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怎麼處置他們?”
楚文陽的話很直接,一點拐彎抹角都沒有,可能他看出了我眼神裡流露出的瘋狂意外,亦或者他也覺得,我們受了這種罪必須找回場子來。
實話實說,儘管在此之前,我幾乎每一秒鐘都在心裡默唸着報復,但真當事情如願以償,楚文陽問我這句話的時候,我反而稍微猶豫了一下。
在一個星期之前,我還是一個生活在大學校園裡的普通大三學生,作爲這個年齡段共有的特性,我比較懶,也不願意惹事,但同時又有點血性,不主動招惹任何人,但也忍不了別人對自己的欺辱。
可即便如此,真當這種情況發生的時候,我又有些不知所措。殺了他?儘管之前下定了決心,可事到臨頭還是有些害怕。至於放了他,呵呵,那是絕對不可能的,我和健子的這一身罪,絕對不能白受!
我猶豫了一下,但也僅僅只是一下,感受到身體各處再次傳來的痛感,以及健子站都站不穩的慘狀,我心裡那最後一絲善念嘴中消失,剩下的就只有報復一個念頭。
“怎麼樣都行嗎?”我回過頭,問了楚文陽一句。
我看出來楚文陽眼神閃爍了一下,不過卻沒有說話,只是點頭便是同意。看到這傢伙肯定的點頭,我這才放下最後的心結,帶着一副毀滅的瘋狂意味,朝着那兩個倒在不遠處的小嘍囉走去。
這兩個傢伙剛纔被楚文陽打倒,從我們手裡繳獲的軍刀也掉在了地上。我順路撿起一把軍刀,氣勢洶洶的走到了他們面前。
這一段距離也就只有四五米的樣子,但對我而言缺顯得格外漫長,一路上腦子裡都有兩個念頭在盤旋,讓我感覺非常難受。
不要誤會,儘管我腦子裡現在有兩個對立的念頭在盤旋,但我瘋狂報復的想法是不會改變的。事實上,我的這兩個念頭和正常認知下的不同,一般人這時候都會有一善一惡兩個想法,就像那些卡通片裡具象化出來的天使和惡魔兩種人格一般。
但此刻的我,腦子裡的兩個想法,真要形容的話,那就是兩個惡魔。唯一的區別就是,一個屬於“小鬼惡魔”,一個屬於“大惡魔撒旦”!
走到其中一個青年身前,我蹲下身子,手裡明晃晃的軍刀在這傢伙的腦袋上劃拉了兩下,暫時還沒有捅進去。經過這幾天殺喪屍的經驗,我感覺就算換成殺人,一刀捅腦袋可能也會簡單一些。
這兩個傢伙都被健子打得暈暈乎乎,只知道在地上打滾慘叫,完全沒有意識到我的到來,我也沒說話,只是看着他們痛苦的呻吟。
這些個傢伙就是變態瘋子,他們爲了一時報復,將喪屍引到了派出所裡,不是瘋子還能是什麼?可如果我直接殺了他們,會不會也變成和他們一樣的瘋子?
這是我現在唯一在思考的問題,蹲在原地有一分鐘的樣子,最終,我緩緩舒了口氣,心裡的糾結自己想通了。
這些人該死,我也需要一場報復來平復自己近乎瘋狂的情緒,但我不想成爲一名殺人犯。對我而言,因爲這些人渣成爲殺人犯,一點都不值得,而對這幾個傢伙而言,這樣做太便宜他們了!
所以綜上所述,我現在不殺他們,至少不會親手去殺,當然我也不會假手於健子或者楚文陽,那樣的話還不如我自己動手。
不過這可不屬於我的善心,因爲在我矛盾的兩個念頭裡,直接殺了他們,從一開始就是屬於“小鬼惡魔”的低劣做法。
我現在下定了決定,帶着意思瘋狂,決定嘗試一下自己的另外一個,更加可怕,或者說是刺激的念頭!
我不知道我現在是不是已經瘋了,但需要發泄的我不需要想這些,就像剛纔這些人爲了發泄,完全不考慮我和健子的感受,對我們拳打腳踢一般。
我深吸一口氣,想到自己即將使用末世最殘酷的刑法,心裡突然有種說不出的快感,最初的那一絲牴觸也不見了。也許經過這次的捱打,我的性格,也開始朝着末世該有的扭曲在發展。
我再次回頭,看着楚文陽說道:“對了,你剛纔怎麼樣了,那些喪屍引出去了嗎?”
“引不出去,我下去的時候,後門那裡又堵了十幾只喪屍,我要是過去的話會被前後夾擊。”楚文陽搖頭,平靜說道:“我把它們引到一樓的角落裡去了,暫時算安全,不過再過段時間就不一定了。”
“現在整棟樓裡血液味最濃,活人最多的地方就是三樓,喪屍雖然傻,但它們肯定要不了多久就會再次回到三樓。”我接過楚文陽的話:“這樣不是辦法,就算我們現在直接上去把所有人救出來,可這棟樓不安全了,他們也不能待在原地,我們還是要帶他們下樓逃出去的。”
楚文陽聞言點頭:“是這個道理,你想說明什麼?”
“我們帶他們下到一樓的時候,我們幾個要逃走不難,但要帶着他們離開,那麼多喪屍在一樓,到時候喪屍衝過來,我們肯定顧不過來那麼多人。”我繼續說道:“所以我們得想個更好的辦法。”
“確實,我還沒想到這些。”楚文陽點頭,說道:“到時候看情況吧,你先解決了現在這事再說。”
我看了眼仍然在打滾的小混混一眼,邪笑道:“這不正好可以兩個問題一起解決嗎?”
“什麼意思?”楚文陽略微皺起眉頭:“你有什麼好辦法?”
“真的怎麼處置都可以嗎?”我再次問了一遍,這話剛纔我已經問過了,但因爲擔心楚文陽不同意我的想法,我還是再次強調了一遍。
楚文陽眉頭皺的更緊了,似乎感覺有些不對勁,看了我一會兒,但最後還是點了點頭:“是的,不過最好快點。”
“會很快的。”我認爲楚文陽說的“快點”是指讓我給這幾個人一個痛快,但很可惜的,在一番心理鬥爭之後,我放棄了這個想法。
我將手裡的軍刀從第一名小混混的頭部轉移,轉而放到了他的手臂旁邊,一股興奮的盡頭產生,這次我沒有猶豫,直接一刀在他手臂處割了個大口子。
鮮血直接從傷口流出來,這傢伙此刻總算是從哀嚎中清醒了過來,大吼一聲就準備反抗。沒吃過豬肉難道還沒看過豬跑嗎,這種橋段電視劇裡多了去了,我自然知道這時候這傢伙可能反抗,老早就做好了準備。
我也沒做多餘的動作,這傢伙一個鯉魚打挺挺起上半身,想要攻擊我,我直接再次一刀,在剛纔的傷口下方又劃了個口子。再次吃痛的對方攻擊停止,我站起身子,直接一腳把他踹回了地上,心裡半點憐憫都沒有。
一個放喪屍進來吃倖存者,一個對我和健子拳打腳踢的傢伙,沒有任何指的憐憫的地方,至少我是這麼認爲的。
我起身之後直接朝着旁邊的另一個小混混走去,同時偏過頭對後方的楚文陽說道:“這不就是一個好辦法嗎,來幫把手,把這幾個傢伙捆在椅子上,就像他們剛纔捆我們的那樣。”
“你是想...”楚文陽臉色大變,只不過沒等他把話說完,我就點頭接過了話:“沒錯,你不覺得這是個很好的注意嗎?”
我說話的同時手裡也沒閒着,和剛纔一樣,我將第二個小混混的手臂割開了一道口子,然後徑直朝着那雞哥走過去。
“你確定你沒瘋?”楚文陽沒有想象中的驚訝或者憤怒,語氣非常平靜,只是盯着我說道:“這樣做還不如直接殺了他們。”
“那樣做太便宜他們了。”我搖頭,淡然道:“你不覺得,像他們這種人,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才是最好的嗎?既然他們把喪屍放進來想要讓喪屍吃掉倖存者,那麼就讓他們成爲喪屍的餌食吧!”
沒錯,我心裡被自己稱之爲“惡魔撒旦”的念頭就是這個,喂喪屍,我要利用這幾個傢伙,讓我們能夠順利的逃出這棟大樓。
歷史上的恐怖刑法有很多,什麼老虎凳凌遲的都非常可怕,但這種事在現代很難做到,我也沒那個想法。在我想來,末世裡面最爲殘酷的刑罰,不就是將一個活生生的人,送進喪屍嘴裡嗎?
既然他們想對樓上的倖存者這麼做,那麼我對他們這麼做也是一個道理,站在我的角度來看,我自認爲,無可厚非。
將活人送進喪屍口中咬死,這種劇情在電影裡經常見到,不過大多數時候,都是反派用來威脅他人的手段。我自認爲自己不是個壞人,但現在這種形勢下,我也不認爲自己能做個好人。
就像我一直想的那樣,末世,好人往往不長命。現在爲了平復自己的怒火,也爲了能讓我拯救更多的倖存者逃出大樓,我不覺得自己這麼做有錯。
這一刻,我似乎有點明白蘭花那幾位警察,將這些人渣當做誘餌的用意了,也許當時,他們就和我一樣的想法吧!
楚文陽和我對視了一會兒,出奇的沒有反對,我心中詫異,難不成他對我的做法也認同,也不反對嗎?
不過即使詫異我也沒有停止腳步,走到較遠的雞哥身邊,我蹲下身子,就準備故技重施。也就在這時候,之前因爲傷勢一直沒有開口的健子,卻是突然制止了我。
健子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別這樣做,你這麼做了,和這些人渣還有什麼區別?我們是正常人,不是變態。”