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業命令一班剩下的幾個人留下來斷後,好讓其他人能夠撤離,並且爲了更好的達到效果,這傢伙自己也留了下來。
說實話,至今我都不敢相信,李建業這傢伙會選擇身先士卒,和一班的那些人一起留下來掩護。要知道,當時那種情況下,就是傻子也明白留下來的結果是什麼。
但我從那一班長的表現中並沒有看到恐慌和不滿,那傢伙很果斷的執行了任務,他手底下剩下的幾個士兵也沒有反駁。
而李建業作爲指揮官,其實是沒必要留下來的,如果他不主動衝進屍羣中,絕對不會有人提出讓他留下,畢竟指揮官的重要性不是一兩個大頭兵能比的。
這傢伙的做法說實話我不能理解,作爲一個普通人,可能我還無法明白他們軍人所謂的榮譽感和責任感,在我看來,自己的生命才最重要。
當然了,我雖然不理解李建業“自殺”的做法,但這並不妨礙我對他產生敬佩的心理。
實話實說,在此之前,我對李建業這個人的看法褒貶不一,總的說來我不是很喜歡他這個人。不過在他生命的最後一刻,我的的確確是被這傢伙震撼了。
如果不是他和另外幾名軍人留下來斷後,我們剩下這些人絕對逃不出包圍,單憑這一點,李建業就足夠我敬佩了!
尤其是在我們跑出一段距離之後,我們聽到身後傳來了巨大的爆炸聲,我們回過頭去看,只看到遠處一抹詭異的光亮閃現,隨即漸漸黯淡下去。
雖然沒有親眼目睹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只要不是毫無想象力的人,我想都能夠想到,李建業他們完了。
剛纔的爆炸和光亮顯然是他們最後自殺的手段,這種和敵人同歸於盡的手段在很多抗戰劇裡極爲常見,只不過我從未想過,有一天我會在現實中看到這一幕。
有那麼一瞬間,我對於他們竟然選擇如此剛烈的手段結束生命感到驚詫,但轉念一想他們的對手是誰,我也就釋然了。
不同於常規意義上的敵人,這次他們是被一大羣喪屍給包圍了,如果不選擇這種死法的話,那麼留給他們的結局就只有兩種。要麼被喪屍啃食乾淨,要麼變成喪屍的同類,光是想想這兩種可能,我就覺得被炸彈炸死還算個體面的死法。
對於這個結果我們剩下來的人都沒有驚訝,從他們留下來的那一刻起,這個結局就已經註定了。僅僅是沉默了十幾秒鐘,之後那“新上任”的指揮官就發號了命令。
“全體停下來休息,二班抽兩個人去那邊放哨。”這個原李建業的衛兵如是說道:“所有人休息兩分鐘,然後立刻出發!”
說着這傢伙看了我、健子還有張冰一眼,隨即補充道:“既然你們跟着我們,那麼也要服從命令,現在情況危急,我們不需要不聽指揮的累贅。”
“我們明白。”我點頭,這種時候自然是滿口答應,而且這傢伙說的也沒錯。
也不去在意地上髒不髒,我們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別看時間上沒過去多久,但這一下拼命還真是費力。趁着這個空擋我總算有機會鬆一口氣,同時也開始打量起剩下的人來。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當時李建業帶隊過來的時候,人數大概在四十人左右,其中包括了四分之三的部隊軍人和差不多十個像老楊那樣的後期補充人員。按照李建業隊伍的劃分,我估計他是將這些人劃分成了三到四個班。
一班的人肯定是沒有了,他們全都跟着李建業一起留下來殿後,剛剛已經放完了生命中最後的煙火。這麼算下來,除去他們之後我們應該還有三十人左右纔對,但事實上,此刻加上我們三人,還在喘氣的也不過十七八個。
不用說剩下的十多個人都在剛纔的戰鬥中掛掉了,既然當時沒跑出來,那麼後面就更沒機會了,所以也不用報什麼僥倖心理。
情況到了這一步已經是損失慘重了,減員超過了一半,幾乎達到了三分之二,但很顯然這支隊伍的損失不可能到此爲止,即便逃出來了,我們也還需要面對另外一個嚴峻的問題。
受傷!我們面對的敵人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同類,而是一羣攜帶恐怖病毒並且感染性極高的喪屍,和這些傢伙戰鬥最麻煩的地方就是不能受傷,因爲從廣義範圍上來說,受傷其實就等同於死亡,不管你這個傷勢重還是輕。
這也是爲什麼我會認爲混戰沒勝算的原因,因爲單挑的時候,你可以時刻注意到對手的動向,不容易被對手弄傷。而混亂中,你很難把握全方位的動態,隨隨便便一個疏忽,就有可能被輕微弄傷。
從這個角度上來說,之前一直跟在李建業身邊的我們幾個算是非常幸運的,因爲李建業是指揮官的緣故,那些士兵都不由自主的將他保護在中間,這也使得我們沒遭遇太多攻擊,也就沒有喪屍。
而外圍的那些士兵就不同了,即使軍事素養再高身手再高,在攻擊和躲避的時候也不可避免的和喪屍進行了接觸,其中幾個倒黴的,就在這個過程中被抓傷了。
之前因爲情況危急,就是受傷的本人也沒感覺出自己的傷勢,可現在一閒下來,大家頓時就察覺到了。
有幾個人在休息的時候感覺到疼痛,從而察覺到自己被喪屍抓傷了,這也就意味着,這些人儘管暫時沒事,但要不了多久,就會和七號工廠的那老劉一樣,轉化爲喪屍的同類。
對於這個現象大家都顯得無可奈何,喪屍感染的機理大家都明白,但就這麼放棄這些還沒有變異的戰友,其他人又都做不出來。最後還是這幾個感染的人自覺的選擇留下來,才避免了衆人的尷尬。
其他沒受傷的人雖然心裡不忍,但最終還是沒多說什麼,我們很快休息完畢,接着隊伍再次分成了兩撥。
“不需要你們留下來阻擊敵人,你們只要保護好自己就行了。”新人長官對着自願留下的幾個人做了最後的叮囑:“我知道你們不想連累戰友,我們不能讓你們留在隊伍裡,所以你們換個方向走吧,我聽營長提過,即使被抓傷了,也還有一定可能挺過去。如果你們沒事了的話,記得歸隊,保重!”
沒有人對他的話提出疑問,那幾個受了輕傷的士兵朝着其他人敬了個軍禮,接着就自覺朝着兵工廠的另一方向離開。剩下的人在回以軍禮之後,也再次啓程趕往廠大門那邊,我們已經停留了差不多五分鐘時間了,再不走就怕那些喪屍再追上來。
雖說剛剛經歷了李建業的自爆,那些喪屍就算沒有損失慘重,短時間內也不可能集結起來纔對。但說的是一般情況,有那詭異的神秘人在場,顯然不屬於一般情況。
我們再次上路,此時整個隊伍就只剩下了十三個人,非常好數,這還是把我們三人以及新人長官算上之後的數字。
我見狀心裡擔憂更勝,如果李建業他們沒有“帶走”足夠多的喪屍的話,單靠這十幾號人,就是有防禦工事,怕是也很難守住。
想到這裡我忍不住看向那新人長官,隨口問道:“廠大門那邊還有多少人,你們總不會把所有人都帶出來了吧?”
“差不多吧,那邊暫時沒什麼危險,李營長救人心切,就把大部分人都帶來了,那裡就留守了兩個人,算上他們我們人數也不多。”新人長官說着唉聲嘆氣起來:“李營長說沒有幸存者的救援點就不是救援點,必須要把那些人救下來,可沒想到...”
我看到這傢伙難過的樣子,識趣的沒有去接話頭,而是轉而說道:“那這麼說起來,我們十三個,加上留守的兩個士兵,還有剛纔趕過去的陸巧巧他們,那一共就是十九個人了,別緬懷了,我們能挺過去的!”
我這話說起來一是算一下人頭,二也是爲了安慰一下我們的新任指揮官,並沒有什麼其他意思。只是這傢伙在聽到我話之後的回答,卻是然我臉色一下子黑了下來。
“陸巧巧?我好像挺楚隊長提起過,是跟你們一起的吧?”新任隊長聞言隨口說道:“你說剛剛趕過去是什麼意思,她們去廠大門那邊了?什麼時候的事情?”
“怎麼,你們沒碰到她們?”健子一下子竄了過來,盯着新任隊長問道:“你們剛纔過來的時候,難道沒有和她們碰見嗎?她們過去好長時間了,按理說在你們離開廠大門的時候,就應該和她們碰頭。”
我聞言心裡也是咯噔一下,兵工廠裡的地形雖不說是一條直線,但從宿舍區到廠大門也不需要繞太多地方,而且也沒幾個可以選擇的路徑,中間更是有很長一段視野開闊的廣場。
不管是李建業帶人出來還是陸巧巧她們趕去廠大門,選擇的都應該是最快捷的路纔對,再加上可選擇的路本來就只那幾條,他們走岔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再說了現在大晚上安靜的要命,就是李建業他們發現不了陸巧巧,他們趕路的大動靜也應該被陸巧巧她們察覺纔對,沒理由到現在他們還沒見過面!
我本來還期望是這位新任長官搞忘記了,可他的下一句話卻是完全打消了我的念頭:“沒有,她們沒有去廠大門,至少我們出發之前沒有。而且按你們說的,就算她們走慢了,我們也應該在出發之後碰到她們,可是事情不是這樣。”
新任長官皺起眉頭,沉聲說道:“不過你們放心,有可能是我們錯過了,天這麼黑也不是不可能。我們趕緊加速回去,到廠大門了再說,說不定她們已經在那裡等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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