確定?”
繁花點點頭道:“是的,這是從殖民地傳來的確切消息。”
林甲緊皺雙眉,事情比他想象的更嚴重。他十分肯定將岸的爲人,這個人是絕不會這麼做的。如果將岸投靠希風,那麼只有一個可能——將岸沒有殺死希風的把握。他必須留在殖民地靜待時機。
以七殺將岸的能力,他都沒有把握殺死的人,究竟有多可怕。林甲突然再次想起七分的話,“那個人是天之驕子,似乎上天所有的恩寵都給予了他。”林甲感到一陣寒意。
但是他依然轉向繁花道:“我信你,但是,我依然想你幫我偷渡。”
繁花低下頭,幽幽地道:“我從來沒有做過違反原則和聯邦法律的事。而且,那裡並不像地球這樣無法無天。那裡是一個極度嚴酷,一切按章辦事的地方。你去了很可能再也回不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