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號,謝謝你,我們回去吧!”
李金此刻腦海中隱隱有了一個感覺,他覺得自己應該可以解決這個問題,只需要把一些關鍵的地方聯繫起來。
一路思索着回到伍啓明的實驗室,李金剛一進去,就看到瑞麗卡嘟着小嘴,賭氣似的不看她。
“資料看完了,有不懂的地方嗎?”正要出去的伍啓明正好和李金撞上,劈頭就問了一句,隨後卻又像想起什麼,“我現在有事需要出去,你有不懂的地方先問喬蘇。”
“老師,請等一下,我只需要耽擱您五分鐘,我有個重大想法需要和您討論,這很重要,關係到能量塊技術的實現。”
李金的突然開口讓伍啓明已經邁出的腳步收回來,回過頭,看着李金:“你已經看過我的試驗記錄?”
“是的,我已經看完,而且有了.一些新的想法。”這些失敗的實驗記錄都是李金可以查閱的,所以他並不擔心伍啓明知道他已經瀏覽了他的能量提純研究。
伍啓明顯然沒有懷疑他什麼,很.有興趣的問了一句:“你有什麼新想法,說來聽聽。”
“老師的試驗之所以失敗,主要.是在能量的安全使用上面,在固化上面可以說已經成功。我覺得單單從提純能量方面去改進並不可取,完全可以找到另外一種方法來代替。”
伍啓明略微有些不耐的說了一句:“如果你是想說.直接固化出能量晶壁,那就不用了,我是要研究能量塊,不是能量晶。”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說,我們爲何不可以.用別的東西來代替能量晶壁,比如某種金屬……”
伍啓明整個人一顫,隨即像被施了定身法,僵直.了好半天,才大喊一聲:“對啊,我怎麼就沒想到,這麼簡單,我怎麼就沒想到……”大喊中,猶如瘋狂一般的把李金一把抓住,連拖帶拽的把他拉進個人試驗區,留下面面相覷的白芳翼和喬蘇,還有正張大嘴巴,呆呆看着試驗區的瑞麗卡。
三人愣怔了好.半天,瑞麗卡才喃喃自語了一句:“完了,導師又瘋了,這次不知幾天纔會出來。”隨即卻又高興起來,眉開眼笑的叫道:“喂,你們誰陪我出去走走,我已經有一個月沒有出去玩,人都變笨了。”
喬蘇猶豫了一下,還是搖搖頭:“老師給我佈置了一些試驗要完成,沒有時間陪你。”
白芳翼到是很爽快的說了一句:“還是我陪師姐去吧,老師的佈置很輕鬆,我可以很快完成。”
瑞麗卡很不高興的看了喬蘇一眼,然後大咧咧的對白芳翼喊了一聲:“那好,我們快走。”邊說邊向外跑去,白芳翼得意的看了一眼喬蘇,腳步加勁的跟上去。
而在試驗區內,伍啓明飢渴的看着眼前的光幕,眼神無比專注,猶如面前閃爍的數據是絕世的珍寶,沒有任何東西能比它更吸引自己。
旁邊的李金看了看光幕,又看了看伍啓明,心中對他的研究精神大感佩服:這纔是一個真正的研究者。
“叮,模擬成功,數據可行!”
機械的電子音此刻彷彿變成動人的天籟,讓伍啓明高興的手舞足蹈,哈哈大笑。
癲狂中,跑到一處大型設備前,將驗算過的數據輸入進去,然後緊張的看着眼前的操作檯。
“缺乏王氏1號合金,無法熔鍊……”
儀器出的抱歉音如同一盆冷水潑到伍啓明的頭上,讓他清醒過來,看了看面前儀器顯示的數據,好半天才點點頭,然後轉頭看向李金,神情已經完全平靜下來。
呆呆的看了他片刻,才長嘆一聲,如同失去一切力量般的坐到椅子上。
李金有些不太理解他爲何如此,上前一步問了聲:“老師,不過是缺乏一種合金,找來就是,爲何要如此失望?”
“失望?我那裡失望!”伍啓明搖搖頭,“你誤會了,我不是失望,我是高興。你不知道,我在這個能量塊技術上面費了多少心血,就在我被失敗折磨的幾乎要絕望的時候,你卻給我送來一條成功的捷徑……想不到,想不到,僅僅只是加個金屬外殼,如此簡單,卻給實驗帶來巨大的轉機,想不到……”神情喃喃,不能自抑!
李金理解的看着自己的老師,心中越清楚,他的這位老師在能量結構和提純上面有着絕對優秀的造詣。一個簡單的提醒,就能讓他找到成功的方法,沒有深厚的積累是無法做到的。
伍啓明經過自語排解,也漸漸冷靜下來,目光從李金的身上放到天花板上,陷入某種回憶和感嘆的狀態:“能量晶技術既推進了科技的展,但也約束了很多人,包括我的思路。現在的科技界,在固化能量方面,不是研究新的結構,就是研究新的提純方法,而忘記了從另外一個方向去考慮這個問題。小金,你是怎麼想到這個的?”
“我的導師在研究壓縮空間技術的時候,遇到的最大問題不是能量的結構和使用,而是空間固化材料的合成。我借鑑了這個思路,纔想到這個。”
伍啓明聽的一怔,又看了一眼李金,眼中閃過濃濃的遺憾和不捨。
如果說先前只是對他的結構設計感到意外和歡喜,對他個人才能到底如何心中沒底的話,那現在就是對他感到震驚,他有個感覺,這個少年將來一定不會是平凡的人,甚至有可能成爲科技界最耀眼的一顆明星。
他在內心中,非常想將李金收爲門人,甚至傳人也行,但事實上,他卻無法開這個口。
李金是劉振志的傳人,而劉振志是誰?科學院的終身榮譽特級院士,獲得過聯邦科技界特殊貢獻的大人物。如果把科技界比做一個戲班,那劉振志就是當之無愧的當家花旦,而他,最多隻能算裡面一個跑龍套的,連配角都算不上。
同時成爲幾個科學家傳人的事例不是沒有,還非常多。但這些事例都有個顯著的現象:那就是這幾個科學家在科技界的地位是不一樣的,由小科學家傳人成爲大科學家傳人的例子屢見不鮮,但先成爲大科學家的傳人後,是絕對不會成爲一般科學家的傳人,這不僅僅涉及到地位和待遇等現實問題,還有你是否對你導師尊重的問題。
這就好比,你不可能讓一個國際上享譽的明星,和一個街頭耍猴賣藝的人平起平坐,雖然他們從事的工作從本質上來說,都是娛樂他人。
從低到高是常態,從高到低,那就很難獲得理解。
在科學界,如果你不尊師,那結果將是你被整個科學界排斥。
成爲自己的研究生,那沒什麼,這就好比一般大學的老師和學生的關係,只不過學府是把這個範圍精細化。李金可以成爲許多人的研究生,但要成爲門人,甚至傳人,那就意義大不相同。
在聯邦科技界,門人和傳人都是得到導師真傳的弟子,都有把導師所學揚光大的任務,所不同的是,導師在故去後,傳人將自動擁有導師技藝的專利所有權,負責導師這個學派的傳承,其地位相當於古代門派的掌門弟子。
現在要想收李金爲門人,甚至傳人,那其在科技界的地位就算不比劉振志高,也不能比他差的太遠。
伍啓明自己有自知之明,自己這一輩子都無法達到劉振志的高度,這已經不單單是靠努力能夠彌補的。
如果他收李金爲傳人,只能招來整個科技界的恥笑,今後李金有任何成績,別人也只會認爲是劉振志的功勞,而不會提到他,反到會認爲他是沽名釣譽之徒,妄想佔李金和劉振志的便宜。
就算名望實力都不如人,但身爲科學家的那點骨氣還是有的。
只不過李金如此才華,自己能當他的老師也是非常難得一種機緣,就這麼輕輕放過,是不是太過可惜?
自尊和不捨兩種念頭不斷交鋒,到了後來,弄的一向豁達的伍啓明大爲煩躁,乾脆不去想了,直接站起來,走到儀器邊,背對着李金說道:“你先回去吧,我還有些事情需要想想,等我想通了再說。”
李金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很禮貌的告辭:“那好,老師,我先走了!”
目送李金離開試驗區,伍啓明又嘆了一口氣,到底是收還是不收,真是個大難題啊!
走出試驗區,李金只看到喬蘇一人正在做實驗,問了一句,得知瑞麗卡和白芳翼兩人出去了,也沒多問,和低着頭忙碌的喬蘇打了聲招呼,離開實驗室。
伍啓明從光幕中看着李金離開能量研究室,鏡頭一轉,顯出喬蘇忙碌的身影。
在李金之前,喬蘇是最被他看好的一個研究生,他也許在敏銳的思維上不及白芳翼,但在踏實求學方面要勝過白芳翼不少。
曾經有過一個著名的科學家做過一個形象比喻,真正的科學家其實只有三種符號,一種是正三角形,這種類型的科學家基本上都會成爲科學界舉足輕重的大人物,因爲他們不僅有敏銳的思維,還有豐厚的基礎理論,李金無疑是這一類型;
第二種就是正方形,這種類型的科學家雖然在思維上有所欠缺,但勝在基礎厚實,能夠按部就班的獲得成功,是科學界的中堅力量,伍啓明自認自己和喬蘇就是這種類型;
第三種就是正菱形,這種類型的科學家有敏銳的思維,但卻缺乏堅固的基礎理論。他們也有很大可能研究出震動科技界的明,但整體上,他們卻缺乏獨立工作的能力,如果和正方形合作,他們將獲得很高的成就,白芳翼就是這種類型。
伍啓明以前覺得白芳翼雖然思維靈活,但不肯靜下心來做研究,不是好的傳人,而喬蘇的穩重卻讓自己很放心,可以繼承自己的心血,但今天,他卻悲哀的現,和李金一比,他也僅僅是能夠繼承,要想他能做出多大創新,那是不用想了,幾乎可以想見,自己的心血不會在他手中揚光大。
至於名義上的傳人瑞麗卡,她……
搖搖頭,不再想下去,好在他的性子還是非常豁達,想不出就不再去想,正要繼續先前的研究,手腕上的終端突然出通訊請求:
王孤白的身影一閃而出,劈頭就問了一句:“啓明,怎麼還不過來?”
“哦,老師,對不起,剛纔有事耽擱了,我馬上過來!”伍啓明連連答應,關了通訊就走出試驗區,匆匆離開實驗室。
喬蘇看了一眼,又低下頭去做實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